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道回來就好。”
【59】
常維和其他掛著閒職的長老不同。
他平時事務較為繁瑣,這次也因為著實忙碌,才沒跟著一起去,不然他怎麼也不會放心沈雪枝自己下山的。
在提前知道沈雪枝回程的具體日期後,幾乎在提前十幾天就開始時不時的算著日子,過來見他時,還特意換了一件新衣裳。
雖然…沈雪枝可能都沒注意到這些。
沈雪枝隻知道這個幼時經常抱著自己的大哥哥繼承掌門後性格沉穩不少,變得比過去嚴肅些,時常板著臉皺著眉,愈來愈發像沈丘。
不過那也隻是在人前那個樣子罷了,人後在自己麵前的時候便不會那麼冰冷冷,顯露出那點點罕見的笑容。
就例如現在,他彎了彎唇角,抬手輕輕揉了揉沈雪枝的發,輕聲細語詢問他這次下山玩得開心嗎?
“嗯。”沈雪枝乖巧點頭承認。
他和常維實在是相處太久,剛到這個世界,那時候的掌門沈丘忙碌的時候都是把沈雪枝丟給常維照顧。
幼時還曾坐在人家的膝蓋上吃飯,小時候還特彆乖的叫他哥哥來著。常維算是看著小不點一點點長大,這其中的情分自然不一樣。
沈雪枝遞上自己的乾坤袋,從裡頭拿了好些他在外頭買的小物件巴巴的遞上,其中一個是一份青瓷質地的小筒。
他知道常維喜歡喝茶,還特意繞路給他稍了一點。“嗯我記得當時那個賣茶的說什麼來著……”
在沈雪枝介紹的時候,因為記不太清,突然扭頭問旁邊段雲舒,“那人說這是清明前的茶,叫什麼來著?”
“……早春。”
明前茶是清明茶前采摘的茶葉,也是是一年四季中最早的一批茶葉,又稱早春茶,這時候的茶葉細嫩飽滿,茶葉味道甘醇,茶湯鮮豔,被認為是茶中上品。
並且因清明節氣溫低,產量也會低許多。物以稀為貴,故而明前茶要比穀雨時節的茶價格略高一些。
段雲舒沉默了會兒才回答沈雪枝的問題。這而當時的鼠鼠正忙著和常維講話,也沒注意到男主的情緒。
而順著他的話頭,沈雪枝也想起來了一些,“好像就是這麼說的…對了,這是我們路過了一戶茶莊,這都是我親手摘的。”
常維畢竟是從小帶著沈雪枝長大的,又怎麼可能看不懂他眼神裡的意味呢,於是自然而然的誇讚起他來。
“那雪枝真能乾啊…”
本來就是求誇誇,真被誇了又開始不好意思起來。“也不是隻有我了,還有雲舒師弟也跟著幫忙了…”其實真實的情況是他
“哇!常維,上次那個秘境,你真去啦?怎麼樣怎麼樣?”
整個天衍宗上下,大概也隻有沈雪枝能直呼本派掌門大名了吧。
“嗯,下次帶你去。”
常維的餘光注視著立在沈雪枝旁邊的弟子,在感受到他的注視以後,段雲舒沒有絲毫膽怯的回望了回去。
而對於這些,沈雪枝全然不知。
【58】
一月不見,
再度回到住峰會有什麼變化呢。
事實上——毫無變化,淩霄峰依舊乾淨整潔,彆說那些器物依舊如初,就是連空氣中都完全看不到一絲絲的灰塵。
能夠看出在沈雪枝不在的時候,
也日日有弟子來為他專程清掃塵埃。
而之所以他們會有這樣的習慣,也是因為小時候的雪寶偷溜進哪個庫房去玩,吸入了一點灰塵,身體不適了好長一段時間。
這事也讓天衍宗的那些長老覺察到沈雪枝呼吸道比起常人來說較為脆弱,因此才將他可能接觸到的環境內清掃得一塵不染。
大抵也沒誰家的修士能像沈雪枝這個樣子,住的淩霄峰是整個天衍宗中風景最美,也是唯一坐擁著一條先天靈脈。
整個門派上下還沒誰覺得有什麼不對,像整個門派都被灌了**湯一般。
而沈雪枝又繼續恢複了往日的作息,除了偶爾指點指點師弟師妹,每日剩餘的時間都在靈氣極為充裕的後山修行打坐。
之前因為要隱藏自己本體的關係,沈雪枝並不怎麼敢和其他弟子走得太近,稍微大一點就要求單獨居住。
那時候能夠自己單獨開峰的怎麼也得是長老之類的,但當時的掌門沈丘還是破例給他了。
整個淩霄峰隻有沈雪枝單獨居住不說,就-其他師弟們上來找他,也需得在晚間之前離開。
過去百年都是如此,而這個特例,卻在沈雪枝這次回程以後的第五日…被打破了。
關於那個意外,是沈雪枝自己也沒想到的,回天衍宗後的日子非常平淡,生活仿佛恢複往日的平靜。
慢慢過了五六日,他已然忘記時日。等到他再次在晚間感受到那種熾熱時,還有一點茫然無措…
【59】
那時候其他師弟知道沈雪枝不喜傍晚還有外人在他的殿中,都早早告退了。隻有段雲舒在外頭打理自家師兄的小菜園子。
等他回到寢殿後發現師兄沒有再打坐,反而身體不適似的倒在桌案前,仿佛還以為自己是本體的狀態。
段雲舒剛伸手過去想幫自家師兄把頰邊的碎發理一理,結果師兄直接張嘴就咬住了段雲舒的手指。
看著漂亮青年眼裡毫無聚焦的眼神。
“……果然,一個月了呀。”
不知不覺,他們在賈府耽誤的那些時日外加在路上流連的那些路程,原來…都已經一月了嗎?
沈雪枝好像真還以為自己是本體形態,不然也不會咬了兩下他的手指後,又轉而將下巴支在段雲舒手心裡。
樣貌俊美的青年拿臉龐輕輕蹭蹭段雲舒的手心,就像在向他討要食物一般,喉間發出哼哼唧唧的微弱低音,烏黑的眼眸浸滿水霧,一下也不眨的盯著他。
“……難受。”
可憐巴巴的像個被雨淋濕的無害小動物,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心軟。
——太,太乖了。
段雲舒也不例外,隻覺自己口齒生津,下意識便咽了一口唾沫,聲音晦澀不明。
“我上次有教過師兄的吧,這時候應該怎麼做呀?”
沈雪枝白皙的麵皮上全然一副茫然,哪怕是人形狀態,卻還是有點本體時的憨態,他遲鈍的鼠腦思考了一陣子,似乎還是沒想起來。
他乾脆又拿臉頰蹭了蹭段雲舒的掌心,試圖蒙混過關。“我要……”
“要什麼?”
段雲舒循循善誘。
將一張白紙染上屬於自己的顏色,這是一件聽著都很有趣的事情。隻是段雲舒這次運氣不是很好。
他忘記現在並不在外頭,而是在宗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