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憶安早早起來，睡得通體順暢，他翻身順手打開手機, 然後看到淩晨4：25徐青淮發的消息。
他不可置信地眨了下眼，好學生竟然熬夜打遊戲被對方嘲諷人機小學生最後委屈巴巴來找他找場子還喊他哥？！
顧憶安瞬間清醒, 隻要想到昨晚男生用菜的摳腳的技術打遊戲就控製不住笑。
但這個打野過分了, 學弟隻能他欺負。
他啪嗒啪嗒打字：“太惡劣了。”
“欺負你就是欺負我, 學長給你找場子。”
顧憶安上號發現那人還在線，直接邀請對方單挑, 對方閒著無聊同意。
進去遊戲後。
顧憶安選英雄邊發語音：“你還記得被你嘲諷是人機的玩家嗎？”
對方：“哪位？人太多了。”
好家夥，慣犯啊。
顧憶安沒有心理負擔, “那你慘了。”
對方半點不怕：“我國服韓信，怕你這種野雞打野？”他高調地跑到顧憶安野區, 回城嘲諷：“菜雞的哥哥也是菜雞。”
顧憶安正好發育差不多，他看了眼對方，毫不猶豫發起攻擊，等對方殘血時一個接一個平a，主打一個折磨。
對方：“你死定了我告訴你。”
他瘋狂發育，但顧憶安不會給對方機會，就守在他野區蹲草，美美收割人頭。
半小時後，顧憶安語音：“以後打遊戲會不會講話？”
對方瘋狂點頭：“我錯了大佬，你帶我上分吧，我是你異父異母的弟弟啊！”
“以後我保證做個講禮貌、不說臟話、每天給大佬說早安中午好晚上好的乖弟弟！”
顧憶安：？
M屬性大爆發。
“我有弟弟。”
男生甚至夾著嗓子，尖聲尖氣：“那我當你兒子，爸爸，菜菜，帶帶。”
顧憶安：上分奴已經進化成這樣嗎？
他結束遊戲，秒收對方好友申請。
顧憶安樂了下，毫不猶豫把這些截圖發給少年，讓他看看自己的男友力。
“學弟，快叫爸爸！（驕傲.jpg”
沒立馬得到回應顧憶安也能理解，對方通宵現在指定睡大覺，他又開始嘎嘎樂。
他穿著拖鞋，頂著亂糟糟的頭發敲隔壁臥室的門：“章沛泉，我是你鍋鍋，你鍋鍋啊。”
“快開門啊！”
沒動靜，顧憶安歎口氣，跑到樓下廁所洗漱，又臭屁地給自己梳頭發，發現一瓶發膠，噴一下。
他溜達到廚房，把昨天碗洗了，又打開冰箱想找點吃的，空蕩蕩。
好餓。
顧憶安想去喊章沛泉吃早飯，突然聽到敲門聲，他摸不著頭腦，這個點誰來啊。
顧憶安開門，猝不及防被一個黑影撲抱，緊接著耳邊是梁小晨驚喜的聲音：“安安你想不想我！”
“你怎麼來了？”顧憶安吃驚，他連忙把人拎到一邊，上下打量對方，手裡拿著一包食物，腳邊還有一條活潑的黑狗。
梁小晨得瑟：“章沛泉他說你怕G——”，他急速踩腳刹，順暢無比接下話：“孤單，要我來陪你玩耍。”
顧憶安笑容僵住：……
死章沛泉，你完了。
梁小晨虛心，他眼珠子轉了轉，突然把腳邊的黑狗抱起來，舉著它的爪子賣萌：“安安快看，好可愛的狗狗～”
“汪！”
顧憶安試探地摸了摸對方腦袋，毛茸茸的好舒服，他嘟著嘴嘬嘬兩下。
“汪汪！”
“安安它叫大黑，是章沛泉外婆的狗，我早上來的時候遇到外婆遛狗，我就把狗狗帶過來了，我就知道你喜歡。”梁小晨傲嬌挺胸。
顧憶安翻個白眼，他目光粘到對方拿著的包裝袋，口吻裝作不經意道：“你來了還什麼吃的。”
好餓，快給他吃！
梁小晨露齒：“這是大黑的狗糧。”
顧憶安若無其事噎下想說的話，他眉頭一皺：“你來彆人家怎麼都不帶吃的。”
梁小晨絕不承認自己都吃光了，他低頭認錯：“我忘了安安。”
“算了。”顧憶安忍痛把目光從狗糧移到一邊，然後帶著一人一狗進屋。
梁小晨去廁所，大廳隻剩下大黑和他。
大黑用爪子拍了拍包裝袋，興奮又熱情地汪了一聲，意圖很明顯。
顧憶安打開包裝袋，給對方喂狗糧，看對方埋頭苦吃，忍不住用手指夾了一顆嘗，味道竟然……還不錯！
他忍不住又吃了一點，再一點。
大黑抬頭，發出慘痛叫聲：“汪——”
這裡有人偷吃狗糧，快來人！
顧憶安回過神，心虛地掂了掂隻剩下三分之一的狗糧，“不好意思。”
“汪嗚”大黑咬住顧憶安拖鞋，絕不原諒。
顧憶安眨眨眼，控製不住手偷偷摸摸又拿了一點，正要吃，大黑猛然大叫：“汪！”
出來的梁小晨嘴巴張成O字。
顧憶安手僵在半空放也不是，梁小晨表情複雜，他摸了下叫的慘兮兮的大黑：“就一點狗糧給安安吃怎麼了。”
“小□□娶不到老婆。”
“汪？”
顧憶安：……
他臉騰地紅了，“閉嘴。”
梁小晨表示理解，挨挨蹭蹭到青年旁邊，眼睛眨呀眨呀：“狗糧好吃嗎？”
“……嗯。”顧憶安無法昧著良心說不。
“我也嘗嘗。”梁小晨堅決不放過任何蹭吃蹭喝的地方，包括免費狗糧。
大黑看著兩個偷狗糧賊，嗷嗚一聲。
等章沛泉下來，就看見大黑嗚嗚咽咽趴在地上，一雙黑眼睛仿佛要哭了，它撲到小主人跟前。
章沛泉疑惑：“怎麼哭了？”
始作俑者一號：“不知道。”
始作俑者二號：“俺也一樣！”
大黑：嗚嗚嗚
顧憶安悄咪咪打了個嗝，他聽到門口的敲門聲，瞬間站起來去開門，“誰啊。”
肯定是外婆給他們送吃的來。
然後他和全身上下寫滿著冷酷的社畜霸總眼對眼，對方打扮休閒，看著年輕。
海棠攻？
顧憶安二次震驚：“你怎麼來了！”
你來這邊，海棠受那邊怎麼走劇情，一個人的澀澀嗎，不對不對，還有三隻攻，他還有機會，淡定。
總不可能所有海棠攻都來這小地方。
對吧，顧憶安突然有些不確定，轉念想這概率堪比百萬大獎，絕對不可能發生他這個非酋身上！
宋朝舟麵對客戶，語氣非常友好：“我帶員工來這邊團建。”
