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紓逸悵然地看著她,“溫杳……”
“外麵冷,先來我家吧。”
溫杳的聲音有點啞,她沒有多說話,隻是帶著江紓逸往前走。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老樓的過道裡,一言不發。
十一月的天氣,無論哪裡都冷得讓人打顫。
江紓逸看著自己被溫杳牽著的手,不知道是開心還是難過,一時之間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拐角的地方有一些箱子,你等下不要撞到了。”
溫杳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江紓逸像是一個聽話的孩子連連點頭。
兩人拐上去走到了過道裡麵。
這裡每一戶人家的門看上去都異常地斑駁。
牆壁上,和門上貼了很多小廣告,什麼“開鎖”等等的貼紙,大約是沒有人管,那些廣告也已經泛黃起來,看起來很難撕掉。
而溫杳是住在最裡麵的那一間。
溫杳鬆開了江紓逸的手,推開了門。
江紓逸看著自己的手,恍然覺得變得有一點兒冷了。
溫杳看了一眼江紓逸有些凍紅了的耳朵和鼻子,不禁又歎了一口氣,“不要傻站著了,江紓逸。”
江紓逸好像不會說話了一樣,又是連連點頭。
房間裡沒有開燈,黑壓壓的一片。
江紓逸進去後又是站在門口有點不知所措。
溫杳看向了站在門口的看著自己鞋子一動不動的江紓逸,“……我家不用脫鞋。”
江紓逸愣了一下,感覺有幾分不安地走了進去,“哦哦。”
溫杳用手推開了電燈的開關,房間這才有了光亮,“你等了多久了?”
江紓逸有幾分不自在地抿了一下嘴唇。
“就……等了一會兒。”
溫杳看了一下江紓逸凍紅了的指節,不用江紓逸說,也明白這個‘等了一會兒’的長度不短。
江紓逸有些局促地看著這個房間的布置,手有點無處安放。
這其實是一間兩個高中生一進去就會讓人感覺到擁擠程度的小房間,光是一看,就能把一個房間收入眼底的狹小。
準確說來,這個地方甚至還不如江紓逸的臥室大。
被陽光曬出了曬痕的白色牆壁,有些舊的陶瓷水池,褪色了的矮小冰箱,水池的邊上放著一隻孤零零的水杯。
所有東西都規規矩矩,簡單而又質樸,不多不少,克製住在最小的數量上。
房間內的一切都十分克製而又整潔有序地擺好,宛如以後溫杳大學的辦公室一樣有條不紊,且也如以後她的辦公室一樣沒有一點生活的氣息,不像一個人住的家。
看著溫杳平時的樣子,江紓逸完全想象不出她會住在這樣破舊地方,住在這樣的房間裡。
江紓逸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溫杳。”
“嗯?”
溫杳抱著手臂走到了了房間的爐子麵前扭動了爐子的開關。
“你父母人呢?”
江紓逸覺得這個房間讓人覺得寂寥,不禁有些好奇起來。
“……”溫杳沉默了一下,沒有回答,她把水壺放在了了爐子上,拿出了一隻杯子洗淨,“我家沒有茶葉和咖啡,隻有白開水,你將就著喝吧。”
“……”
她在回避話題了。江紓逸想。
但江紓逸沒有追問溫杳,因為這個逃避本身就是一種答案。
一想到直到剛才溫杳都是一個人,江紓逸就有些不是滋味,“你坐著,我自己來倒。”
溫杳看著她的眼神,也什麼話也沒有說地給江紓逸讓了位置。
沒過一會兒,水開了。
江紓逸往杯子裡麵倒上了開水。
熱氣在房間裡散開,蒸汽在玻璃窗上結露。
江紓逸看了一眼溫杳,有些擔心地問道:“你今天吃飯了嗎?溫杳。”
溫杳視線低垂,沒有回話。
江紓逸讀懂了她的反應。
溫教授也是這樣的。
經常在忙著寫論文的時候就不吃飯,或者就吃一個便利店的飯團或者麵包來頂住。
“你怎麼能不吃飯呢?”江紓逸語氣帶著一絲斥責。
溫杳咳了一聲,“和你沒關係吧?”
“怎麼沒關係了?”江紓逸僵了一下。
她有些不滿地嘀咕起來,“當然有關係了啊……”
溫杳看著江紓逸沒有說話。
江紓逸自顧自地走到了她家的冰箱麵前。
“……我來給你做飯。”
溫杳一時之間皺起了眉頭。
在她的內心裡,江紓逸如同她的名字一樣,渾身上下都有著一種寬裕悠哉的感覺。
這讓她不敢對這個Alpha抱有任何期待。
“不必了。”她謹慎疏離地拒絕道。
江紓逸聽到她的拒絕,有些嚴厲地皺起了眉毛,
“你現在是一個病人,溫杳。”
“你怎麼能這麼不注意自己的身體呢?”
江紓逸感歎這人以後枉自學醫,居然這麼不注意自己健康。
江紓逸推搡著溫杳讓她離開了爐子麵前,“不要在這站著了,病人就先回床上躺著好好休息吧,等我做好了飯再叫你。”
“……”溫杳被Alpha推著躺回到了床上,還被嚴嚴實實地蓋上了被子。
“快休息,這樣才能好得快。”
江紓逸像是哄小孩一樣撫了撫她的頭。
感受著頭頂的癢意,溫杳沉默了。
算了,江紓逸就算再怎麼不會做飯也應該不會把自己家給燒了吧。
她想。
可能是因為她病了,還可能是因為爐子上傳來的噪音帶來了一陣催眠的效果,也有可能是因為江紓逸一進這個房間就帶來了一股乾淨的香蜂草的氣息,溫杳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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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紓逸從溫杳的冰箱裡翻出了生雞蛋,米,和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