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是甚麼畫(1 / 2)

宮鬥姬:“你說什麼?鞭子它會憐香惜玉嗎?鞭子它……臥槽還真會。”

鞭子甩開,發出可怕的破空聲,砍向少女單薄的背。

幾個小宮女彆開頭,不忍心看,好像下一秒就是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宮貝奴在旁露出反派標準笑容:“嗬。”

蕭千雪目眥儘裂:“鶯鶯!”

然後鞭子遊魚一般從微鶯左側滑過,滑過長凳,打在地上清脆一聲響,連少女的裙子都沒有碰上。

拿著殺威鞭的太監愣住了。

在場的眾人也愣住了,宮貝奴的冷笑掛在臉上,還沒有消褪;蕭千雪張大嘴,瞪圓眼睛,“鶯鶯”的餘音還掛在嘴邊。

淑妃氣得臉色發白,罵:“蠢奴才,還不再來!”

太監以為自己是失手,於是這回看清少女的背,鞭子對準她,然後高高舉起重重揮下,鞭子化成道銀色的殘影——

宮貝奴繼續冷笑:“嗬!”

蕭千雪目眥儘裂:“鶯鶯!”

這次鞭子是從微鶯的右側滑過,重重打在地上,激起一層灰。

眾人想象中鮮血淋漓的場景並未出現。微鶯毫發無損地趴在長凳上,甚至被暖暖的陽光照得打起哈欠。

淑妃以為是太監故意放水打偏,便換了自己的心腹,一個人高馬大的宮女過來。

宮女臉色嚴肅,對淑妃點點頭,舉起殺威鞭,重重一揮——

宮貝奴敷衍地扯了扯嘴角:“……嗬。”

蕭千雪拿出手帕擦擦臉上汗,走程序似的喊了聲:“鶯鶯。”

鞭子繼續甩在旁邊地上,少女依舊毫發無損。

淑妃把茶杯一丟,氣得站起來:“見了鬼了,你們一個個都不聽話嗎?打個人就這麼難?”

宮女太監有苦難言,麵麵相覷:雖然說出來娘娘可能不信,但是打個人,它就是這麼難啊!怎麼都打不中少女,就像是這根鞭子在有意回避她一樣。

宮女想到什麼,驚恐地說:“不會是神明附身吧。”

聯想到微鶯在宮中的名號,宮人都變了臉色,把鞭子一丟,怎麼都不敢再傷害這位半仙,怕神明震怒。

“神明?”淑妃被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撿起地上鞭子:“我看有什麼神明保佑你。”

微鶯欠揍地撅起臀,朝她笑道:“娘娘,看準了再打呀~”

宮鬥姬好心提醒:“宿主,不要太猖狂,時間馬上就要過去了。”

微鶯依舊撅臀,“來鴨來鴨~”

淑妃一揮手,把鞭子高高甩起,殺威鞭穿過空氣,破空聲帶出琤琤香,隨即,鞭子砸在微鶯附近的地上,沒有傷到她一寸。

淑妃不解地瞪大眼睛。

她感受到了,鞭子就像有自主意識一樣,從少女身側滑開了。難道真有神明護體?

這時蕭千雪和宮貝奴蹲在旁邊,一人捧著一塊瓜。

等到鞭子打在地上的時候,她們遲鈍地抬起頭,木訥看著眼前這幕。

宮貝奴(雖然已經遲了但還是冷笑一下吧):“……嗬。”

蕭千雪(雖然沒什麼好擔心但還是擔心一下吧):“……鶯鶯!”

淑妃聽見聲音,回頭望向蕭千雪,指著她:“你過來。”

一個有神明護體,就不信個個有神明護體,鞭子都打不中的嗎?

蕭千雪茫然地走過來,躺在長凳上,抱住凳子。有微鶯在前,她突然就沒那麼害怕了!

淑妃再次揚起鞭子,鞭子滑溜溜地從蕭千雪身側溜過去。

“怎麼回事?見了鬼了。”

微鶯在旁邊捂著嘴偷笑:“說不定這還是條憐香惜玉的鞭子呢。”

蕭千雪也咯咯咯笑:“好鞭!”

宮貝奴走過來研究這條殺威鞭,研究半天,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姐姐,我來躺在凳子上試試。”她看蕭千雪愜意地眯起眼睛,很不爽地說:“我也要試!”

蕭千雪表情不滿:“試什麼?淑妃娘娘要打的是我!娘娘娘娘,再來呀。”

宮貝奴擠開她,“來什麼來,姐姐來打我。”她撅起屁股在長凳上扭來扭去,“姐姐來打我試試!”

淑妃盯著這個屁股,又看看手中的刑鞭,嘗試性地揚起手,一鞭子甩了下去。

“啊啊啊———”

慘叫聲在煙波殿響起,驚起幾隻水鳥。

微鶯歎氣,卡牌時間正好到期,這條鞭子又不憐香惜玉了,也不能怪她呀。

宮貝奴捂住屁股,疼得小臉蒼白眼淚直飆,哇哇大哭。淑妃連忙丟掉鞭子,慌張叫太醫,場麵亂成一團。趁著這個機會,微鶯牽住蕭千雪,趕緊溜了溜了。

兩個人跑到洗墨湖湖心亭,彼此對視一眼,忍不住沒心沒肺地笑出聲。

蕭千雪歪歪腦袋:“鶯鶯,你說鞭子為什麼不打我們,隻打她?”

微鶯攤手,表情無辜:“我怎麼知道?”

蕭千雪湊近,盯著她:“是你在鞭子上動了什麼手腳嗎?”