“旅館住滿了，我來找彆的地方住。”
顧憶安沉默，“就你一個人？”
宋朝舟點頭，“嗯。”
顧憶安看著絲毫沒意識到不對勁的霸總陷入沉默，領導自己出門找睡的地方，員工美美住旅館，這也泰褲辣！
宋朝舟朝青年疑惑一瞥，“怎麼了？”
顧憶安鎮定下來，“沒什麼，我覺得所有領導都應該學習你的良好作風。”
宋朝舟矜持點頭：“嗯。”
身後的梁小晨和章沛泉也過來，他們聽到對話還很疑惑，章沛泉道：“那麼多旅館都住滿人了？不可能吧。”
“難道又哪個明星來這邊拍綜藝？”
聽聞，顧憶安心頭莫名浮現一個不好的預感，他捂住心口，幽幽問：“是白影帝嗎？他竟然也來了。”
宋朝舟略微詫異看向他，想起不久前對方還要白卓簽名照又懂了，他的真愛粉。
“是白卓。”
顧憶安：……
努力揚起笑容，沒關係，還有兩隻攻，說不定這次是特意為他們打造的澀澀呢，淡定。
“真好。”
眾人看著時間不早了，一群人牽著狗浩浩蕩蕩去外婆家，顧憶安沒忘記帶上碗。
路邊兩側都是田地，鬱鬱蔥蔥，風吹起卷起一層層波動。
路過昨天看見的十米寬的河橋，顧憶安眼見看見一個包裹地嚴嚴實實的人坐在河邊，眼前是支起的畫板。
顧憶安沒在意，收回目光，倒是宋朝舟多看了眼，想起對方自閉不搭理人性格，於是沒打招呼。
很快就看見外婆家，大黑興奮地叫喚。
顧憶安和梁小晨使眼色，這狗絕對是要去找外婆當救兵。
梁小晨連忙從章沛泉手中牽過狗繩：“我答應外婆幫她遛狗，還沒遛完，我先帶大黑去外麵跑幾圈。”
“行啊。”章沛泉沒意見。
顧憶安暗地裡給他豎大拇指。
梁小晨驕傲抬頭，他牽著大黑就往反方向跑，大黑被迫掉頭，四肢都纏在一起，梁小晨彎腰抱起對方跑。
三人目送對方慌張的背影。
來到外婆家，章沛泉就高興，想起昨天飯菜的味道舔嘴巴：“外婆今天吃什麼？”
外婆淡淡覷了眼他：“碗呢。”
顧憶安連忙舉手：“在我這，外婆碗洗好了放哪裡？”
外婆臉色緩和，這才點頭，她站起身，用手抖了抖身上的灰塵，帶他們去吃飯。
章沛泉悄悄戳顧憶安手臂，豎起大拇指，眼神透露出還得是你的意思。
“叫爸爸。”顧憶安用氣音。
章沛泉另隻手拍宋朝舟肩，使了個眼色顯而易見讓他喊。
“浪費時間。”宋朝舟推推眼鏡，長腿一邁，跟上外婆離開，都不搭理他。
章沛泉握拳，發下一個惡毒的誓言：“以後再也不去他家買東西，服務態度我很不滿意。”
顧憶安：“你買過他家什麼東西？”
章沛泉目移，“他家搞活動送不鏽鋼，我白嫖了一個臉盆。”
顧憶安：“……”
第37章 “下次一定”
/*37
吃完飯, 顧憶安和章沛泉悠閒自在，宋朝舟要去和他的員工團建。
他對顧憶安邀請：“要去看看我的員工他們的社會搖比賽嗎？”
“你真搞了？”顧憶安吃驚地睜大眼睛, 他之前還以為宋朝舟嘴上說說而已，沒想到他真舉行比賽了。
宋朝舟頷首，表情淡定：“前三名還有豐厚大獎。”
聽到有獎，顧憶安蠢蠢欲動，“我能參加嗎？”
章沛泉撓撓後腦勺，跟風舉手：“我也！”
宋朝舟淡淡掃了眼笨蛋肌肉男，然後目光溫和看向顧憶安：“當然可以, 你是我們公司尊貴的VIP, 來比賽是我的榮幸。”
章沛泉不滿：“你這是搞歧視。”
宋朝舟：“嗬嗬。”
顧憶安關注這個：“獎勵都有什麼？”
宋朝舟唇角微勾, 眸子閃了閃, “第三名能獲得滿兩百減三十優惠劵，第二名是保健品至尊套餐6折卡，第一名是一台價值9999的全智能冰箱……9折優惠劵。”
章沛泉偷偷吐槽：“還不如不鏽鋼。”
顧憶安心情上下起伏，他死魚眼看著宋朝舟，“就沒有彆的嗎？”
宋朝舟表情誠懇, “這是我能拿出最好的獎勵了。”
顧憶安：“……真的有人參加比賽嗎？”
宋朝舟微微一笑：“你是第二個。”
“誰是第一？”
“是我。”男人臉上浮現一抹自豪，他侃侃而談：“當然, 最終的第一名是由比賽決出, 而你的對手是我。”
顧憶安很想逃, 心底抓狂。
不是，你在自豪什麼啊。
因為宋朝舟盛情邀請, 顧憶安還是站在比賽台上，一個簡陋的鋪上紅布的木桌, 四周都是人看熱鬨的眼睛。
救救我救救我。
顧憶安頭皮發麻，尷尬的腳趾扣地。
章沛泉還雙眼認真, 揮舞雙手：“顧哥打敗他，你是最棒的！”
其他人竊竊私語，無非是沒想到真有人陪老板搞比賽，狠人啊。
宋朝舟已經站到另一個桌子，他神態無比認真，還打手勢：“比賽開始。”
說完，他自己開始搖。
顧憶安硬著頭皮扭身體，不愧是教導無數搖人的老師，即便動作僵硬仍然流暢，仿佛是刻在骨子裡的DNA。
宋朝舟跳下台，他把自己的優惠劵珍重放到男生手心，“恭喜你，贏了我，成為首屆社會搖比賽冠軍。”
四周突然響起雷鳴般的掌聲，穿插著章沛泉奇怪的嚎叫：“顧哥你是我滴神！”
顧憶安麻木地接過，“謝謝。”
“不用謝，這是你的實力。”宋朝舟微微頷首，他拿著屬於自己的獎勵彆在胸前口袋，動作無比珍重。
“下次比賽，我希望能再次看見你。”
顧憶安腳趾扣地，他攥緊優惠卡，克製快要宣之於口的尖叫。
“下次一定。”
很快，一道鈴聲解決他與水火之中，顧憶安快速接電話，語氣雀躍：“喂，你好，請問有什麼事？”
“什麼……不會吧？我馬上過去！”
顧憶安連忙把章沛泉從人群抓住來，表情沉重：“梁小晨出事了。”
“什麼？”章沛泉沉浸和其他人誇他哥戰績，被打擾還滿臉不悅，看見是顧哥，表情瞬間變得像朵花。
“他被抓進派出所，說他是偷狗賊，剛剛警察給我打電話讓我們過去。”
