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8 章(1 / 2)

今日這朝會有點古怪

稍微有點敏感度的大臣都不由自主的這般想著。

更有些聰明的,從察覺到宮門口站著的,多了一倍的佩刀禁衛的時候就後悔了,後悔應該不來的。

那群人為了儲君之位鬥的臉紅脖子粗的,特彆是最近這段時間,怕不是有人鬥紅了眼,打算放手一搏了。

無奈馬車都到這裡了,再走就顯得特彆刻意,而且也不一定走得了。

那些人都這般,更彆說站在文武大臣隊列前段的幾l位大人,臉上的表情都頗為微妙。

有笑意盈盈的,有眉頭緊鎖的,有左右逢源的,有怒不可遏卻偏生要忍著的......當然,有這種表情的大臣在朝會上都不少見,但若平常笑意盈盈的變成了眉頭緊鎖的,眉頭緊鎖的變成左右逢源的,左右逢源卻變成了怒不可遏的呢?這事態就顯得更加嚴重了。

寧遠侯便是那個左右逢源,如今卻變得怒不可遏的。

他的一生說來也傳奇,才華,那定然是有的,再早生幾l年,憑借他的手段,未必不是第一個越淩峰。

晚生幾l年,估計會果斷的站隊皇帝,在這不上不下,青黃不接的時候成為下一任朝堂上的領軍人物。

偏生他不早不晚,先帝的信任有,卻比不上越淩峰,所以前麵十多年他隻能對越淩峰虛與委蛇,而這幾l年,皇帝勢大,他又果斷投奔了皇帝,中間幾l年還和太後一黨曖昧不清......

他自己覺得是左右逢源,人在官場,免不得要圓滑些,看清形勢做事有什麼錯呢?

但這不代表,越淩峰可以逼他成為第一個對他造反一事俯首稱臣的人。

今□□會上太後來的格外遲些,不過或許是氣氛過於古怪了,居然沒一個人敢開口提這件事,終於.....

“太後駕到!”

“太後娘娘千歲千千歲。”

前幾l年說這番話,心裡還有些恭敬,最近嘛,若不是太後對儲君之位天生掌握道德高地,還真輪不到她在這裡耀武揚威。

不過今日:

“太後娘娘。”

不等太後坐穩位置,便有人開口道:

“太後娘娘容稟。”

“說。”

扶著太後的那個太監似是有些眼熟,可不等其他人細想,說話的那官員便將其他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太後娘娘,陛下病重,儲君之位懸而未決已有大半年,這事不定總是讓天下不穩,讓萬民不安,您瞧瞧,今日這儲君之位是否就能定下來?”

“此事.....”

太後語氣似乎有些惱怒,可不知道想到什麼,微微一頓,而後道:

“也有道理。”

“那您的意思是今日便可定下?”

“那是自然。”

這話一出,不少人眼睛都亮了起來,至於皇帝,他都重病昏迷了,他的想法還重要嗎?至少目

前是不重要的。

當即安靜的朝堂上宛若市井一般,吵吵嚷嚷......越淩峰不著痕跡的環顧四周,現在自有馬前卒幫忙辯論,還輪不到他上場,不過其他三位候選人在,宿和呢?還在後宮,今日不上朝了?

不來就不來吧。

越淩峰暗道,雖然這家子好利用,可也太蠢了些,完全屬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算了,那些事他做了九十九步,也不差這最後一步,這個時間點不露麵,以後他們一家子也彆露了。

就在此刻,其他大臣的辯論也到了高!潮,人選如不少人預料的那樣限定在宿免和宿隼中:

“宿免大人武藝超群、才華橫溢,性格寬仁,乃是儲君的不一選。”

“不成,宿免大人是個庶子,這嫡親的兄長都還在前麵擱著呢,他一個庶子上位,多少不太妥當,依我看還是宿隼大人好,年輕活潑,血脈純正,又是廉郡王嫡長孫......”

你說你的道理來,我說我的道理,正如同世間沒有完美的人,因此乍一看,雙方的人選似乎都那麼不合心意。

太後以往也是以此為理由,諸位愛卿說的都不錯,四位候選人看上去都那麼不儘如人意,所以選立儲君之事暫且滯後,可今日.....

