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很黑,也不知道到底走到哪裡,沈慕寒堪堪瞅了眼才轉向雲喜兒,抿唇苦笑:“不用 。”
他的傷不是用藥包紮就能好的,而是要剝皮挖肉。
雲喜兒也未勉強,迫使自己閉上眼睛,或許睡一覺就到家了。
她發現自己從未這般迫切的想要回那茅屋,想念那張不算床的床。
最終,她如願沉沉睡了過去。
牛車無法直接到達沈慕寒家門口,而是在路口停了下來,隨著牛車的停頓,雲喜兒猛地就醒了,第一時間想要下牛車,結果發現手腳都麻木了,困難的伸展好半響才漸漸適應過來。
“周大哥,辛苦你了,這些你拿著,把牛車的褥子給換了吧。”
沈慕寒背著離下了牛車,見牛車簾子打開便伸手去接雲喜兒,結果雲喜兒卻是從身上掏出一錠碎銀塞給周大毛,很是歉意的說道。
話落,就利索的跳下了牛車,沈慕寒的手就這樣僵在了半空,也不知道雲喜兒是沒發現他的手還是故意的。
“喜兒姑娘,這使不得。”
周大毛被塞了那麼一坨碎銀,在夜色下泛著銀光,他猛地反應過來,急忙出聲說道。人也要跟著跳下來將碎銀還回去。
“你拿著吧,辛苦了。”
雲喜兒沒顧那麼多,拖著沉重的身子往茅屋走去,沈慕寒也背著離轉身跟上,倏然回頭沙啞著聲音說道。
他疲憊過度,嗓子也是辣疼辣疼的,發出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在這黑色的夜裡竟是帶著一絲詭異。周大
毛聽了渾身一個寒顫,也未再霸蠻,趕著牛車急匆匆的回去了。
不過他可不敢給媳婦看到牛車褥子上的血跡,在家門口不遠處拿著褥子去了水渠裡洗了一遍,洗後聞了又聞,直到覺得沒有一絲血腥味才罷休。
沈家,沈屠難得一次撐起油燈,微弱搖曳的火光照著他岣嶁的背影,影子在院門口被拉的長長的,這可比兩人上次在林子裡失蹤還要恐懼。
倏然,瞧見兩道身影緩緩走來,沈屠眼睛一濕,哽咽責備道:“你兩是忘了這個家了對吧,都在縣城玩的忘記回了,這是要嚇死我這把老骨頭啊。”
如果可以,他真想抽兩人一頓。
“叔,冷,燒水。”
雲喜兒眼眶一熱,兩顆淚珠就這樣滾落下來,冷的直哆嗦的她卻不忘出聲。
雲喜兒這虛弱無力的聲音一出,沈屠哪裡還有心思生氣責備,轉身就去燒水了。雲喜兒和沈慕寒則急忙進了內屋。
“老大…”
比起外麵,這茅屋的溫度明顯要高出很多,對雲喜兒來說簡直就是天堂。這時,離睜開迷離的眸子,虛弱的喊了一聲,背著他的沈慕寒脊背一僵,說道:“
到家了。”
話落就將他放在地上坐著,然後自行抱來稻草鋪在地上,再次將他挪上稻草上。
離一路雖然昏迷著,可並未徹底昏過去,隻是太累了,累的臉眼皮都睜不開,一路上發生的他都清楚。此時,撐著眸子看著茅屋,心中酸澀不已,這就是老大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