章沛泉瞪大眼睛，笑得最大聲。
宋朝舟推出小三輪，“我帶你們過去。”
*
到了警局。
顧憶安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他旁邊是梁小晨伏案寫檢討的身影，以及一條黑狗嗚嗚咽咽趴在地上。
黑狗看見小主人，瞬間激動跑過來，章沛泉連忙抱住對方。
梁小晨苦著臉，委屈巴巴，“安安你快和他們說，我真不是偷狗賊！”
與此同時，背對著他們的男生轉頭，赫然是路淇書卷氣的臉，對方皺著眉：“那你為什麼鬼鬼祟祟，還捂住狗的嘴巴。”
梁小晨磨牙：“我那是在遛狗！”
顧憶安憋笑，作證：“小晨確實是去遛狗，大黑是我朋友外婆養的。”
路淇緩緩眨眼，難道他真認錯了？
他又狐疑：“那為什麼狗不喜歡他。”
顧憶安和梁小晨對視，咳咳嗓子，表情一本正經：“大黑太挑食了，小晨采用了一丟丟特殊手段讓它吃飯，然後，狗糧隻剩下三分之一。”
梁小晨小雞啄米點頭：“……就是這樣！”
“所以是吃飽了撐的。”路淇低語。
顧憶安心虛，一語雙關了。
章沛泉抱著狗和警察交涉，因為認識，幾人很快就從警局出來。
梁小晨抽抽涕涕捏著他的檢討書，章沛泉牽著狗逗他，宋朝舟負責開小三輪。
路淇剛剛在警局不好和人說話，此刻憋不住驚喜看向顧憶安，問：“你怎麼也在這？”
“我跟章沛泉來這玩幾天放鬆，你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嗎？”顧憶安說完，心頭沉甸甸，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是，我陪我舅舅一起來的。”路淇微微彎唇，“他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最近瘋狂在相親。”
顧憶安眼睫輕顫：“你舅舅是裴教授吧？”
“嗯。”
“……他怎麼還在相親？”
顧憶安快無語了，他不就是想偷個懶，好家夥，直接把海棠攻全塞他身邊，到底他是主角還是徐青淮是主角。
炮灰的命不是命？
總感覺劇情遙遙無期，顧憶安emo了。
路淇看著男生變得沮喪，心尖一抖，他沉聲道：“安安，腳踏兩條船不好。”
莫名其妙的話讓顧憶安緩緩回神，“嗯？”
他什麼時候腳踏兩條船了？
他自己怎麼不知道。
路淇輕歎：“你就那麼喜歡我舅舅嗎？”
顧憶安滿眼蒙圈，剛剛還喪氣的腦海裡完全被自證清白塞滿，他雙眼驚恐：“我不是，我沒有，你彆亂說！”
“那你為什麼聽到我舅舅相親會傷心。”路淇搖頭，顯然覺得顧憶安是在嘴硬。
“我那是在想，”
顧憶安憂桑望天，用深沉的口吻：“拯救世界的大事。”
路淇頭頂冒出一個問號。
看著男生迷茫加疑惑的表情，顧憶安有種身在高處不勝寒的感覺，他說了一通鳥語，然後看向他：“聽不懂吧。”
路淇老老實實搖頭。
顧憶安拍他的肩膀，神秘一笑：“聽不懂就對了。”因為他也不懂（攤手.jpg
路淇卻認同點頭：“辛苦你了同誌，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找我。”
他微微彎唇，眉眼溫柔。
顧憶安眼含感動，“好人一生平安。”
因為顧憶安和章沛泉昨天約定今天去山頂看溫泉，梁小晨本就衝著他們來的自然同意，路淇被一個電話喊走。
宋朝舟要回去和公司員工團建，開口：“我把我的小三輪借給你們，請好好保管它。”
“放心吧。”顧憶安躍躍欲試坐到駕駛位。
梁小晨莫名一抖，他扯著人袖子：“安安你開慢點啊。”
“我做事你放心。”男生聲音雀躍。
過了一段時間，梁小晨看著才走了百米路的小三輪，沉默了會，“安安你要不開快點？”
章沛泉直說：“大黑都嫌棄你慢，跳下去自己跑了。”
顧憶安心虛：“我這叫安全駕駛。”
等到幾人來到山頂，已經大中午了，大黑趴在溫泉山莊門口，看著他們過來懶洋洋地掃了掃尾巴，小眼神不屑。
梁小晨：“你這是什麼態度？”
章沛泉擼起袖子：“看不起主人我！”
顧憶安停車，剛踏進溫泉門口，迎麵而來是大熱天穿著黑色西裝的精英男，對方目光銳利，直奔他來，表情發亮。
“你是顧憶安吧？”
“嗯。”男生點點頭，他倆不認識吧，怎麼用這樣救世主的口吻喊他。
“太好了。”精英男收起表情，他端端正正站直，低頭道：“我是溫泉山莊這片的負責人王琪，我想請你幫個忙。”
顧憶安猶豫，側頭看了梁小晨和章沛泉一眼，兩人正和狗互汪比誰聲音大，他們以為自己真是狗嗎？
“汪汪汪！”
“汪汪汪汪！”
他泰然自若收回視線，朝王琪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王琪求人辦事，逮著使勁誇讚：“你的弟弟們性格都很活潑呢，狗狗和他們玩得很開心。”
顧憶安：“……你挺會講話啊。”
這兩條狗說句智障兒童不為過。
“你要我幫你什麼忙？”
聞言，王琪麵露苦澀，“我的上司他已經整整一個上午沒有出門，我很擔心他出現什麼意外。”然後工作全丟給他。
顧憶安滿腦子問號，他道：“那你直接打開門看啊，你難道沒有門卡？”
王琪唏噓：“你不懂，我的上司他脾氣特彆凶，而且很小心眼。”
這是能說的嗎？
顧憶安眼眸閃過了然的神色，頓了下：“你有試過打電話嗎？”
王琪神情深沉：“打不通，提示我上司手機關機了。”
顧憶安摸著下巴，眨巴眼睛：“那我也不認識你上司，我幫不了你。”