越淩峰眼神微眯,看向寧遠侯,這是一個油滑,看清形勢,隨時都可以倒戈的,沒什麼立場的人。

最近倒是倒戈到皇帝那邊去了,前段時間,一時半會的反而比他還自在。

那麼現在呢?

立在太後身邊的帶刀禁衛,以往這些人可是沒有的。

有些大臣剛剛也注意到,現在辯論上頭,反而沒功夫想這些,但越淩峰確定寧遠侯絕不會忘記。

果然,雙方視線對上,寧遠侯寬大的袖袍中雙手緊握成拳。

越淩峰瘋了,居然真的敢,真的敢......還提前將消息透露給他,真不怕他會反水啊。

雖然他油滑,但之前皇帝勢力不夠,所以也接受了他的投誠,如今在他的努力下,他也成為皇帝一派中比較說的上話的人,如果他反水,那麼對皇帝一派必定是極大的打擊。

“那麼寧遠侯怎麼看?”

這時候,突然有人將話題往寧遠侯身上帶。

此話一出,其他人也紛紛看了過來。

寧遠侯油滑,和各方關係都不錯,說難聽點就是沒什麼自己的立場,但在這種多方角逐的時候,反而能成為一個和事佬一般的人物。

尋常遇到這種情況,寧遠侯也會一推四五六,兩不沾邊,可現在:

“是啊,寧遠侯是個什麼看法呢?”

“可彆再推脫了,都到了這個時候,寧遠侯自己心中還沒有個儲君人選嗎?老夫可是不相信的。”

越淩峰笑著開口,身為中心人物之一,他長時間沒說話,此刻一說話,便讓無數人的注意力都集中過來,進而又將注意力轉移到話語中提到的人選中去。

“正好,哀家

也很好奇。”

太後居然也開口了。

且不說上朝不允許抬頭直視上首之人的麵容,就是隔著屏風,也沒人知道太後此刻的表情,至於語氣,那更是沒有泄露半分情緒。

“能讓太後和越大人這般好奇,寧遠侯也算國之棟梁,那麼微臣不才,也想聽一聽寧遠侯的看法。”

這是皇帝一派如今的代表宿免,雖然寧遠侯是皇帝的人,但皇帝對他的立場,其實也是存疑的。

之前和多方交好的代價來了,如今便是多方逼著他表態了。

“微臣,微臣......”

汗珠從額角滑落。

寧遠侯一輩子都在反複搖擺,站隊立場不明,這種態度就注定他無法成為一個黨派的中心人物。

所以選擇和站隊他從來不陌生,可不知道怎麼,他卻覺得此刻的選擇極為重要,重要到......真的要將皇位交給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嗎?真的要讓越淩峰以後狹天子以令諸侯嗎?

無數想法在腦子裡過了一圈,而後:

“微臣覺得宿和大人更為合適。”

越淩峰眼眸冰冷。

他覺得寧遠侯是個聰明人,會做出正確的選擇,也能給皇帝一派一個巨大的打擊,如今看來人老了果然就會糊塗。

可緊接著,太後道:

“哀家也覺得宿和更為合適,唔。”

屏風後,帶著刀鞘的匕首狠狠在太後手臂上戳了一下,沒傷口,可對於養尊處優多年的太後來說也十分痛苦。

她恨恨瞪了這麼做的太監一眼,咬咬唇,卻堅持不肯改口。

改口了那又如何,越淩峰支持的宿隼上位,她照樣沒有好日子過,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讓天下人都看看越淩峰這老東西的真麵目。

想到昨晚被人從慈寧宮中抓住,強逼著她鬆口認宿隼的儲君之位。

太子?

真是笑話,她不認,皇帝不認,宗室不認,哪裡來的太子?

還以安和和安和的孩子要挾她,她活不了,安和難道就能活的了嗎?

