要不然的話,自己也不會在被各隊哄搶時及時收到他的邀請,能夠住在這棟實則隻給代表團高層提供的特殊彆墅裡。
餘曜壓根沒有掩飾自己意圖的意思。
這種大大方方的說話語氣讓人一聽就心生好感。
房主任也確實如他所想的那樣沒有生氣。
他隻是刻意把視線在少年不閃不避的臉龐上定了定,見餘曜笑容不變,就哈哈地笑了兩聲緩解了氣氛,對著惴惴不安的戚本樹道。
“雞屎藤糖水?y省夏天常喝的那個?這敢情好,你看我能蹭小餘的光來上一碗嗎?”
“誒誒!當然沒問題!”
戚本樹福至心靈般地明白了房主任是打算輕輕揭過了。
他鬆一口氣,眉開眼笑,“我做了好幾個人的份兒,主任您要是喜歡,隻管敞開了喝!”
“那我和小餘也得先去洗個臉。”
房主任擺擺手,自己先回了臥室,“你們一會自己喝,桌上給我留一碗就行!”
這就是成年人之間的默契了。
餘曜和戚本樹對視一眼,都清楚這事就算是徹底過去了。
“我也要洗漱一下。”
餘曜把房門拉開,挑挑眉,帶著點促狹笑意,“戚教你要進來等嗎?”
話外之意,他的房門可經不起踹了。
戚本樹一下被逗樂了,“我就在客廳等!”
說完就扭頭去了樓下。
餘曜三言兩語收拾好爛攤子,困意也已經徹底消失了。
沒想到一大早就開
始雞飛狗跳。
他笑著搖搖頭,走進衛生間,三下五除二地洗漱收拾好自己,又把床尾懶貓也收拾好,就換上在y省時買的沙灘套裝,下樓來了客廳。
原本空蕩蕩的桌子上已經擺滿了吃的喝的。
除了戚本樹親手做好帶來的雞屎藤糖水外,還有一堆熱氣騰騰的吃食。
食堂熱愛的法棍自不必說,各國特色美食基本上都全乎了,光是華國風味的就有四五樣。
餘曜的眼角抽了抽,“戚教,一個人隻有一個胃。”
戚本樹這會也有心情和徒弟說笑了,“那你儘力吃,我的胃屬回收站的,剩下的統統都能包圓。”
餘曜懷疑的目光在自家教練和滿桌吃的上來回轉了幾下,不過都已經買來了,他也不再多說,拉開椅子坐下就開始吃早餐。
“秋哥呢?”
他有點奇怪秋聆歌為什麼沒一起來。
戚本樹把糖水推到了少年麵前。
“他這不是轉項後第一次參加夏奧心慌,打一落地就跑海邊住著嚷嚷要天天訓練備賽,我是專門來接你的。”
有這麼慌嗎?
奧運開幕第一天就連上兩個項目的餘曜不是很能理解。
不過想想秋哥目前手裡還沒有牌子,他又覺得好像不是不能理解。
運動員誰不想拿那塊牌子。
臨陣磨磨槍而已,很正常。
餘曜自己也想臨陣磨個槍。
索性不再多說,吃完了飯就跟教練一起收拾了桌子準備出門。
房主任一直沒下來。
餘曜猶豫了下,臨出門前把糖水放進冰箱,然後在桌子上留了個條。
這樣應該沒問題了。
雖然不知道人說的是否隻是場麵話,但他們答應了的人還是要說話算數的。
餘曜心安理得地出了門。
完全不知道房主任在看見特意給自己留的那碗糖水的時候笑得眼皮都在顫,他當時正在跟虞同峰彙報工作,在電話裡就忍不住地誇了起來。
“要我說小餘還真是個適合進體製的苗子!”
“有能力,會說話,態度真誠還辦事敞亮!”
隻是一碗糖水而已。
但輕而易舉就能把事情的方方麵麵都處理得讓所有人的心裡都舒坦,還不留什麼痕跡,這能是一般人?