“不不不，這件事隻有你能辦到。”王琪誠惶誠恐，他甚至拽住男生的衣袖，一副怕人跑路的感覺，“我的上司你認識，他叫徐青淮，是你男朋友。”
顧憶安：“啊？”
他第一反應是不可能，“我男朋友他旅遊去了，絕對不可能在這裡，你是不是在詐我？”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在這裡旅遊。”
王琪默默道，身為男友的他竟然不知道？
這熟悉的感覺……
顧憶安角度清奇：“那你還在我麵前說他那麼多壞話。”
王琪唇角磨平，他努力保持著笑容：“我相信您的美好品德。”
顧憶安微微一笑，意有所指地道：“我不會辜負你的信任的。”
“把門卡給我吧。”
“至於這兩條狗……呸，我朋友你能幫忙照看下嗎？彆讓他們亂走就行。”
王琪忙不迭點頭：“當然！”
第38章 “越快才好”
/*38
顧憶安刷了下門卡, 入目一片亮堂，是所有燈都開著的亮堂。
他懷揣著疑惑走到床邊, 床上鼓著一大坨連頭也沒露出來，嘗試著推了推，半點反應都沒有。
“學弟？”
他眨眨眼，看見床頭少年的手機，手動開機沒反應。
該不會熬夜打遊戲，手機弄關機了吧。
顧憶安忍不住笑，他直接掀開裹住少年的被子, 看見少年眼下一片青黑, 唇色泛白, 宛如病入膏肓的狀態。
顧憶安腦海裡閃過幾張恐怖新聞, 他張大嘴巴，哀嚎不斷：“學弟你醒醒啊！”
“大哥已經幫你報仇了，你醒來看看啊！”
裡邊悲痛欲絕的聲音引起外人注意，三人一狗刷地推門而入，表情各異。
“發生什麼事了？”
“快叫救護車！”王琪麵色瞬間慘白, 語氣急促：“三少，公司不能沒有你啊！”
顧憶安淚眼汪汪轉頭, 手指著床上閉眼男生, 沉重道：“是他。”
周遭亂哄哄, 夾帶著有人走來走去，再怎麼想睡覺也睡不著, 徐青淮被吵醒，大腦一片混沌, 他伸出手想拍一下坐在床邊的人的背。
然後耳邊頓時炸起掀起天花板的尖叫。
“鬼啊！”
“詐屍了！”
“汪”
三人一狗刷地跑出去，順帶緊緊關上門。
比他們慢了一步的顧憶安：……
“你們在說什麼？”徐青淮熬夜太久, 嗓音嘶啞地不成人樣，再加上被梁小晨等人一驚一乍的嚇唬，顧憶安心跳砰砰作響，不敢往背後看。
他緊張地握住門把：“你是人是鬼？”
徐青淮沒戴眼鏡，聽不太清楚，他沒管眼鏡丟在哪裡，穿好鞋徑直走到人背後，正好抬手——
“就算你變成鬼也是我的鬼老婆老婆親親，不要吃我剛剛跑出去的三個人好吃，肉多還不膩！”
顧憶安猛地轉身撲到徐青淮身上，雙手雙腿死死纏住少年，嘟著嘴啄對方的唇。
徐青淮：“？”
他怔住，身體卻比反應先一步抱住對方，因為衝擊力太大兩人雙雙倒地，地麵鋪著一層綿軟的羊絨，人不疼，但是徐青淮聽到清晰的衣物撕裂的聲音。
……又壞了，這個月第三件。
與此同時，唇上溫熱的觸感拉回徐青淮紛亂思緒，眼前一切從朦朧逐漸凝實，他灰眸刹那亮的驚人，主動仰起脖子回應青年，寬大的掌心不禁遊離在對方腰肢。
不管怎樣，親回本再說。
等等……怎麼鬼的嘴巴是熱的，顧憶安微微眯開一條縫，映入眼簾是少年充斥著情/欲又蒼白的臉，唯一的紅是亮津津的唇。
他登時愣住，不自覺鬆開手和腿。
“不是”鬼！
旋即他的話被堵在唇邊，是少年仰頭舔/舐自己的喉結，對方溫熱的手指，慢慢往/下。
徐青淮知道不能給青年說話的機會，一旦抓住機會學長就會開始忽悠，然後自己被牽著鼻子走。
他隱約發覺青年自從那晚後若有若無的疏離，但鉤子似的令他堆積更多渴求，想打破那一層薄膜。
脆弱處被人親吻，顧憶安話都不敢說，整個人陷入死機狀態，倏然發現身後的深/入，大腦瞬間清醒。
他驚恐地拽住對方：“你摸什麼呢。”
“外麵那麼多人！”
徐青淮灰眸水光瀲灩，沉沉地吐息：“學長彆怕，他們進來我會擋住你。”
顧憶安：“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頭發炸開，完全不敢細想少年深意。
但人類本質是叛逆，他控製不了，腦海裡不斷重播，先這樣又那樣然後……是他想的這個意思吧？
顧憶安臉騰地緋紅，白日裡格外顯眼。
“你小小年紀，怎麼能做這樣的事情？”
徐青淮神情認真：“學長我有18了。”
顧憶安腦子澀澀，想到另一層意義的18，脫口而出：“那會疼死的。”
“不……會的。”徐青淮聽到這話，不自覺順著青年的話深想，少年生澀稚嫩地給出答案：“我去買潤.滑.油，不疼。”
意識到氛圍被他帶偏駛向不正經的路，顧憶安整張臉都紅的滴血，心底不斷呐喊，叫你嘴欠！
他聲音透著一股虛弱，乾巴巴解釋：“我不是那意思。”
“哈、哈哈。”
徐青淮輕輕應了聲，不想逼太急，他把所有過錯攬到自己身上，語含歉意：“是我想太多了，對不起學長。”
顧憶安心虛，但小表情深明大義：“我不怪你，你知錯就改才是對我最大的報答。”
說完，顧憶安又忙忙站起身，整理衣服的同時催促他起來，好像兩人見不得人的樣子。
少年火徹底熄滅：“……嗯。”
果然，話語權不該給學長。
顧憶安收拾完，還有些不自在，他雙手擺了擺，突然道：“學弟你衣服這裡破了！”
徐青淮看著罪魁禍首，“我去換衣服。”
“喔。”他乖乖點頭，目送男生進去浴室。
然後打開門，就見之前鬼哭狼嚎有鬼的三人排排蹲在地上，各個豎起耳朵，大黑有模學樣。
“你們在乾什麼？”
被發現的三人手舞足蹈地表演才藝。
梁小晨對背後的牆說：“中午吃什麼哈？”
