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薄的唇翹起細微的弧度，冷硬鋒利的臉部線條柔和下來，明黃燈光打在他臉上，像是蒙了層輕紗，哪裡還有往日的半分冷峻淡漠。
見南姝看他，陸暄喉嚨發緊，墨黑雙眸對視著南姝清透的眼，兩者目光交彙，像是一縷墨汁融進了春日裡清澈的小溪裡，清溪卷著墨汁，涓涓流淌，所過之處，細芽萌生，春意飄蕩。
陸暄唇邊的笑深了深，如寂寂黑夜般濃黑的眼眸裡，一寸寸的星火在亮起，幽藍細微，卻一寸寸布滿整個暗夜，無儘星火都在眸底交融彙合，璀璨逼人。
南姝清眸一眨，像是被令人心驚的星光晃住眼，側過頭，和陸暄的視線錯開。
陸續唇角彎彎，收回目光，再次將手抬起：“給。”
被拉遠的思緒回歸，南姝想到了核查的事情。
古籍自己不缺，但十本尚且令人側目，若是拿出更多，難保不會有人多想，有了陸家提供的藏書，倒是順理成章，誰也不會懷疑。
思緒運轉，南姝閃眸，回了聲：“好。”
抬起手，兩根蔥白玉指泛著細膩瑩潤的光。
陸暄垂眼，看著那兩根玉指慢慢靠近自己的掌心，觸碰到納米星匣，接著，兩根手指輕輕用力，星匣被拿起，掌心隨之傳來輕微的酥麻觸感。
看著空無一物的掌心，陸暄合上手掌，略帶薄繭的指腹輕輕摩挲兩下掌心，那股酥麻的觸感像是更深了，又像是消失了。
“這件事多謝你，等事情結束，我就把星匣還你。”
將懸於半空的手掌收起，放回身側，陸暄笑意不變，低磁輕緩的嗓音響起，一股股熱氣噴薄出，像是誘哄又像是極為正經的勸說：“其實，你可以不還。”
清眸眨了眨，不明白他的意思。
輕啟薄唇，陸暄道：“成為陸家人。”
沉穩的嗓音平緩極了，像是在說一句再普通不過的話。
可隻有這句話的主人知道，自己心底生出的無法忽視的一絲期望。
南姝握著星匣的手猛地攥緊。
以往聽到這句話時，心湖尚能平靜無瀾，可不知何時起，波瀾不驚的心湖也會因為這句話而泛出漣漪。
是從什麼時候起的呢？
是日久，還是今天這一瞬間？
南姝沒細想，隻是望向陸暄的頭轉了過來，前方灰蒙蒙的黎明夜色被納入眼底。
“彆開玩笑了。”
南姝扔下這一句話。
陸暄聲色不動，俊朗的眉峰如舊，隻是停頓兩秒，也將望著南姝的頭轉了過來，同樣目視前方。
略僵的唇角卻被主人扯起細微的弧度，緊接著，半認真半玩笑的話從薄唇裡吐出：“也是，一匣藏書而已，求婚未免太寒酸了些，往後，還有更好的。”
儘他所能，傾儘他所有，甚至是
——生命！
此刻的陸暄這樣想著，日後也的確這樣做到了。
甚至於，也真正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南姝垂眼，平靜的麵容下是不斷泛起漣漪的心。
幻影車發動，迎著黎明夜色，迎著即將到來的白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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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甜會有的，結局也一定是美滿的，不要被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