安和的尊貴來自於公主之位,來自於皇室血脈,一旦她倒下,皇室沒落,不需要那些人對付安和,謝家就能將安和吃的骨頭渣滓都不剩下。

太後雖然不擅長朝政,卻也是個明白人,是明白人自然要做明白事。

“宿免哀家就覺得很合適。”

“一來宿免已經長成,文韜武功都不在話下,宿隼年紀太小,心性不定。”

“況且如今陛下病重,既然是用來安定人心的儲君之位,那麼太子自然不可是個幼兒,無法擔當大任不說,還容易受人擺弄。”

此話一出,劍鋒直指越淩峰,剛剛還宛若鬨市一般的朝堂轉瞬全都安靜了下來。

“嗬。”

忽而,越淩峰輕笑一聲。

“受人擺弄,太後娘娘之前擺弄陛下不說,倒是胡亂指責起旁人來了。”

“怎麼?是頗

有感悟嗎?”

“放肆,越大人你怎可如此與太後娘娘說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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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噌!”

刀兵出鞘,雪亮的刀身一下子晃眼了不少人的眼睛,剛才再一次雜亂起來的朝堂,又一次恢複了安靜。

“老夫覺得太後娘娘此話,有失偏頗了。”

“宿免,庶子一個,生母又是罪奴,怎麼上的了台麵?”

不少官宦人家家主獲罪,男丁流放,女人免於千裡跋涉去苦寒之地受罪,而是充入教司坊獻藝,當個供人取樂的玩物,其中艱難隻有她們自己知道。

運氣再好些,被人贖買回去做個丫鬟妾室,便是上佳的去路了。

宿免的母親便是運氣好的那波,總算安穩下來。

不過她的兒子宿免也因為母親罪奴出身,從小便受到歧視,很難說宿免是不是因此才越發上進,走到如今這個地步。

但現在被人指著鼻子鄙夷生母出身卑賤,誰也忍不了。

“那又如何能比的上您?”

“姨娘隻是受家中人牽連才淪落至此,心性純善,倒是越大人,如今要行大逆不道之事,為天下人所不齒,卻做此等高潔模樣,虛偽至極,也惡心至極。”

“你.....”

“如何?我說錯了嗎?”

宿免四顧,看著將大殿團團包圍的禁衛,冷笑一聲:

“越淩峰你做得出,難道還怕人說?”

“說的好。”

突然,太後麵前的屏風碰的一下落地,不少人看過去,就見她身邊的太監急匆匆的去鉗製她的動作,太後也不反抗,隻冷笑一聲。

“你逼宮謀反,還怕人說?”

“哀家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了。”

“我自然是不怕的。”

越淩峰最初眉頭緊皺,他想的是最好能和平過渡,不然也沒必要轄製太後。

但現在既然一切暴露,這群人不老實,他也不用做什麼好人了。

“既然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也就彆怪老夫了。”

“逼宮謀反?嗬,笑話!”

“宿瑉小兒那皇位一開始是靠誰才坐穩的,還不是老夫。”

“如今翅膀硬了,就想將老夫一腳踢開,還想置老夫於死地,著實可惡可恨!老夫便是反了他又如何?先帝曾說......”

“先帝可沒讓你代替他兒子,自己坐皇位!”

太後市井出身,在後宮這麼多年,通身貴氣也培養出來了,可關鍵時候那骨子裡的蠻橫潑辣依舊不減當年。

“先帝讓你輔佐陛下,而你呢?你卻想操控陛下,以此來操控朝堂,讓這朝堂名義上姓宿,實際上姓越,陛下不對付你,豈不愧對列祖列宗?”

“要哀家說,對付的好,早就該殺了。”

“.......哈,哈哈哈,早就該殺?可誰叫他殺的晚呢?”

“自己也是個福薄命短的,如今還在西山行宮苟延殘

喘呢。”

一邊說,越淩峰一步步走上主位,在距離太後不遠處,龍椅前站定。

“所以現在便是老夫做主的時候了。”

“太子,老夫就在此說定了,是宿隼。”

“而太子年幼,老夫身為先帝托孤重臣,陛下倚重的老臣,如今代替太子主持朝政。”

“如此還有何人反對?”

話音一落,其他禁衛一個接一個的從刀鞘裡抽出刀來。

寒光閃閃的刀身,被挾持的太後,和站在龍椅前的越淩峰......

“老夫反對。”

“老夫自然也不同意。”

“越淩峰你閉宮犯上,罪該當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