章沛泉握空□□的爪子，狗狗主動把爪子伸到主人手心，“大黑你怎麼那麼可愛！”
“客戶給我發消息了，我看看。”精英男抱著手機上下滑動，但黑屏。
顧憶安雙手抱臂，冷笑：“裝，繼續裝。”
三人表情訕訕，精英男因為要事相求最先滑跪，他低頭誠懇說：“對不起。”
梁小晨擠到青年身邊，可憐巴巴的同時撇清自己的責任，“安安我也錯了，如果我膽子大點，就不會任由章沛泉把門關上，你罵我吧都是我的錯。”
章沛泉：“你放狗屁。”
他湊到青年另一邊，怒瞪姓梁小人：“我雖然關門了，但後麵想起你還在裡麵想開門，就是這家夥阻止我。”
“顧哥你彆信他！”兩人異口同聲。
顧憶安被扯來扯去，餘光看見精英男欲言又止，“你又有什麼想說的？”
精英男被三雙熾熱的目光盯住，瞬間轉了口風，弱弱道：“我想問，三少現在情況怎麼樣？”
“他在廁所換衣服。”他隨口說。
章沛泉瞳孔地震，仿佛回到當初的遊輪雜亂的情侶房，他喃喃低語：“那麼刺激嗎？”
梁小晨暗搓搓：“你學弟也太快了。”
精英男想點頭，猝然與默不作聲出現的徐青淮對上視線，他表情一頓，閉上嘴巴。
顧憶安臉上寫著故事：“你懂什麼，越快才好。”他決定以後按照這個標準要求自己。
徐青淮把手搭在青年肩側，仔細想了番開口：“為什麼要快點？”
梁小晨三人也不思不得其解，紛紛瞅男生想知道理由，畢竟這可關係以後幸福。
顧憶安恨鐵不成鋼：“因為尺度大啊。”
徐青淮沉思，想到學長怕疼，露出一副學到了的表情看向他，認真頷首：“我懂你的意思學長。”
顧憶安意識到聲音不對，轉頭就撞見少年標誌性的灰眸，他飛快眨眼，回顧自己說的話沒有絲毫不妥，鬆口氣，“你換好了？”
“嗯。”
*
曆經千幸萬苦，眾人還是泡上了溫泉，水麵飄著一層熱騰騰的水霧，但溫度格外適宜，顧憶安舒舒服服躺著，閉眼喟歎。
“我明天也要來泡溫泉。”
徐青淮側耳聽見，“好。”
梁小晨三人在另一個水池，瘋狂招手：“我也要我也要。”
徐青淮淡淡掃了眼，“你們給錢就行。”
“……”
顧憶安樂了，他在水裡麵用腳偷偷踢了下對方的腳，作出口型：我要給錢嗎？
徐青淮垂眸，水滴落在他卷翹的眼睫，淚痣點在尾部恰到好處的澀然，他蜷縮腳趾，用氣音道：不要。
顧憶安豎起大拇指：真夠意思！
徐青淮抿唇，眼尾彎了下，他緩緩移到青年身邊，把頭靠在對方頸肩，一句話就讓他不再抗拒：“學長，終身免費。”
顧憶安：也不是不行。
返回途中，顧憶安眼睛都要飛上天了，開三輪的姿勢拽的八萬八，但速度還是快不到哪裡去，至少兩人一狗都慢悠悠地走路。
梁小晨想到好玩的事情，眨巴眼，突然戳了下章沛泉的手臂，暗示十足：“你昨天晚上和我說什麼來著。”
章沛泉表情古怪，一口懟過去：“我和你有什麼好說的。”
梁小晨堅持不懈：“……你再好好想想，你發現了一個秘密。”
章沛泉還念記著他上眼藥的事情，握緊拳頭：“我不知道你說什麼，再搞我，小心我揍你了啊。”
梁小晨：沒腦子的家夥。
兩人的動靜吸引顧憶安注意，探出頭：“你們聊什麼？”
“沒什麼。”梁小晨搖頭。
溫泉山莊門口，徐青淮眸子落到精英男身上，對方立刻懂了一切，含淚道：“三少，你去吧，我會好好加班的。”重點加班。
“嗯，三倍。”
平平無奇的話瞬間撫慰精英男受傷的心。
徐青淮矜持頷首，大長腿跑起來，很快趕到學長身邊，然後目睹對方烏龜賽跑的車技。
顧憶安熱情邀請：“學弟你要坐嗎？我車技超級好。”
徐青淮遲疑了下，還是坐上車，他眸子盛著迷茫地問：“為什麼開車要那麼慢？”
顧憶安一副你不懂的過來人語氣：“慢才能欣賞沿途風景，你看這樹這草，要細細品味。”
少年漸漸認同：“我懂你的意思學長。”
他眼神渙散，又想實踐了，徐青淮舔了舔乾澀的唇，目光灼灼移到身旁青年的側臉，眼熱起來。
第39章 “理想型是學長”
/*39
夜晚, 星光點點。
顧憶安吃飽喝足躺在院子裡躺椅，愜意地眯著眼, 風吹著頭發搖啊搖。
徐青淮點起蚊香，然後搬來一個小板凳坐到青年旁邊拿蒲扇扇風，一邊和他聊天。
章沛泉一臉不懷好意地走到院子，身後跟著眼睛滴溜溜轉的梁小晨，見兩人舒舒服服的樣子心生惡膽。
“顧哥，你還記得昨晚的事嗎？”
顧憶安打了個哈欠：“你說什麼事。”
他指揮少年幫他扇風，尤其是露出小腿的地方, 特彆招蚊子惦記。
章沛泉嘿嘿一笑, 蹲在顧憶安另一邊, 語氣做作：“當然是我們的講鬼故事比賽, 顧哥你昨晚說有個很恐怖的故事要告訴我，我可期待了。”
他興致勃勃補充：“今天我半點都不困，我們能講個通宵！”
梁小晨拍手附和：“聽起來好好玩的樣子，我也要參加！”
鬼故事？昨天確實有這樣的事情。
顧憶安表情逐漸凝固，他咽了咽口水, 乾巴巴笑：“難為你還記得，哈哈。”
“那當然, 顧哥的話我不敢當屁放。”章沛泉尊尊敬敬低頭。
那還不如放屁！
顧憶安內心咬牙切齒, 他給眼色和旁邊的徐青淮打配合, 裝模作樣歎息：“我也想參加，但我都看男朋友意思咯, 他去我就去。”
你小子快拒絕，彆逼我跪下來求你！
徐青淮聞言, 心底一熱，腦海浮現昨晚學長因為這件事興奮睡不著, 再對上他目光灼灼渴望的眼神，學長肯定很想去玩，少年輕輕頷首：“我參加。”
“我也覺得很有意思。”
和學長的共同愛好√
“太好了！”章沛泉和梁小晨歡呼。
顧憶安腦子嗡嗡響，他眼睛直勾勾盯著少年，顫抖著手，‘你’了個半天說不出話。
徐青淮蹙眉，眸底憂心：“學長怎麼了？”
