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浪男子組的金牌賽在賽程規定的七月二十八日清晨準時開幕。
作為唯二進入最後一輪的參賽選手,餘曜和羅恩也在賽方規定的報道時間內同時抵達賽場。
他們在亮如白晝的閃光燈麵前如老朋友一樣微笑對視,旋即各自轉身下去準備。
媒體記者和觀眾們目睹了這一幕,在位置上交頭接耳,緊張地張望著,討論著,眼裡眉梢都閃爍著熱切的光芒。
一切似乎都進行很順利。
滿場熱烈的氛圍也在人聲、海聲、濤聲和海鳥虎鯨的叫聲襯托裡顯得格外生機勃勃。
但賽方那邊的工作人員氛圍卻是完全不同。
每個人都掛著個大黑眼圈,看起來精神無比萎靡的同時還都在虎視眈眈地注視著遠處暗藏洶湧的大海,渾身上下緊繃不安的神態仿佛如臨大敵。
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偶爾注意到的觀眾們難免好奇,但比賽在即,誰也沒心思留意這種細節,很快就繼續把滿心滿眼都放在即將開始的金牌爭奪戰上。
工作人員也隻得繼續苦哈哈地堅守崗位。
離比賽現場稍遠的海灘上,多艘救援快艇也已經全部就位。
這都是沒辦法的事情。
任誰在決賽前一天的夜裡一直焦急等待到了下半夜才勉強歇下,都很難再保持精神奕奕的良好狀態。
隻不過他們昨夜的焦急不是如往常那樣單純隻是因為專業機構預測的天氣和浪況不儘如人意。
事實上,這一次的意外來得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就在決賽的前一天——
“為什麼會來這麼多虎鯨?我們是捅了虎鯨的窩了嗎!”
這是海邊搭建的臨時辦公室裡,世界衝浪聯盟總負責人喬布在收到下屬報告後的第一反應。
提交報告的副總負責人德裡克也很是頭疼。
天知道他隻是在早飯時隨隨便便瞟了一眼新聞,剛剛好就看見了這篇觀鯨愛好者在兩個小時前發布的,關於許許多多的虎鯨都在一反常態地向著大西洋某海灣前進的最新報道。
本來還沒當回事。
但吃完飯後,越想越覺得哪裡眼熟,直到把報道又看了一遍,才狠狠地一拍腦袋。
哦豁,這不就是他們正在舉辦比賽的海灣嗎!
想到最近天天圍觀餘曜比賽的那三位特殊嘉賓,德裡克油然而生出一種不妙的預感。
都是虎鯨,都是比賽的海灣,真的很難不把虎鯨族群大規模的遷徙和他們正在舉辦的比賽聯想在一起。
“我覺得這可能不是個巧合。”
德裡克曾經在大學裡選修過一門動物行為學,結業時的小組作業就是研究虎鯨。
“虎鯨之間會依靠超聲波交流,它們的聲音可以傳得很遠很遠,呼朋喚友來看熱鬨也不是很罕見,偏偏它們還擁有著和人類一樣複雜精密的大腦,非常的聰明,應該也能看懂人類的比
賽……”
喬布聽懂了,卻還是一臉癡呆狀。
好半晌兒ü_[]ü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才深吸一口氣,以一種極其不可思議的震驚語氣,連珠炮似地反問道,“你是說它們都是被天天來看餘比賽的那三頭虎鯨叫來一起看熱鬨的?!”
德裡克猶豫著沉痛地點了點頭。
喬布的臉當場都青了。
他完全不能理解。
這都是什麼離譜的動物界八卦行為!
現在的虎鯨都這麼喜歡看熱鬨的嗎?
連看比賽都要成群結隊?
就算是成群結隊,也沒必要連遠在北冰洋的虎鯨都開始聲勢浩大地往這邊趕吧!
還是說,現在為了看人類的比賽,連虎鯨都需要這麼拚了的嗎!
喬布簡直有一萬句槽想吐。
他完全不能想象餘曜居然連跨物種的虎鯨都能迷住,難道說體育巨星的魅力已經強大到可以直接無視物種界限了?
喬布的內心此刻有一萬頭虎鯨衝浪而過。
但作為世界衝浪聯盟的總負責人,他不得不先死死按住瘋狂跳動的太陽穴青筋,儘可能地鎮定語氣,不死心地問道。
“那我們的決賽會不會有什麼風險?”
