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等菜上齊了,兩人才真正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然而,正吃著,徐清九突然停下了筷子,抬起頭。
“怎麼了?“謝文煙注意到他的目光,不解地問。
徐清九盯著他蘸料碗:“我記得你是南方人來著。”
謝文煙愣愣地點了點頭。
他在來海市前所在的城市,也處於南方。
不過徐清九為什麼突然問他這個?
“南方人不應該蘸油碟嗎?”他指著謝文煙的一大碗芝麻醬說。
謝文煙頓時心下一凜。
他們京城人,當然都是蘸芝麻醬啊。
吃火鍋還能蘸什麼?
於是他試探著問:“怎麼了?”
“沒什麼。有一個隊友是從北方來的,當時我們都覺得好新奇。”徐清九一臉純良,“沒想到你也是一樣。”
謝文煙有意敷衍道:“我就是突然有一次發現這樣很好吃啦。”
說完,他還欲蓋彌彰地補了一句:“你要不要試一下?”
徐清九連忙擺了擺手。
這還不算完,謝文煙借此機會,趕緊轉移話題:“清九哥,省隊是什麼樣子的呀?“謝文煙好奇道。
一邊說,他還一邊心想著:呼——差點就暴露了。
“挺好的。”徐清九全然沒有懷疑了,“就是一個既充滿熱情,又孤獨的地方。”
“有點難想象。“謝文煙嘟著嘴說。
“等你也需要無論嚴寒酷暑,都需要站在原地一言不發,射發出三百顆子彈時,就知道了。”
射擊,就是一件用重複的槍聲消磨你的意誌,又讓你隻要再次碰到槍,就能重獲一次新生的事。
在最後,你麵對的就是白茫茫的一片,麵對的隻有你自己的心跳和脈搏。
好了傷疤忘了痛,用這句俗話描述再合適不過了。
“好巧啊,徐清九。”
不等謝文煙再問什麼,一群少男少女來到了他們的桌前,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帶頭的是一個帶著無框眼睛的男孩,乖學生的打扮,像是個老好人班長。
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是一個會為徐清九這種不良少年頭疼的人。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從語氣中可以聽出來,他對徐清九挺服氣的。
後麵的幾個人也在激動地跟徐清九打招呼。
可惜徐清九這個沒心沒肺的,直接沒看到。
“這是你弟弟嗎?”男生問。
謝文煙還猶豫地看了對麵一眼,而徐清九倒是乾脆地答應了:“是。”
“哥哥姐姐們好。”謝文煙隨後才禮貌地喊人。
“真可愛。”羅致笑了笑,差點就抬起手揉謝文煙的小腦袋了。
他尷尬地放下了停在半空中的手,總算是沒有僭越。
幸好徐清九的弟弟沒有什麼反應,還衝自己笑了笑。
他不知道的是,謝文煙已經適應了會吸引人來rua的體質,早就見怪不怪了。
其中做出巨大貢獻的,就有麵前這位徐清九同學。
“徐清九,你弟弟跟你還真是完全不一樣啊。”羅致被這小家夥可愛到了,再對比了一下總是炸毛的徐清九,眯著眼說。
“廢話。”徐清九心裡想的,嘴上也說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徐清九黑著的臉引得全場爆笑。
謝文煙不由得摸了摸下巴:看來徐清九在射擊隊的地位堪憂啊。
“這是我的隊友,羅致。”徐清九這才開始介紹,不情不願地伸手示意了一下,“後麵的是……算了,小屁孩記不住。”
被懷疑智商的謝文煙一臉黑線:你就是懶得說話了吧!
更火大的是,就對麵的人們滿臉寫著“我理解”的表情來看,徐清九的話值得信服。
謝文煙:委屈巴巴。
不過徐清九下麵的話讓謝文煙原諒了他。
因為羅致是射擊隊的隊長,徐清九是想著,既然遇到了,就提前知會他一聲:“我弟弟射擊挺厲害的,帶他去咱們那裡參觀一下可以嗎?”
“是嗎,那下午就帶你弟弟來基地玩唄。”羅致說,“彆告訴我,放假就真的不訓練。”
他簡直就是射擊隊的風紀委員,看起來無害,其實綿裡藏刀。
隻要是他手底下的,誰也彆想偷懶。
“知道了。”徐清九左耳進右耳出,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那我們先走了。”
他們比徐清九兩人來得早,這是吃好了準備離開呢。
“再見。”謝文煙對他們搖了搖小手。
“再見。”
一群人出了門,謝文煙這才不端著,興奮到差點把筷子給扔了。
“下午帶我去你們的訓練基地嗎?!”
可沒想到,徐清九卻故作神秘地搖了搖頭。
還不等謝文煙失落的小情緒湧上心頭,他就又開口道:“先帶你去個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