章沛泉笑咧著大門牙：“高興的說不出話了唄，還能怕鬼不成？”
顧憶安猛地一口氣抽出身體，他安詳躺在椅子上，扯出一抹笑容：“是啊，我真的太開心了，迫不及待想和所有人分享這份快樂。”
青年眼裡閃爍著奇異的光，“我們喊宋朝舟、白卓、路淇、裴展玉一起來吧，人多更熱鬨，嘻嘻。”
意識到不對勁的徐青淮眨了眨眼，緊緊抿著上揚的唇角，所以學長真的怕鬼？
章沛泉正要說話，強烈的直覺告訴他自己要被打，於是默默把目光落到梁小晨身上，這事還是他提醒自己。
梁小晨小心翼翼：“……那我聯係了？”
顧憶安給出鼓勵的目光：“對，現在，馬上，刻不容緩。”
梁小晨全身顫抖，隨著院子裡站著的人越多，他越想降低存在感，他還想靠他們收廢品呢。
顧憶安指揮著章沛泉，“沒看見大家夥還站著，小章你快點搬凳子給他們坐。”
章沛泉敢怒不敢言，默默搬凳子，他搓了搓手背，這事鬨大了。
白卓連軸轉了三天三夜，卸完妝俊臉白地和鬼怪有的一比，但聽到講故事瞬間精神，他第一個講，“我還真遇到過一件奇怪的事情，我去年拍完綜藝已經淩晨三點，烏漆麻黑的，我突然看見很遠的一個地方亮起紅光，很快……”
顧憶安頭皮發麻，下意識握緊少年手腕，好奇又怕地問：“你去看了嗎？”
有觀眾捧場，白卓戲精上身，當場表演仿佛見到鬼的驚懼表情，嗓音打顫：“我不清楚，當時就我一個人，我也怕。”
章沛泉嫌棄，“你這故事沒意思。”
顧憶安覺得已經很可怖了，他咽了下口水，悄咪咪貼近徐青淮。
白卓被打斷皺眉，嘟噥：“我這是真事，網上那些故事有我的有趣嗎？”
裴展玉最近在研究玄學方麵，查閱很多資料，尤其是一些古老傳說，他頗有心得嘚啵講起來。
房子突然滅燈，所有人眼前瞬間一黑，顧憶安僵住身體，努力抑製脫口而出的尖叫。
路淇微微皺眉：“怎麼關燈了？”
宋朝舟摸瞎從房子裡走到院子，隨便坐下來，語氣淡淡，表情冷酷：“省電。”
合租人的專業素養罷遼。
顧憶安：……
但黑暗也並不是全然壞事。
他可以光明正大靠著徐青淮，耳邊裴展玉娓娓道來，顧憶安超小聲：“你怕不怕？”
徐青淮彎唇，他輕輕搖頭，然後不動聲色攬住青年的腰，另一隻手寬慰似的和他十指相扣，掌心的溫度持續傳來。
等裴展玉講完，徐青淮開口：“我講個美人魚的故事。”
眾人瞬間緘默，腦海浮現一句話：啊？
顧憶安側頭，因為距離很近，能看見少年亮亮的眼睛，對方說得和昨晚差不多，雖然結局不太喜歡，但相比這群人喪心病狂顯得格外溫馨。
等人說完，他呱唧呱唧鼓掌，“講得好，我就愛瑪卡巴卡。”
徐青淮瞬間窘迫，臉蛋緋紅，他忍住羞恥開口：“學長，我講的是美人魚。”
“差不多。”顧憶安擺手，他現在覺得自己無所畏懼，沒聽到其他人鼓掌，甚至開口：“我學弟講的不好？你們為什麼不鼓掌？是不是不喜歡學弟的故事？”
三連問打得人措手不及，其他人隻想搖頭說不好聽，但後背升起熟悉的威脅感。
嗬，一生要強的男人。
白卓鼓掌：“很好，比我說得高級多了，其實我最後去看了現場，是記者的相機杵在那。”
裴展玉掃了眼某人，內心鄙夷不恥地同時開口：“我講得都是改編神話故事，不能信。”
路淇：……
章沛泉和梁小晨兩人作為發起人蜷縮在邊邊角落，瑟瑟發抖。
宋朝舟兢兢業業低頭和顧客聊天，半天沒聽到背景聲音，好奇看了眼又被顧客消息吸引心神，沒人阻止他卷王的步伐。
顧憶安嘴巴張大：“原來是這樣。”
“我還以為真的呢。”
徐青淮憋笑，好可愛啊學長。
他幽默了把：“那我們要去吃席了。”
顧憶安飛速眨眼，不是哥們，人家還在你就直接說是不是不合適，他悄咪咪：“不太好吧。”
受害者一號：“我好得很！”
受害者二號：“這樣就不孤單了。”
顧憶安不理解，看向表情無辜的徐青淮。
講故事繼續進行，但所有人都在末尾加上話解釋，總結起來就是假的編的彆信。
很快，鬼故事大會完美結束。
顧憶安第一聽鬼故事還精神抖擻，特彆激動：“要不再繼續？”
章沛泉不想聽瑪卡巴卡，“不不不，通宵是文明的退步，我們還是早點睡吧。”
梁小晨忙不迭點頭，他現在和笨蛋肌肉男一個想法，那就是阻止這兩人秀恩愛，再也不願聽格林童話：“如果我再年輕十歲，我絕對陪你到通宵。”
路淇等人像是背後有狗追似的跑了。
看向唯一沒有說話的卷王霸總，顧憶安眼神期待，宋朝舟舉起手機：“我還有十個客戶正在聊，你如果願意幫我分擔，我會考慮。”
顧憶安冷酷轉頭，朝徐青淮微笑，“學弟我們睡覺吧。”
梁小晨愧疚低頭，他唏噓：“我已經好久沒有收廢品撿垃圾，我太墮落了，從明天開始我要向宋哥你學習。”
宋朝舟看向同行之人，淡定道：“加油。”
無所事事每天吃喝玩樂的章沛泉：……你們這樣顯得我很擺爛啊喂。
夜半時分，院子裡響起一陣陣蟬鳴。
顧憶安在思考人生大事，再N次打掉某人蠢蠢欲動的手後忍不住踢他，“你乾什麼？”
少年灰眸閃爍，鼻翼下是青年身上熟悉好聞的味道，讓他下午潑滅的火又燃起來，嗓音微微沙啞：“學長，我想抱著你。”
“你……”顧憶安本來要拒絕，但想到男生晚上溫馨舉動又心軟了，他張開雙手，表情嫌棄地抱住人：“現在乖乖睡覺。”
“嗯。”徐青淮很聽學長的話。
實在是剛才宋朝舟說的話衝擊力太大，顧憶安緩不過神，腦子像是被什麼東西突兀地錘了一下，他現在逐漸回過味。
他細想劇情裡為愛偏執致力於開墾法外狂徒身份的海棠四隻攻，對比現實裡熱愛工作的霸總、一直在相親的教授、沒特點的影帝、始終不出現的畫家，差距像社會人與嬰兒車，怎麼也不搭不上邊。
