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紓逸乖順地穿上了外套，跟著溫教授走出了學會的展廳。
溫教授伸手叫了一輛出租車，報了一個地址，江紓逸坐在教授的身旁，不知溫教授要帶她去什麼地方。
沒過多久，出租車載著她們到了一個看上起很高級的中餐廳。
江紓逸不知道溫教授是從哪裡找的這樣一個餐廳，但是店裡麵很乾淨，四處都掛著燈籠，看起來像模像樣的古色古香。
經理一看溫教授就微笑著走了過來，熱切地打了招呼，領著她們到了包廂。
因為時間已經晚了，店裡沒有什麼人。
“……”江紓逸感覺到了一絲局促。
溫教授和江紓逸對坐著，把菜單遞給江紓逸，
“你點你想吃的吧。”
“……”
江紓逸倒也不客氣，一口氣點了很多自己喜歡吃的菜。
溫教授也適當地點了一些菜。
雖然和溫教授一起吃飯基本上等於一個人吃飯一樣，但是這裡的菜味道倒是出乎江紓逸想象的正宗，是好吃的。
對於這幾天一直被這裡的食物折磨胃的她來說，這裡的食物太有親切感了。
——不知道像是溫教授這樣不在乎口腹之欲的人到底怎麼才能找到這樣一個餐館……
江紓逸想著，安靜地往嘴裡送第三個水餃。
這時，江紓逸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江紓逸看著手機手一頓。
是她媽媽打來的電話，江紓逸不知道為什麼母親會在這個時候給她打電話，一時之間有些愣神。
教授看著她，“接吧。”
江紓逸點了點頭，接起了電話。
“媽？你怎麼想在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
現在國內應該是清晨。
“紓逸，今天是春節了啊。”父親的聲音也從那邊傳來。
“……”
江紓逸愣了一下，才知道今天是除夕。
春節這個節日在英國沒有一點的氣息，甚至不如前幾天的情人節來的更熱鬨。
江紓逸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禮貌地對電話那頭的兩人拜年。
“好好好，新年快樂。”電話那頭的兩位老人點了點頭。
“紓逸啊，你們那個教授什麼時候才讓你回來啊？”母親在電話那頭問道。
“……”江紓逸嘴裡的鐘水餃差點包不住了，她把手機音量調小有點怕被溫教授聽見。
其實回去的日子之前打電話的時候江紓逸就說過了，可能母親忘了。
因為年紀大了，最近母親常常忘事。
江紓逸背過身，又小聲地報了日期。
“哎呀，怎麼那麼長時間？就說了不要讓你去的……”
“今天過年，你們那個教授會給你放個假吧？出去吃點好吃的，和朋友玩玩。”父親道。
——怎麼可能自己說想要放假，教授就給自己放假。
江紓逸的父親老是以為學校是自己的公司。
而且，江紓逸覺得自己要是想回去，溫教授也絕對不會攔著她走，因為她就是這麼一個拖後腿的存在。
正是因為如此，江紓逸感覺自己要是不把這個堅持下來，以後也沒臉待在實驗室了。
她沒有說出心裡麵的想法，點了點頭應付道：
“我知道。”
“注意多加衣服，我看你們那邊好像降溫了……”
父親在電話那頭囑咐道。
江紓逸掛斷了電話回過頭，溫教授安靜地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江紓逸不知道剛才電話裡麵那些內容溫教授有沒有聽見，但是還是像個好學生一樣對教授彙報道：
“是我爸媽打的電話。”
“國內好像正在過春節，所以打電話來。”
“嗯。”溫教授不太想多說話的樣子。
江紓逸看著麵前的菜，心裡不知怎麼地升起一種感覺，或許教授是為了彌補她不能過年才帶她來這裡的。
“……”江紓逸搖了搖頭，往嘴裡塞鐘水餃。
怎麼可能。
她看著溫教授，不知自己是哪根筋搭錯了，突然沒話找話地問道：
“溫教授的家裡平常過年吃什麼年菜呢？”
溫教授慢慢地抬起頭，她麵色平靜地看了一眼江紓逸，
“我過年時一直留在學校，不吃年菜。”
江紓逸聽到這個答案喉嚨一哽，“這，這樣啊……”
過年了還泡在學校裡麵的人，就算是老師也是少見的。
聽到溫教授回答的江紓逸覺得溫教授這個人簡直就是一個工作狂，大概還是全年無休的那種。
江紓逸沒有辦法不佩服這個人。
吃完飯，店員拿著清單本走了過來，江紓逸是想要把自己點的菜錢付了的。
但溫教授擋住了江紓逸的手，麵不改色地拿出了卡結賬。
“……謝謝教授。”
江紓逸看著溫教授在賬單上簽字的動作，禮貌地道謝。
溫教授掃了她一眼，“不用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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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時至二月，溫度還很低。
兩人走出了餐廳，剛才在餐廳裡麵打電話叫的出租車還沒有到。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去，天空飄起了小雪。
“這幾天偶爾還是會下小雪啊……”江紓逸從書包裡拿出了折疊傘伸到了溫教授的頭上。
溫教授正慢慢地摘下眼鏡，用眼鏡布擦眼鏡上麵的雪，似乎注意到頭上的傘，她微微仰頭。
溫教授沒有注意到頭上也沾了雪。
江紓逸看著教授的動作笑了笑，伸手輕輕把教授頭發上的雪撣了下去，
“新年快樂，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