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2 / 2)

找錯反派哥哥後 青端 14407 字 2個月前

鐘宴笙好想捂住李一木的嘴。

這人嘴叭叭的,怎麼跟蕭聞瀾似的!

好在就在這會兒,堂屋裡的人出來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鐘宴笙聽到一聲奇異的鳥鳴,微微抬眼,就看到了悄無聲息出現在堂屋屋頂的展戎,向他點頭示意之後,展戎又無聲縮了回去。

既然展戎出現在這裡,那附近的角落中應當已經藏好了黑甲衛和暗衛。

鐘宴笙深深吸了口氣,在堂屋裡的倆人跨出來的瞬間,朝屋上掛著的展戎用力眨了眨眼。

展戎領會到了。

寒芒倏然一閃,蕭弄的暗衛如黑夜中的烏鴉,無聲無息出現,霍雙意識過來時已經晚了,脖子上抵上了一把利刃,那個大當家反應卻比霍雙要快得多,在展戎的刀遞上來的頃刻之間,就抽刀對上,發出清脆的當啷聲。

這一切都發生在眨眼之間,守在堂屋外的匪兵猝不及防,腦子都還沒轉過來,展戎已經與大當家過上了幾招。

其他匪兵也反應了過來,慌亂但不失秩序,紛紛抽刀圍過來:“是官兵?有官兵混進來了!”

“拿下他們!”

“這倆人果然有古怪!”

鐘宴笙沒料到在那麼突然的襲擊之下,大當家竟然還能反應過來,而且展戎也沒能立即拿下他,頓時有些慌,下意識望向蕭弄:“哥哥!”

場麵已經控製不住的開始混亂了,其他幾個藏在暗處的黑甲衛們冒出來,提刀擋到倆人身前:“

保護殿下!”

周遭一片兵刃相接之聲,蕭弄的容色卻依舊很平靜,藍色眼眸仿若海麵,深不見底,伸手把鐘宴笙帶進懷裡,安撫地輕輕順了順他的背,從容地從他袖中取出那隻信號煙花放出。

昨晚從踏雪發現的山壁上爬進寨子裡,藏在山林裡的所有黑甲衛聞風而動,無聲彙聚而來。

就在這一刻,偷襲大當家的展戎竟然被一刀挑飛,落了下風,那把尖刀不停,朝著展戎的胸口劈去!

鐘宴笙覷到這一幕,呼吸都要停滯了,脫口而出:“展戎當心!”

霍雙脖子上架著把刀,臉色地難看地看著大當家跟蒙著麵的展戎過手,一直沒注意下麵的人是誰,聽到展戎名字的瞬間,陡然意識到了什麼,不顧脖子上的利刃,劈手就將腰間的刀鞘丟過去,恰恰好打偏了大當家的手。

“衛叔,手下留情!”

大當家殺氣騰騰的動作一停。

挾持著霍雙的暗衛見他是幫展戎的,一時都不知道該不該下手了。

霍雙脖子上不可避免的被剌了一刀,洇出了一線血,但他並未在意,視線飛快在底下的人群裡掃去,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鐘宴笙和蕭弄:“小殿下?”

展戎沒想到會是霍雙驟然出手幫了自己一把,也愣了一下。

霍雙突然出手,讓氣氛變得更奇怪了,大當家皺了皺眉,沒有手刀,順著霍雙的視線,轉頭望了下來。

鐘宴笙被蕭弄擋在懷裡,還有些驚魂未定,清透潤黑的眸子便與大當家的視線撞上了。

他總算看清了水雲寨這位被眾人敬仰的大當家長什麼樣子。

那是個身形十分悍利的男人,眉心到眼角有道淺淺的疤,看上去已年過不惑,兩鬢微白,但氣勢沉凝,看上去話不多,氣質給鐘宴笙一種微妙的熟悉感……非要說的話,就是與展戎有些相似。

那雙眼睛看著他,眼底的神色變成了震愕,脫口而出:“殿下!”

鐘宴笙茫然。

霍雙喊他小殿下,是因為認識他,這位大當家與他素未謀麵,為什麼會叫他……殿下?

大當家一開口,周圍又靜了幾分,山匪與蕭弄的人對峙著,一時都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打。

就在這時候,大當家做了個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動作——他將刀放下了。

蕭弄半眯起眼。

大當家無視了周遭的視線,朝著鐘宴笙和蕭弄的方向走了幾步,視線仍是落在鐘宴笙身上的,話音艱澀:“這位……小公子,你今年多大了?”

鐘宴笙感覺他的聲音好像有些發抖。

他猶豫著扭頭跟蕭弄對視一眼,蕭弄朝他眨了眨眼,他安心了點,便轉回頭,抿抿唇小聲道:“十八。”

大當家喉結滾了好幾下,又接著問:“敢問高姓大名?”

鐘宴笙被老皇帝派人帶回宮後,蓋章為十一皇子,按理說其實該認祖歸宗,改姓為裴,換個名字的,但老皇帝似乎沒有這個意向,態度模模糊糊的,隻叫鐘

宴笙小十一。

老皇帝沒表態,其他人自然也不會開口。

好在鐘宴笙也不想給自己換名字,揪緊了蕭弄的袖口,磨蹭了下,慢吞吞道:“鐘宴笙。”

“鐘……”大當家停頓片刻,似乎陷入了什麼久遠的回憶,嘴唇動了動,“是淮安侯府的鐘家嗎?”