其中變化最大的莫過於柔柔弱弱清冷主角受變成快188大高個，最絕的是，他好像喜歡我喜歡的不得了？！
顧憶安恍恍惚惚，這劇情崩地不是一星半點是全方位崩塌啊！
他看著閉眼休息的少年，氣音說：“你睡了嗎？”
徐青淮睜眼，學著對方說話模式：“沒。”
顧憶安：“我有個很嚴肅的問題，請你嚴肅地告訴我，還有不要學我說話。”
“喔。”徐青淮忍不住用下巴蹭了蹭學長毛茸茸的頭頂，雙手老實巴交地抱著人。
顧憶安臨到嘴邊，又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換了種說法，仿佛朋友間隨意地開玩笑：“你喜歡的理想型是什麼？”
徐青淮手指頓了下，語氣略微上揚，帶著點孩子氣：“我的理想型，始終是學長。”
顧憶安：“不論殘疾還是貧窮？”
“嗯。”
“無論快樂還是憂愁？”
徐青淮福至靈兮，想起結婚誓詞，他早已念的滾瓜爛熟一句話：“我將永遠永遠愛著你，珍惜你，忠誠你。”
他此刻的眼神灼熱，胸腔急速搏動。
他此刻更想說，娶你。
顧憶安愣神：“你這話從哪裡學的？有點耳熟，我好像聽過一樣的。”
徐青淮愧疚又懊悔：“對不起學長。”
“是我敷衍你了。”
“什麼敷衍我了？”顧憶安納悶，自己怎麼就聽不懂少年說的話，難道真三歲一代溝嗎？
第40章 “我要去遠航”
/*40
徐青淮眼睛亮亮, 道：“結婚誓詞。”
他腦海裡已經浮現兩人結婚後同居、每天都能和學長說早上好的日子，心裡像是漂浮在雲上冒著泡。
顧憶安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他耳朵倏然一抖：“你你你再說一遍？”
結婚？他和海棠受結婚，不要命了嗎他？
更何況他還擁有一個大秘密。
雖然和主角受親親抱抱又進行友好的玩耍再加同睡，顧憶安堅定不移相信自己是……一個直男。
直男和男的結婚，那不胡扯嗎？
他這副模樣落在少年亮亮的眼裡就是激動到語無倫次，學長和他想到一塊去了吧。
“是結婚誓詞，你放心我會認真對待。”徐青淮唇角綻開一抹淺淺的笑容，眼角淚痣上揚彰顯男生愉悅心情。
“不不、不用了——”顧憶安當場想說他們沒有未來, 幸好咬住舌頭製止住, 他腦子一團亂還沒想好接下來該做什麼, 不能輕舉妄動。
他堅強補充：“不用那麼累。”
徐青淮眯了下眼：“嗯。”
“學長我不是小孩子了。”他搖搖頭, 想到中午對麵拒絕他的話，再次不滿的重申。
顧憶安雙眼直愣，完全聽不見任何話，隻是機械地點頭。
青年捂臉，自己早該想到……
他魅力那麼大, 沒有人能拒絕，桀桀桀！
顧憶安把放飛自我的思想線團扯回來, 他瞳孔渙散, 不斷想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
結婚是不可能結婚。
次日, 上午。
顧憶安糾結地整晚沒睡好，醒來不停打哈欠, 但惦記章沛泉外婆家的手藝，跟著大部隊前進。
徐青淮眉心微蹙, 掛著憂愁：“學長要是撐不住，我背你過去。”
顧憶安哈欠打到一半, 腦海裡是兩個小人瘋狂打架。
黑色小人：免費勞動力不要白不要，你都快要困死了，這可是他自願的，答應他！
白色小人：你不喜歡人家為什麼還要占他便宜，渣男，一個男人走路都嘰嘰歪歪，行不行啊細狗？
顧憶安心頭中箭，他餘光撇了眼少年，加快腳步身體力行證明自己：“我怎麼撐不住？你看錯了。”
他故作雲淡風輕，短褲下麵兩條修長細白的小腿肚在打顫。
不知不覺和同樣困倦的梁小晨湊到一塊，兩人勾肩搭背，顧憶安氣若遊絲地問：“你昨晚做賊去了？”
梁小晨眯著眼習慣性鬥嘴：“你才是，爺爺我昨晚撈大錢去了。”
“喊爺爺做什麼。”顧憶安斜眼，堅強露出一抹嘲笑的表情。
梁小晨抬腿絆他，被人躲過去瞪眼：“你有本事彆躲啊！”
“爺爺我沒本事，隻能靠你養老。”顧憶安回擊抬腿絆他。
章沛泉在前麵，精氣神特好，中氣十足地叉腰喊話：“你們這群懶鬼走快點啊！”
徐青淮收斂唇角，垂在兩側的手背青筋略微痙攣，他跟在背後。
等到章沛泉外婆家門口，裡麵正發生爭執，還有老熟人裴展玉在勸架。
四人默契放輕腳步，快速圍觀。
“你不愛我我為什麼不能找其他人？”
“我哪裡不愛你，我懶得和你說，回去。”
“你這樣子是愛我嗎？分手！”
裴展玉溫潤的臉上左邊手印右邊巴掌，衣服被扯得鬆鬆垮垮，眼睛充斥著無力：“彆吵了，都是我的錯。”
“你沒有錯，錯的是他。”
“你能不能閉嘴？”男方看著裴展玉，隻覺得對方給自己火上澆油。
裴展玉：“……”
他是有道德素質的教授，重複三遍。
餘光往外一瞥，對上四雙神情各異的眼。
梁小晨和章沛泉寫滿了打起來打起來，徐青淮莫不管己，冷冷看著，到是顧憶安，模樣好像看到救世主一樣。
顧憶安心裡冒出一個想法，直至他們離開了三水灣也沒有驅散。
已知1，劇情崩地媽都不認。
已知2，海棠受喜歡炮灰。
已知3，炮灰是個直男。
所以，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分手，和海棠受解除情侶關係！
因為徐青淮工作上的事情不和他們同行，回來路上還是章沛泉，再加上一隻梁小晨。
顧憶安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兩人，可他們的表情卻奇奇怪怪，他摸了下臉，“你們怎麼這副表情？”
