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不去了吧(2 / 2)

蕭千雪附和:“對呀,我從小便不會刺繡,繡花針老是紮手指頭,要是繡花好,那也很厲害。以後鶯鶯算命,我賣膏藥,你給我們補衣服算了。”她拍拍胸口,財大氣粗地說:“我們養你!”

宮貝奴:“哼,誰要你們養了,我繡工可好啦,賣出的繡品一件便值千金,比你們要強多啦。”

說罷,屁股一扭,氣呼呼地離開。

蕭千雪攤手:“吃完就翻臉不認人,她真是,唉,我都已經習慣了。”

微鶯笑笑,和蕭千雪一同到外麵散步消食,然後開啟一天的營業活動,幫安樂堂的宮人們算算命、給風濕痛的老嬤嬤開新的膏藥,又從新來的宮女身上榨到一小批積分。

等工作結束,兩人癱在躺椅,雙手捧著一杯茶,注視天邊沉下的夕陽,露出回到快樂老家的微笑

蕭千雪想到白日談話,說:“鶯鶯,你真覺得她會女工?這位大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肯定什麼都不會。”

微鶯笑笑,小口抿茶:“都是逼出來的,現在她在皇宮什麼都有,不需要學會什麼,但若是以後到了外麵,也未必會過得不好。”

蕭千雪噘嘴。

微鶯偏頭看她,“怎麼啦?”

蕭千雪繼續噘,“你又幫她說話,你總是幫她,哼,鶯鶯變心了,鶯鶯以前很寵我噠。”

微鶯莞爾,揉了把她,把少女粉嫩的雙頰揉得發紅,才鬆開手,笑道:“這不還是寵你嘛。”

蕭千雪偏頭,噘嘴:“鶯鶯都不許我和你一起睡啦,還說我會壓到你的翅膀,可是以前明明是可以的。剛才她和你坐這麼近,就沒有壓到你的翅膀嗎?”

微鶯沉默片刻,抬手拍拍她的小腦袋,隻好同意今晚和她一起睡,不過要睡在她的房間——不然皇帝也許會過來撞個正著。

蕭千雪成功獲得鶯鶯的寵愛,開心到原地開花,笑吟吟地跑回自己房裡準備準備,留在微鶯獨自坐在夕陽中。

微鶯捧著茶,看她高興地蹦蹦躂躂,沉默地想,今天晚上的時間要怎麼安排呢,蕭千雪的臥室和她的臥室離得不遠,如果皇帝過來,她可以先穩住皇帝哄睡她,然後跑到千雪的房裡哄她睡,這樣跑過來跑過去,應該是……不會露餡的吧?

唉,每天都在努力修成時間管理大師。

蕭千雪收拾好東西,快樂地蹦躂出來,“鶯鶯,你真的覺得宮大小姐會什麼嗎?我也不懂,她這樣壞,成天想著對付我們,為什麼你還對她這樣好?”

微鶯抬眸,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笑道:“打個賭怎麼樣?明日她還會再來找我。”

蕭千雪:“不會吧,她平時也沒經常來呀,而且她不是討厭冷宮,總說冷宮是粗鄙的地方嘛。”

微鶯:“打個賭?”

蕭千雪想想,笑著點頭:“賭就賭!”

至於賭約,她們彼此的東西都是共享的,一時想不出來拿什麼賭,便留到以後,說是以後輸的人要答應贏的人一件事,不談條件。

蕭千雪拍手:“好耶,那我是不是可以看鶯鶯跳大神啦?”

微鶯搖頭:“沒出息。”

到了深夜,微鶯還在犯愁怎麼分配時間,但等到很晚,皇帝依舊沒有過來。

她躺在床上,身側蕭千雪呼吸均勻,睡顏如畫。

微鶯看著搖晃的燭火,想到自己今晚不用修成時間管理大師,本該覺得輕鬆,不知為何,偏偏有些失落。蕭千雪睡得很乖,不會半夜悄悄摸過來抱住她,也不會午夜夢話,喊的都是鶯鶯。

