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
沈慕寒掀眸毫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回了三個字，然後便集中精力在範貴妃身上。
雲喜兒也才循著他看向範貴妃，猛地倒抽了一口氣，這婦人她在各種畫紙上見過，當真一模一樣的，所以，這就是沈慕寒的娘，被皇帝禁錮的貴妃。
光是一想，雲喜兒就忍不住顫抖，想必，這傷的本該是沈慕寒的。
他和其聰明，一眼就能猜到，不然，沈慕寒也不會
這般著急她的傷勢。
雖然表麵看不出什麼，可雲喜兒都懂，他隻是不善於表達而已。
這種時刻，雲喜兒最要做的就是不去讓他分心，不去打擾他，她靜靜的走至一邊坐下，看著搖曳的燈盞，看著蠟燭一根根燃儘，看著血水一盆又一盆被端了出去…
“寒兒…娘…對不起你。”
箭有毒，沈慕寒卻並未如實告知，隻是用儘平生所學讓範貴妃不要那麼痛苦，範貴妃意識用儘渙散，嘴角依舊帶著笑，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一句話說了好久好久，幾乎用儘了她所有的力氣，話落，手落，雙目沉沉閉上了。
雲喜兒雙手緊緊絞著膝蓋上的衣擺，即使看到這樣的畫麵，隻要沈慕寒不說話，她也就不說話，就怕擾他分神。
沈慕寒雙目腥紅，極致的悲痛依稀可見，卻並未停止手中的銀針，直到銀針插完，他才給範貴妃整了個
姿勢躺好。
這時，雲喜兒才沙啞著聲音道：“你也受傷了。”
說著，人已走至沈慕寒跟前，儘是粗魯的去撕他手臂的破布。
因為打鬥之時傷了手臂，受傷處依稀可見血骨，和被劍劃破的布料粘在了一起，看著觸目驚心。
沈慕寒第一時間握住雲喜兒的手，寬慰道：“都收小傷，不打緊。”
他是真的沒有心思應付其他了，因為範貴妃的種種舉動令他莫名後怕，甚至像是發現了驚天秘密一樣。
但是，隻要事情還沒有真相的一天，他就可以這樣自欺欺人下去。
“那…那你先清理傷口，上藥…”
雲喜兒被他突然的動作嚇得一個激靈後退一步，對上他複雜的雙目，半響，才擠出一句話來。
沈慕寒鬆開了她的手，輕點了下頭，然後坐下自顧清理起傷口來。
雲喜兒隻覺得肚子隱隱作痛，可卻沒有表現出來，
她慢慢走至剛才坐著的位置坐下，目光呆滯的看著外麵一地漆黑。
似乎，一夜之間，一切都變了，又似一切都沒變。
再次醒來，已經是辰時後，看著熟悉的房間，她吃力坐起身來，昨晚，是他抱自己回房的麼？
穿戴整齊出門，卻被告知，沈慕寒五更天就出門了，至今未回，問及去了哪裡，卻無人得知。
雲喜兒失笑的跌坐在椅子裡，慢慢低下了頭，流出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