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食量大,雲喜兒變著法子做食物,但米飯麵條不是每餐都有,大多還是靠紅薯芋頭土豆,不過有了鹽油,即使這些她也能做出各種花樣來,每天把幾人喂的飽飽的,雖然不曾見他一二兩肉,可氣色比起之前還是好了不少。
臘月二十八,家家戶戶開始糊燈籠,貼對聯,但有人喜,也有人憂,憂的是那些豬沒賣出去的百姓,不少人去集市打聽了,可是人家沒有一絲回應,更彆提雲喜兒的過往,因為整個縣城都沒人認識雲喜兒這個人。
最失望的莫過於周啟兄妹,兩人打著如意算盤各種計劃,結果好幾天過去了,沒有打擊到雲喜兒就罷了,自己還累的像條狗,周啟氣憤的直捶大腿。
他在這村裡活了四十年,還從未這般吃過癟,更不曾被人這般欺負過,這口惡氣越積越深,深到他想殺人。
這天本是要吃臘八粥,可是材料有限,雲喜兒也就放棄了這念頭。在外乾活的人都回來了,村裡相對熱鬨許多,哪怕是相對比較偏的沈家都能聽到孩童嬉戲的歡呼聲,沈屠站在院子門口翹首期盼著,要是自家也有個好字該多好多熱鬨啊。
午飯在即,家家戶戶的廚房炊煙嫋嫋,倏然,一輛馬車緩緩行駛過來,然後在沈家不遠處的口子上停了下來,有村民看見立馬就給村長和其他村民報信。
“少東家?”
雲喜兒收拾好一切,正要準備做午飯。結果剛將切好的菜用盤子裝好端到灶台上就見林墨和他的車夫疾步走了過來,她瞳孔驀地睜開,失聲叫道。
這實在是太意外了,畢竟離他上次來的時間不到十天,而且那次可是帶了上百斤東西過去,難道就這幾天的時間用完了?
“嘿,我趕的及時,正做飯呢?”
林墨看著雲喜兒粗布麻衣,一頭青絲用一錠另類的帽子給包著,微微一愣,而後爽朗出聲。餘光卻瞄著這小院子,似乎在尋找什麼身影。
雲喜兒的帽子的確另類,利用做衣服剩下的碎布拚成的, 有好幾種顏色不說,還是鬆緊帶形勢的,帶上最好做家務,特彆是做飯之類的,那樣簡便又不讓
頭發沾上油煙味,連皂角都能剩不少。
“嗯,你先去坐會兒,飯等等就好。”
雲喜兒注意到他肆意掃視的目光,帶著凜冽的探究和不善,當即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話落便朝著屋裡喊了聲:“相公,少東家來了。”
沈慕寒一早就在裡屋,好像今天需要把腿上的死肉挖了,不然就會惡化,小離一直在裡屋陪著他,同時也讓雲喜兒借口將沈屠打發出門了,估摸著也該回來了。林墨到來令她毫無防備,隻能對著屋裡大聲喊道。
心提的老高,因為林墨近日有些反常,來的太突然了。
等了片刻,也沒見沈慕寒出來,雲喜兒將手中的鍋鏟一放就要出去搬凳子,林墨似乎看出了她的舉動,和顏悅色道:“你先忙,我們坐屋裡去。”
話落,就遞給身後的車夫一個眼神,兩人款款朝著大門走去。
雲喜兒手握成拳,指甲嵌進掌心都渾然未覺。
就在林墨離大門隻有幾步遠,而她的心也跳到嗓子眼的時候,突然聽得咯吱一聲開門的聲音,而後是沈慕寒冰沉疏離的聲音:
“屋內昏暗,少東家還是坐外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