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 / 2)

找錯反派哥哥後 青端 9193 字 5個月前

直到跟著蕭弄走上了長廊,鐘宴笙才遲鈍地反應過來那一絲不對勁。

他不過是跟著蕭聞瀾等人,進了定王殿下的私宅,又沒有犯什麼重罪。

而且為什麼其他人都沒來登門道歉,就他來了啊?

可是都跟蕭弄跨進定王府內院了,來都來了,也不好立刻抽身離開了。

鐘宴笙琢磨不清楚蕭弄的態度,悄悄扯了扯帷帽的紗簾,思來想去,也覺得若是蕭弄識破他的身份了,肯定不是現在的樣子。

他上次做的偽裝還是很完美的。

又瞟了眼蕭弄腰間隨著步伐微微晃動、被額帶緊緊捆著的印章,鐘宴笙迅速縮回視線。

嗯,反正裝傻充愣就對了!

定王府的確很大,至少是侯府兩倍大。

走了會兒,鐘宴笙開始累了,步子不太跟得上蕭弄,蕭弄瞥到,又放慢了一點腳步,狀似隨意問:“聽聞世子從小身子不好,回了京後也甚少出門?”

鐘宴笙給他問得後背一緊:“……是啊。”

生怕蕭弄懷疑什麼,他嚴肅補充:“我走不了太多路,出門都得坐馬車的,爹娘怕我出門受欺負,不準我隨意出門,也不讓府裡的車夫送我的。”

沒有馬車怎麼去京郊的長柳彆院呢?

鐘宴笙在這一刻十分讚賞自己的先見之明。

他沒有用府裡的馬車,而是讓雲成偷偷去租的馬車,蕭弄就算派人去查淮安侯府的馬車用度,也查不出來的。

蕭弄似有似無地笑了。

這小孩是不是不知道自己不擅長撒謊?他整個人就差把“欲蓋彌彰”四個字寫在身上了。

他剛想繼續逗鐘宴笙,就聽到鐘宴笙突然“啊”地驚呼了聲。

蕭弄想也沒想,伸臂直接將身邊的少年往懷裡一撈,視線飛快掃了一圈周遭,沒有發現異常,才垂眸看向跟在鐘宴笙背後的艾葉豹。

“怎麼了?”

鐘宴笙臉紅得厲害,磕磕絆絆:“它、它舔我。”

方才踏雪一直默不作聲跟在他們倆身後,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耐煩了,突然就上來舔了下鐘宴笙,垂下的手背突然被溫厚粗糙的舌頭舔了一口,嚇得鐘宴笙沒壓住低啞的聲線,叫了出來。

後麵大貓貓無辜地眨了眨灰藍色的獸瞳。

敢情是內賊監守自盜。

蕭弄冷下臉,冷冷道:“滾。”

踏雪明顯不樂意,衝著他低嘶了聲。

蕭弄一手護著鐘宴笙,一手按到劍柄上,不太耐煩

:“你是不是想被燉了?”

踏雪攝於脅迫,低低哼唧著趴到地上,毛茸茸的圓耳朵也耷拉下去,長長的大尾巴盤在身邊,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鐘宴笙回過神來,才意識到他方才沒掩飾住聲音,頓時緊張起來,顧不得自己被半按在蕭弄懷裡的動作,偷偷瞄他的臉色。

定王殿下似乎沒注意?

太好了,他還以為暴露了。

距離太近了,蕭弄身上的冷香氣息止不住地往鼻端湊,鐘宴笙紅著臉退出他的回護範圍,看踏雪可憐地嗚嗚叫,蕭弄又一副要拔劍把踏雪燉了的架勢,忍不住輕輕拽了下蕭弄的袖子,小聲說:“它隻是舔了我一下,也沒做什麼,殿下不要嚇它了。”

走廊上天光黯淡,蕭弄的眼眸是暗藍色的,看不出情緒,目光沉沉地垂落過來:“舔你一口不算大事?”

鐘宴笙心口莫名縮了下,但看看踏雪的樣子,硬著頭皮道:“隻是

舔一口而已。”

蕭弄盯著他看了幾瞬,慢慢鬆開按在劍上的手,嘴角牽出個笑:“好。”

鐘宴笙:“……”

有種他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的錯覺。

蕭弄拎著踏雪的後脖子,把它拎到自己的身側,才繼續朝前走。

見蕭弄沒有其他反應了,鐘宴笙感覺方才應當就是錯覺,安靜了會兒後,瞅著踏雪的大尾巴,忍不住壯著膽子問:“殿下,聽蕭二少說,踏雪是您在西番撿回來的?”

蕭弄感覺自己的寵物在搔首弄姿,用尾巴勾引小雀兒,不動聲色地踹了它一腳,很有耐心地解釋:“嗯,兩年前西番衛所嘩亂,去平亂回來的路上,撿到了它。”

本以為是隻快凍死的花斑貓,撿回來給口吃的就罷了。

沒成想養著養著,越來越大,蕭弄才發現自己撿回來的是隻西番難見的艾葉豹,起初蕭弄想把它放走,哪知道小艾葉豹大概是察覺到了定王殿下這兒的軟飯格外好吃,賴著不肯走,把它丟回山裡,也要連夜跑回來。

隻好養著了。

踏雪平日裡憊懶得很,其他人跟它說話一概愛答不理,隻聽蕭弄的話。

若不是準備回京常駐很長一段時日,蕭弄也不會把它帶回來。

隻是不知道這小畜生最近在哪兒沾了些流氓習性,嗅著人家小美人味道好聞,就見縫插針地耍流氓。

鐘宴笙聽蕭弄語帶嫌棄,忍不住抿嘴偷偷笑了笑,一路而來的緊繃緊張感都消去了不少。

沒想到大家眼中活閻羅似的定王殿下還有這樣的慈悲心,意外撿隻幼獸崽子,邊嫌棄還邊養大了。

蕭弄見他低著頭,猜他應該在笑。

迢迢笑起來是很漂亮的,安靜害羞,像一池盈盈春水,被風波吹得微皺。

蕭弄心口無端一癢,要不是怕嚇到膽小的小雀兒,幾乎就想直接掀開他的帷帽,看看那張許久未見的麵容了。

片刻之後,倆人跨進了個月洞門,進了個院子,蕭弄腳步不停,帶著鐘宴笙徑直進了左手邊

的書房。

鐘宴笙對書房有點陰影,也不太明白蕭弄帶他來這種地方做什麼。

長柳彆院的書房就算了,隻是一處休憩躲閒的居所,定王府的書房,必然是有著許多機密的地方吧,是他一個外人能進的地方嗎?

鐘宴笙站在門口,猶豫了下,聽到裡麵傳來蕭弄的嗓音:“進來。”

踏雪也在旁邊拱鐘宴笙。

鐘宴笙對踏雪拱自己太有陰影了,趕緊抬步跨進了書房裡。

和長柳彆院的書房相比,定王府的書房反而簡單得多,沒有那麼多價值連城的物件兒,更多的是密密麻麻的書卷案宗。

鐘宴笙懷著絲敬畏之心,走向負手站在牆邊的蕭弄:“殿下,您叫我來書房是……”

鐘宴笙沒聲兒了。

蕭弄回身一挑眉:“怎麼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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