鐘宴笙點點腦袋。

大當家又沉默了會兒,突然道:“鐘小公子,我可以和你單獨聊一聊麼?”

蕭弄站在鐘宴笙身後,語氣不鹹不淡:“不可以。”

大當家的視線終於從鐘宴笙身上移開,擰著眉望向蕭弄,看到他的眼睛,便明白了什麼:“看來,這位應當是定王殿下了。”

此話一出,周圍的所有山匪傻了一下,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定王蕭弄???

哪怕他們待在這深山老林裡,也聽過蕭弄的名字,畢竟蕭弄年少成名,故事早早流傳整個大雍,就算後麵關於蕭弄的傳言越來越可怕,但他鎮守邊關抵禦外敵是事實。

京城的貴人害怕蕭弄,但大多數百姓連同這些山匪,其實是更感激敬佩蕭弄的。

隻是……這不是三十萬的男寵嗎?怎麼忽然就搖身一變,變成定王殿下了!

方才還在深沉感歎“以色事人”的李一木尤為震撼,不住地往鐘宴笙和蕭弄身上猛瞧。

周圍一片窸窸窣窣的騷亂,蕭弄不為所動,臉上依舊沒有表情,冷冷重複:“不可以。”

又開始重複說話了,跟昨天非要幫鐘宴笙“舔傷口”似的。

鐘宴笙趕緊杵了他一下,示意他彆開口,蕭弄皺皺眉頭,不太樂意,但很聽話地閉上了嘴。

鐘宴笙有種小動物般的直覺,很擅長分辨彆人的好意與惡意,他在這位大當家身上,沒有感受到什麼惡意的存在。

但他也不敢一個人麵對山匪頭子,望著大當家問:“您想對我說什麼?”

大當家沉默良久,道:“很多,很重要的事。”

他們不過初見,怎麼會有很多話,還很重要?

鐘宴笙不解地偏了偏頭:“不能當著其他人的麵說嗎?”

大當家搖頭,眼神倏然變得堅定:“您如果擔心我會對您不利,我這就自斷雙臂。”

鐘宴笙給他的話嚇了一跳,趕緊阻止:“啊?啊?這就不、不必了!”

看來大當家是真的很想跟他單獨說說話。

鐘宴笙遲疑了好一會兒,扯了扯蕭弄的袖子,小聲叫:“哥哥?”

蕭弄垂眸與他對視片刻,霧蒙蒙般的藍眼睛恍惚間有那麼幾瞬恢複了以往的清明,鐘宴笙還不是很確定的時候,蕭弄又抬起了頭望向展戎。

展戎挑釁了霍雙那麼多次,沒想到會被霍雙救了一把,心裡還在不忿,就算方才他被砍到了,也頂多受重傷。

被霍雙救下,多丟臉啊!

他沒把布巾扯下來,收到蕭弄的眼神,麻利地從腰間摸出個藥瓶,倒出枚紅通通的藥,遞給大

當家,冷漠道:“吃下之後,渾身無力,過一盞茶的時間,不吃解藥,毒發身亡。”

其他山匪哪聽過這麼陰毒的東西,麵色都變了:大當家,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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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啥子話在外麵講嘛,可不能瞎吃毒藥啊!”

“首領,慎重。”

在一片阻止的聲音裡,大當家一刻也沒有停滯,伸手接過藥丸,當著所有人的麵咽下了肚。

“現在,可以讓在下與鐘小公子單獨說話了?”

鐘宴笙看他吃得那麼毫不猶豫,糾結了下,點點頭:“那好吧。”

他朝前走了兩步,又被蕭弄默不作聲地勾著腰帶抓回去,往他手裡放了個東西。

掌心裡微微一沉,是匕首。

與此同時,一道白影在人群的驚呼聲裡衝了過來。

踏雪銜著尾巴,四肢邁得飛快,收起了以往見到鐘宴笙就癱倒露出肚子等他摸的狗腿樣,維持著正兒八經猛獸風範,昂首挺胸地靠到鐘宴笙腿邊,冷冷睥睨所有人。

鐘宴笙看到踏雪,眼前一亮,伸手揉了揉踏雪毛乎乎的大腦袋,眼巴巴地望向大當家:“我的小貓可以跟我一起嗎?”

要避開其他人說話,但是踏雪不是人呀。

蕭弄不在他身邊,踏雪在也很能給他安全感了。

聽到小貓二字,周圍被嚇得大叫的山賊們集體沉默。

大當家:“……當然可以。”

鐘宴笙這下是真的放心了,跟著大當家跨進了堂屋之中。

跨進來了,鐘宴笙才發現,堂屋正中間,居然設了許多靈牌。

除了正中間的一個靈牌外,其他所有的靈牌都是空白的。

中間那個靈牌上也沒有寫名字,隻有五個字。

“先主之靈位。”

仿佛在忌憚著什麼,哪怕躲在這深山之中,也不能光明正大,一旦泄露出去,引來的便是彌天大禍。

大當家似乎思考了許久,小心地啞聲問:“您……後頸上,是不是有一個花瓣形狀的胎記?”

鐘宴笙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後頸。

那個位置很隱秘,被頭發遮著,就連他自己,起初也不知道這裡有個胎記。

他怔然望著大當家,迷惑不已:“你怎麼知道……”

話音在見到大當家的泛紅的眼眶時頓住。

鐘宴笙不知所措起來,還想再說點什麼緩解下氣氛,大當家突然朝著他嘭地跪了下來,深深埋下頭,話音發顫:“屬下衛綾,見過小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