微鶯瞪圓眼睛,捂著臉,無辜地說:“鶯鶯怎麼知道呢?鶯鶯能有什麼壞心眼?”

蕭千雪彎眼笑,在微鶯四周的空氣左右亂摸,嘗試把那個隱形的金剛罩給摸出來。摸了半天未果,她隻好繼續倚欄,看著滿池荷花,突然說:“陛下感染風寒,也不知病得嚴重不嚴重,我們去看看陛下吧。”

微鶯:“蒜遼吧蒜遼吧。”

蕭千雪想想:“還是給陛下熬好藥再過去,”她轉過身,看向少女:“可是陛下回去的時候為什麼會濕透,昨晚你們做了什麼?”

微鶯:“唔……我想給她一場魚水之歡。”

蕭千雪瞳孔地震,震驚地看著她:“你們、你們難道?”

也太突然了吧!

雖然她們是陛下的女人,但是、但是……

微鶯搭在欄杆上,手指微微蜷了蜷,勾住欄杆,片刻,補充道:“所以我讓她和魚水來個親密接觸。”

蕭千雪愣住,半晌才反應過來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倒吸一口涼氣:“鶯鶯,你、你就不怕陛下生氣嗎?”

這可是陛下,是凶巴巴的暴君!

微鶯聽了也一怔:“很凶嗎?”

蕭千雪:“超凶噠!”

微鶯想起昨晚皇帝扯她袖子的模樣,忍不住極輕地笑了下,然後很快抿緊唇,糾正蕭千雪:“她不凶,人還挺好的樣子。”

蕭千雪沉默片刻,覺得皇帝的形象確實和民間流傳的暴君有點出入,但是在外人麵前,這依舊是暴戾陰沉,喜怒不定的少年天子。

“鶯鶯,”她頓了下,慢慢說:“你還不明白嗎?陛下隻是對你好罷了。”

微鶯目光依舊盯著滿池蓮花,身形未動,好像沒有聽見一般。隻是蕭千雪注意到,她搭在欄杆上的雙手握了握,又緩緩鬆開。

有和風自荷塘吹來,有暖光自亭上落下。她不動聲色地垂著眸,臉頰絨絨的毛被鍍上淺金,好像被風驚動,羽睫突然顫了兩下。

蕭千雪看得入神,又過許久,才輕聲說:“陛下很喜歡你呀。”

微鶯抿了抿唇,“喜歡我的人有很多。”

但她不必每個都接受。

蕭千雪笑開來,拉著她的手,“沒錯!我也喜歡鶯鶯!鶯鶯這麼好,誰不喜歡?我們去給陛下熬藥,然後送過去吧,他一定會很開心。”

微鶯被蕭千雪牽住往主殿走,心裡卻想起從前很多個世界。

有了白月光的身份,她總是被寵愛的對象,是萬人矚目的中心。那些人都是極好的,那些愛也曾經熾烈又真誠,但——都不能打動她。

她就像童話故事裡那個嬌嫩的豌豆公主,就算墊了二十床鴨絨墊,墊子上有二十床鴨絨被,她依舊會被愛情裡那顆微小的豌豆硌得渾身疼痛,無法忽視。

“陛下也很喜歡你。”微鶯垂著眼,漫不經心地說:“第一次見就想把你帶進宮。”

在以後的劇情裡,還會有和白月光更像的“替身”出現,皇帝移情彆戀,女主再次被虐,後來皇帝幡然醒悟,察覺到自己真愛女主的橋段。

說到底,白月光隻是考驗他們感情的試金石。白月光說來美好,但明月在空中懸掛,隻屬於黑夜,等到那輪命定的太陽降臨,它便會悄悄消散在曙光中。

蕭千雪笑得傻兮兮:“可是陛下更喜歡你!嘻嘻,不過陛下是挺喜歡我噠,他都不凶我~還把小梨花還給我啦,剛入宮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好可怕呢。”

微鶯揉了把她的小腦袋。

蕭千雪小臉泛紅,輕聲說:“其實我也挺喜歡陛下的,從前聽說他暴戾荒淫,可進宮以後才發現不是這樣,陛下是真正年少有為的英明聖主!”

微鶯垂下眼,繼續揉她,專心rua女主。

蕭千雪愜意眯起眼,嘟囔著:“也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說陛下弑父,他明明很好呀。”

微鶯手頓住,“弑父?”

蕭千雪左右看看,確認沒人,才小聲說:“鶯鶯不知道嗎?先帝死得很蹊蹺啊,本來身體康健,突然就駕崩。那時我父親是雲州一個小吏,偷偷和我娘說的,說傳言是陛下……後來民間也開始流行這種說法了。”

微鶯:“但這樣大不敬的言論,陛下也從來沒有處置過誰。”

蕭千雪像是發現盲點,連忙點頭:“對呀對呀,所以陛下是個好人!大家都誤會了他,我們快去給陛下熬藥吧,讓他身子早日好起來!”

她們一齊來到太醫處,問清皇帝病不嚴重後,主動承擔熬藥的工作,蹲在爐旁給皇帝熬藥。藥味從紫砂罐中騰騰冒出。

微鶯聞到藥氣,感覺嘴巴都泛出苦味,苦兮兮皺起小臉。她注意到蕭千雪也露出同款表情,便把窗戶打開些,讓她出去透透氣,自己則守在旁邊熬藥。

苦味在整間屋子翻滾,微鶯雙眼發直,感覺自己要被熏成一條苦瓜乾。

也不知道待了好久,藥終於熬好,濃黑發亮倒了一碗,她倒藥的時候不小心被燙到,白皙手背燙出一片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