微鶯擰了擰眉,慢慢閉上眼睛,躺了會,睡得並不沉,隱約聽到馬蹄嗒嗒,便午夜驚醒,輕手輕腳翻身而起,掌燈推門而出。

冷風灌進她的衣袍,吹起烏黑的發絲。

她怔怔抬頭,冰冷的雨點打在臉上,晃神片刻,才發現是下雨了。

夢裡聽到的聲音,不是嗒嗒馬蹄,隻是雨滴敲打窗楹。

一場秋雨一場涼。

天地都沉在涼風暮雨中,浸潤在冰涼的水汽裡。微鶯掌著燈,朦朧的燈火隻照亮短短的距離,她偏著頭,聽沙沙的雨聲,隔了許久,喉頭有些癢,低聲咳了咳。

站了會,微鶯重新回到床上,手腳冰冷,也不想靠近蕭千雪把她冷醒,便可憐兮兮地蜷在一角,忍不住想,若是皇帝在這裡,肯定會第一時間便纏上來抱著她,驅散她的周身寒意。

翌日,蕭千雪推窗,看到地麵濕漉,怔怔道:“昨夜下雨了嗎?”

微鶯用被子把自己裹成球,鼻尖發紅,點點頭:“對啊,下雨了。”

蕭千雪笑:“我昨夜睡得太死,沒有聽見,鶯鶯那時候還沒睡呀?”

微鶯心虛地低下頭,揉了揉鼻子。

好在蕭千雪轉移話題,靠著窗,幾乎可以肯定地說:“你看,天都下雨了,宮貝奴肯定不會過來,你賭輸啦。”

話音剛落,熟悉的聲音就從門外傳來,還伴隨有砰砰的拍門聲:“喂!開門!”

宮貝奴不僅過來了,還帶來一件繡品,啪地一聲甩到微鶯床上:“看,這是我繡的,是不是比你們的漂亮多了?”

兩隻鴛鴦臥在雪白絹布上,繡工很是精湛。

微鶯笑笑,哄她:“昭容繡的嗎?真好看。”

蕭千雪也表示歎服:“哇,好漂亮,沒想到你真的這麼厲害。”

宮貝奴驕傲挺胸,“哼,我就說了我會吧。”

微鶯找個理由讓蕭千雪出去,打個哈欠,披起衣服走到宮貝奴身前,朝她伸出了手。

宮貝奴瞪圓眼睛,不明所以:“你、你乾嘛?”

微鶯:“讓我看看你的手。”

宮貝奴把手背在身後,慌張地說:“你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微鶯不容她反抗,直接把她的手拉到前麵,垂眸看了眼,然後沉默了。宮貝奴十指不沾陽春水,小手肉乎乎的,捏上去很軟乎,不過原來白皙如玉的手指尖尖,現在卻出現許多繡花針刺出來的細小傷口,

微鶯:……

宮貝奴眼裡蓄滿眼淚,咬著唇不說話。

剛才的謊言在這些傷口麵前無所遁形,能繡出這樣好看鴛鴦的老手,手上肯定不會出現這麼多嶄新的傷口。她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小臉臊得通紅。

微鶯沒有說什麼,從抽屜裡拿出藥盒,把晶瑩雪白的藥膏,輕輕擦在她的指尖。

宮貝奴眼淚啪嗒一下就落下來,小聲說:“那個,是姐姐繡的。”

微鶯“嗯”了聲,問:“那你自己繡的呢?”

宮貝奴噘嘴,黑潤潤的眸子抬起來,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不情不願地從袖子裡掏出另外一條手絹。

微鶯瞥了眼,嘴角忍不住翹了翹——宮貝奴自己繡的這隻鴛鴦,就不太像鴛鴦,有點像外太空生物。她抿抿嘴角,接過手絹欣賞了會,笑道:“這不是繡的很可愛嘛,很有創造力,之前那隻鴛鴦多千篇一律啊,還是你這隻有趣點。”

宮貝奴抬眸,淚蒙蒙地問:“真的?”

微鶯正色:“真的,我都想把它裱起來掛牆上天天欣賞。”

宮貝奴連忙拒絕:“不行,不可以,”她頓了頓,害怕微鶯失落似的,又補充道:“不過我可以送給你,你留著偷偷欣賞,我連夜繡的呢。”

微鶯笑笑,收好手帕。

宮貝奴坐在床頭,看著她,突然問:“喂,這次秋狩你要去嗎?”

微鶯轉身,“怎麼?”

宮貝奴想了想,慢慢說:“不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