房主任說著說著,不由地對今天的衝浪第一場比賽更加期待。
畢竟如果能照著昨天奧運首金的開門紅趨勢發展下去,一口氣拿下所有參加項目的金牌……乖乖,那可不得了!
房主任難得笑到滿臉是褶。
某個體育類的私人直播間裡,負責解說的up主浪花朵朵也是滿臉帶笑。
衝浪比賽因為場地受天氣製約的緣故,賽程奇長,還有可能臨時改期,所以大台五套隻打算轉播最後的決賽。
但這並不意味著網絡直播間的觀看人數就比大台黃金時間段低多少。
事實上,浪花朵朵一邊隨口解說著比賽的規則,一邊看著小屏幕上不斷攀升的觀看數據,一整個就是心花怒放。
怪不得人家都說要蹭熱度蹭流量,自己這回抱住餘曜的大腿還真就原地起飛了!
有這樣想法的直播up主遠不止浪花朵朵一個。
幾乎所有心思活絡同期直播的up主都吃到了這波流量紅利。
很多人都在暗暗期待著餘曜能夠抽到一個相對靠後的名次,這樣一來,他們的直播也能多持續一段時間。
餘曜自己也是這樣希望的。
前幾天都很忙,能多些時間在比賽前複健一下就好了。
他和秋聆歌在戚本樹的帶隊下在人聲鼎沸的沙灘賽場前排隊抽簽。
參賽的人群擠在沙灘上幾朵彩色帳篷前,在媒體哢嚓哢嚓的鏡頭下如同整齊有序的沙丁魚,作為世錦賽冠軍和體育名人的餘曜更是被不少媒體記者哄叫著名字吸引視線。
但他都沒放在心上。
如願以償抽到一個相當靠後的號碼後,當場就眉開眼笑地揚起唇角。
“那我一會再過來。”
餘曜頂著大太陽眯著眼睛笑著,抱住自己的衝浪板跟不幸抽到靠前出場哭喪臉的師兄秋聆歌瀟灑道彆,沒多久就來到了小島另一麵的衝浪場地。
本來以為附近的人都去看比賽去了,自己應該能有一個相對清靜的訓練場。
但現實往往比理想骨感。
普通遊客是被清了場,沙灘上也沒什麼人。
餘曜四下打量之後,很快就抱著自己的衝浪板下了海。
隻是當他正趴在衝浪板上,揮動著雙臂在清涼的海水裡一下又一下地往浪點遊的時候,隔著很遠,就聽見了羅恩熱情的大嗓門。
“嗨!餘!好久不見!我特彆想你,你呢你呢!”
餘曜僵硬地一抬眼,就看見了羅恩一身濕漉漉地從海水裡鑽了出來。
“嘩啦!”
不自然的破水聲再度從側方響起。
餘曜再一扭頭,就看見畫著全套防水妝容的卡格爾正從離自己沒多遠的地方浮出,正高貴冷豔地衝著自己冷漠揮手。
想到輿論傳言裡羅恩前不久在卡格爾訂婚儀式上大鬨特鬨,餘曜很懷疑自己才解決了早上的雞飛狗跳,就要麵對賽前抓馬修羅場的雞飛狗跳。
他戰略性地後撤幾米,有點狐疑地盯著兩人看,“你們是一起來的?”
卡格爾冷哼一聲。
努力遊過來的羅恩為難地抿抿唇,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四周又傳來了幾聲異常且巨大的破水聲。
難道還有彆人?
餘曜心如死灰地又雙叒叕次扭頭,然後,就聽見了幾聲尖細清亮的激動叫聲。
聲調的次序長短很有秩序,也很有特點。
“嚶!”
“嚶嚶!”
“嚶嚶嚶嚶嚶!”
餘曜:!
不是吧,大家都來了?!
少年驚訝地盯著遠處歡快浮起的黑白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