德裡克嘴角抽了抽,跟上學時念報告似的。
“虎鯨身長可達八米,體重可達五噸,目前已經臨近海灣,有明確觀鯨愛好者統計過的虎鯨數量在四十到五十頭,還不能排除部分沒有被觀測的鯨群和獨來獨往的過客鯨……”
“綜上所述,”德裡克念出了一大堆確切的數字後得出一個無比悲哀的結論,“我認為決賽應該被推遲。”
這麼多的虎鯨要來,還都是輕而易舉就能掀翻漁船的龐然大物。
哪怕它們並不想要和人類為敵,隻是單純圍觀比賽,一旦出現意外,都有可能釀成無可挽回的後果。
人類和虎鯨相比實在太渺小了。
德裡克對決賽是否能準時舉辦很是悲觀。
但喬布的暴脾氣卻如同火.藥桶般頃刻爆發。
“絕對不行!”
他在屋裡走來走去,“決賽的全部準備都已經安排妥當,轉播也被提上日程,明天就是比賽,媒體和觀眾馬上就要入場,現在說要推遲取消?開什麼玩笑!”
“再說了,”喬布很快找到了說服自己這位副總負責人的最重要理由,“難道我們推遲舉辦決賽,那些虎鯨就會離開了?”
德裡克的嘴唇動了動,“不會的,它們是為餘而來。”
隻要餘曜還在,這些虎鯨就不會走。
但餘曜又怎麼可能不在。
他是冠軍的有力競爭者,這場決賽少了誰都不可能少了他。
一切仿佛進入了死循環。
喬布也頹然地跌坐到椅子上,不斷地重複著,“餘曜,虎鯨,餘曜,虎鯨……餘曜——”
德裡克難過地轉過臉去。
“等等!”
喬布突然站了
起來,兩眼亮得像燈泡,“我有辦法了!”
德裡克神情一震。
他剛想問問是什麼好辦法,就見喬布扯鬆了襯衫的領口,匆匆出了門。
再回來時,就帶來了可能導致決賽推遲的核心當事人。
“餘?”
德裡克不認同地皺眉,“喬布,你為什麼要把餘帶來?”
作為賽事主辦方,在決賽當口和選手接觸絕不是明智之選,即使他們什麼都沒做,一旦被媒體拍到,都有可能發酵成本屆奧運會的最大醜聞。
就是對餘曜本人而言也不是什麼好事。
他的過往成績都會被無情質疑。
人們享受著造神的過程,同樣熱愛將神明徹底拉下神壇。
但喬布的理由也很充足。
“不會有人看到,再說了,餘曜的成績還能被懷疑?”
這種把第二名遠遠甩在身後的斷層碾壓,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的,一名兩名裁判的主觀分數簡直無足輕重。
國際衝浪聯盟的一二把手對峙片刻。
德裡克率先敗下陣來。
他心知肚明,衝浪項目才進入奧運沒幾屆,轉播觀看率一向低迷,這一次好不容易有餘曜能撐場子,話題度也被虎鯨拉滿,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出岔子。
“那至少,我們需要一點保護我們的舉措。”
德裡克眨眼間就想出了一個“妙計”。
他把分管後勤的主管叫了過來,要求對方拿著攝影機全程跟拍他們和餘曜相處的全過程和全部對話。
囧囧有神的透明人餘曜:……
喬布卻是雙手一拍,讚賞不已,“德裡克,你真是太聰明了!”
德裡克心裡也有些得意,但他向來謙遜慣了,碧藍如海的眼珠子眨了眨,就繼續看向老搭檔,“喬布,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喬布握拳做沉吟狀。
餘曜終於截住了話頭,默默舉手,“那個,我能先問一下,叫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餘曜是真的一頭霧水。
他本來正在海上漂著,和昨天喜得第四名正高興到合不攏嘴的師兄曬著太陽聊著天,說起接下來的打算,然後就被人十萬火急地叫了過來。
雖說看這架勢,這兩位國際衝浪聯盟的話事人大概率是有什麼要緊事要找自己幫忙,但最起碼,也該先說明是什麼事情吧。
餘曜直覺不會是小事。
見眼前兩人在自己出聲後一下變得鄭重起來,更是端正了臉色,上半身微微前傾,謙遜溫和地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認真模樣。
隻可惜下一秒——
喬布就一臉嚴肅地問了出來。
“餘,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任務,關乎明天決賽的順利進行,所以,你能幫我們去勸勸那些虎鯨嗎?”
勸勸虎鯨……
勸勸……虎鯨?
還以為自己要聽見什麼重要任務的餘曜:???
餘曜:
!!!
少年茫然地一連眨巴了好幾下眼,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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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勸勸虎鯨?
他也隻是能聽懂,並不會說屬於超聲波的虎鯨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