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隻見藥地裡有個身影慢慢騰起,待她回過頭時,二人互相怔了一瞬,楚尋芷先嗤笑出聲,阿漓扶了扶紗帽,這才看清人。
“想不到堂堂大將軍夫人,居然在府裡過起農戶般的日子。”楚尋芷字裡行間都是不屑的語氣。
“什麼風把郡主吹來了,”阿漓沒行禮,挽了挽袖口走回樹蔭下,“阿拾不在,你來找誰?”
“我自是知道阿時不在。”楚尋芷自顧坐了矮凳。
阿漓先給自個倒了杯茶,喝夠了才想起來問:“你喝嗎?”
楚尋芷沒應她,抬臂時指尖指著前方的藥地說:“從前這裡是我們射箭的地方。”
我們?
阿漓大抵是知道她說的我們是誰。
“這院子是仿著梵幽穀的小院搭建的,這顆白梅,還有你坐的矮凳,都是阿拾給我布置的。”阿漓明晃晃地宣示主權,她能感覺到眼前人的敵意。
“阿時疼你。”楚尋芷收回目光,“你不是問我來找誰嗎?”
“我就是想來看看,從前,我也常來,”她說著自己倒了杯茶,淺喝了幾口又才繼續說,“那時,他還教我射箭,還……”
她在回憶著一場貌似美好的畫麵,卻被阿漓無情打斷,“他沒教過我,因為他說他可以保護我。”
“倒是沒怎麼聽他提起過你。”
楚尋芷若有似無地隱匿了一股失落,岔開話題,“伴讀也不去了,可是覺著這皇城不適合你?”
“若是不適合,也不必勉強,人也好,地也好。”
“你來我家就為了與我說這個?”阿漓盯著她問。
“你在宋府也有四五個月了,就沒聽說過點什麼嗎?”楚尋芷彎起嘴角,有些得意。
“你想說什麼,且說你的,”阿漓轉著杯玩,“無需故弄玄虛的,我不是那麼有耐心的人。”
“從前我與阿時的關係如何,你也不打聽打聽?我能來到後院,且無一人通傳於你,你就應該知曉我在宋府的名聲。”
“倒真是沒聽過,”阿漓起了身,將挽起的袖口又鬆開了,“不過他的過去如何,我並那麼在意,即便你從前是這個府邸的主母,此刻你什麼都不是。”
她果然一點虧都吃不得,“阿拾若是在乎你,想必也不會一心撲在我身上,我看得出來,你很在意他。”
“或許沒有我,眼下宋聽時的主母之位會是你,可現下有我了,即便是郡主,也是過去了。”
“你……”楚尋芷會以為她好欺負,可她看錯人了。
“郡主,你喜歡阿時,”阿漓揭露般說,“可卻不應該想著為難我,打擊我,從而達到你那可憐的自尊心,往日種種,你也應該放下了。”
阿漓不知他們是否有過不同尋常的關係,但是她堅信宋聽時在梵幽穀與她說過的話。
“在與我成婚前,我問過他,”阿漓說,“是否有過婚約,是否心有意中人,你知道他答的什麼嗎?”
楚尋芷或許是知道了,可內心仍帶了幾分期許。
“沒有,”阿漓冷冷地說,“他說沒有。”
楚尋芷麵色鐵青,沒了適才的氣焰,後槽牙緊咬著,似能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