梁小晨揣度：“安安你要不要再考慮下？”
他都不敢想象徐青淮一回來男朋友就要和他分手理由還特喵的是拯救世界失敗了這件事的衝擊力，反正，他要轉不過來了。
章沛泉吃驚，方向盤都歪了下：“顧哥今天不是愚人節吧，這可開不了玩笑。”
“你們之前不是不喜歡我學弟嗎？還和他打架來著，現在怎麼不勸我分手？”顧憶安憋不住話，目光誠懇。
梁小晨：“可這理由也太離譜了。”
章沛泉突然覺得手疼腿疼肚子疼，要真分手了徐青淮絕對會找他和梁小晨麻煩，他瞳孔一縮，咽了咽口水：“分手可以，但顧哥你要管好你學弟，彆讓他出來發瘋。”
顧憶安心大擺手：“學弟那麼善良可愛，怎麼會發瘋？你想多了。”
章沛泉陷入沉默，他張了張嘴巴，表情有些痛苦。
梁小晨被這傻大個一說，渾身一抖，他眼睛瞬間看渣男看他：“前天還和學弟甜甜蜜蜜泡溫泉，今天就翻臉不認人。”
顧憶安摸下巴，“學弟還說我能終身免費泡溫泉，分手後不知道還可不可以去泡。”
梁小晨捂住心口：“你的心不會痛嗎？”
“把名額讓給我吧，我替你承擔一切。”他一副心痛、眼睛卻頻頻偷窺青年的表情。
顧憶安：“……”
時間在插科打諢時快速飛逝，三人很快回到學校，梁小晨臨走前，喊住青年，“那分手後你住哪裡？”
對哎，分手再和徐青淮住宿舍多少有點尷尬，他不提顧憶安都快忘了。
“還沒想好。”
“那來我家住吧。”梁小晨說。
顧憶安覺得他人挺好，這下還省了租房的錢，快樂。
“行啊，那我們現在就去搬行李吧。”
章沛泉也開口：“我來幫忙！”
嘿嘿，偷家，還是鼎鼎大名的徐家三少，雖然心裡怕，但好吃雞。
夜晚。
顧憶安目光凝聚在那行消息，卻遲遲摁不下發送鍵，可能是對方剛剛發的晚上好，也可能是彆的什麼作祟。
學弟可是奔著與他結婚去的，自己現在半點沒有想法，可說實在，他心裡不想分手，天天捉弄……和徐青淮玩耍多快樂。
顧憶安眨了眨乾澀的眼睛，才發現此刻外麵天光乍亮，對話框那句話刪刪改改，最後變成：“學弟，我要去遠航，不要想我。”
他想去原主家看看。
畢竟，劇情實打實完不成，自己要在這呆一輩子了，就去和原主最後一次告彆，以後再沒有什麼掛念，也不走劇情，他想愛誰愛誰。
顧憶安說乾就乾，趁著行李都乖乖放在箱裡，免去他重複收拾，直接買票。
地點正是他穿書第一天待的小鄉村。
三天三夜，他終於來到原主家鄉，四周一樹一木都有些眼熟，可能鄉裡都大差不差導致的熟悉感。
因為一路睡過來，顧憶安手機早就停電關機，他連打車去原主家都用的現金。
和司機碰麵瞬間，對方一個勁瞅他，“小兄弟你是不是那顧啥啥家的小孩？”
顧憶安聽懂了，“是啊！”
“我回家看看。”
司機唏噓：“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沒想到那麼大了，你病好的怎麼樣了？”
顧憶安莫名其妙，他笑眯眯回：“我沒病啊，身體老好了。”
“可能……”司機也記不太清，畢竟幾年前的事情。
等到顧家，顧憶安幾乎沒走幾步都能見到老爺爺老奶奶看他，用著方言嘰裡咕嚕說：“顧家小子回來了。”
“幾年前他就瘋瘋癲癲，現在好了？”
“人家沒事，都能上大學！”
顧憶安加快腳步遠離，腦海裡浮現最開始穿回來的時候記憶，他當時渾渾噩噩，好像是做了奇怪的事情。
但因為時間久，具體發生什麼也不清楚。
回到顧家，顧憶安刷地開門進去，再反鎖上門隔絕外麵的騷動。
“累死了。”顧憶安口乾舌燥，視線環顧四周，卻意外發現很乾淨，桌麵沒有灰，窗戶透亮，仿佛一直有人住在這裡。
一切的一切都都給他帶來強烈的熟悉感。
忽然，門後傳來拐杖杵地的聲音，最後停留在顧家門後。
咚咚咚。
這個點，誰會找上門？
顧憶安遲疑地打開門，看見一個打扮的乾乾淨淨的老太太對上。
“你是？”
“你不認得我了？”老太太眼微微睜大，她略微抖擻著唇，指著自己：“我是你劉奶奶。”
“小時候給你吃糖欸！”
顧憶安露出禮貌的笑容，劉奶奶他還是熟悉一些，他穿過來都是對方照顧他。
“是您啊，我記得。”他連忙招呼人進來。
劉奶奶反倒拉著他走：“你家裡有什麼我清楚得很，這些年都我打掃的，去我家坐坐，水啊吃的，還有你們年輕人吃的薯片都有。”
顧憶安隻能跟著她，怕動幅度大了弄疼對方。
等到劉奶奶家，沙發上還坐著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對方看見他，屁股都不挪。
劉奶奶生氣地揪起對方耳朵，“你小子沒看見叔叔過來了嗎？快喊叔叔。”
顧憶安：“……不用不用！”
小男孩喊了幾聲疼求饒，劉奶奶這次卻不放過他，態度強硬壓著他說：“要不是當初你叔叔在下麵接住你，你還不知道投胎哪家去了。”
“快和叔叔說謝謝。”
小男孩瞪直眼睛：“不可能！”
他掙脫開劉奶奶的手，溜到樓上。
他的救命恩人是踏著七彩白雲的絕世大英雄，休想騙我！
劉奶奶生氣捂住心口：“這小子不知道跟誰的壞脾氣，氣死我了。”
顧憶安一頭霧水，他愣愣的樣子看得劉奶奶心裡越發憐惜，她拍拍對方手，“我當初就說讓你多待幾天醫院觀察，該不會真摔壞腦子了吧？”
最後一句話她嘀嘀咕咕，但距離那麼近，再小聲也能聽清。
顧憶安重申：“我腦子真沒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