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陳戈徒的日常規律了不少。
他大多數時間都待在集團,偶爾會回陳氏老宅。
那天晚上,王懲坐在他門前睡著了。
就像很多年前的那個晚上,他不知道王懲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他家後院,就像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收留王懲。
那天過後,他再也沒回過公寓,也不知道在沙發上醒來的王懲會想些什麼。
他不去考慮沒有意義的事情,也不去想沒有結果的問題。
孫家或許是走途無路,最終還是找上了他,隻是一直無法下定決心,便開始和他打迂回戰。
昨天是孫家大少,今天是孫亦郡。
陳戈徒沒什麼興致地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看著在一旁彈琴的女人。
所有的酒裡,他最不喜歡的就是日式清酒。
孫亦郡不停地看向他的臉,見他神色冷漠,抿著唇有些不安,又猶豫著將視線看向了一旁的錢滿。
也不知道孫家是怎麼想的,打迂回戰打到了錢滿那裡。
要說整個上三家,最好說話的是錢滿不錯,可那是個連王懲也不願意來往的禍坨子。
此人平生最大的愛好就是看熱鬨,對方願意答應孫家的請求把陳戈徒約出來,也絕不是對他們另眼相待,而是在拍賣場乾了壞事的人正在心裡樂的找不著北。
在如此寂靜到堪稱壓抑的氛圍中,也隻有錢滿一個人在樂嗬嗬的欣賞美人。
孫亦郡抿了下唇,出聲道,“陳少是累了嗎。”
他一出聲,錢滿就轉頭看向了他。
陳戈徒掀了下眼皮,他將拎在手上一口沒喝的酒杯放在桌上,抬起眼看向了孫亦郡。
孫亦郡頓時被他那雙幽深的雙眼攥住了心神。
從看到陳戈徒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他有多迷人。
他被看的麵上微燙,有些不自然道,“怎……怎麼了嗎。”
“你大哥知道你在浪費我的時間嗎。”
陳戈徒冷淡的聲音一出,孫亦郡頓時變了臉色。
錢滿在心裡忍俊不禁,不禁感歎道陳戈徒還真是誰的麵子都不給。
他伸手將四周的人揮退,包廂內瞬間隻有他們幾人。
孫亦郡深吸了一口氣,清俊的臉看著有些青澀,“陳少,我這人不太會說話,也沒有我哥哥聰明,今天也不過是想請陳少喝杯酒,若是惹陳少不快了,我自罰一杯。”
說完,他就拿著酒杯一飲而儘,那樣子看起來可憐又誠懇。
隻是可惜陳戈徒哪套都不吃。
“下次還是換你哥哥來和我談吧。”
陳戈徒站起來,邁開長腿準備離開。
他從不用給誰的麵子,哪怕是試探也不過是在浪費他的時間。
孫亦郡看他要走,慌慌忙忙地去拉他。
“陳少,我……”
門被拉開,陳戈徒同時與站在門外的王懲四目相對。
王懲視線下移,目光落在孫亦郡拉住陳戈徒的那隻手上。
孫亦郡好像被燙了一下,猛地將手縮回,他眼眸微閃,站在陳戈徒身後說:“王少。”
王懲一隻手撐在門框上,眉梢微挑地看向他,英俊張揚的臉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額頭上的紗布已經取了,垂下的幾縷碎發剛好擋住了那個不顯眼的疤。
但手臂還掛著,傷筋動骨一百天,一時半會很難好。
“怎麼都在這喝酒也不叫我,我還當我死了,都不將我放在眼裡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緊盯著孫亦郡的臉,而後看向了陳戈徒。
事實上,他是故意來這裡堵人的。
這段時間,陳戈徒一直不回公寓,外麵卻傳出了他和孫家來往密切的消息。
王懲心裡憋著火,一股勁的焚燒著他岌岌可危的理智。
陳戈徒麵無表情的和他對視,無聲地拍了拍袖口上的灰。
他越過王懲的肩就要離開,同時,他對身後的孫亦郡說:“明天的見麵我應了。”
孫亦郡臉上一喜,立馬就要跟上他,可迎麵卻對上神色陰鷙的王懲。
他至今仍不相信陳戈徒和王懲在一起的消息,心下雖然對王懲有些忌憚,但他更想和陳戈徒拉近關係。
“陳少,那明天還是老時間見麵,我等你。”
他這句話徹底挑起了王懲壓抑在心底的怒火。
孫亦郡被嚇得一退,但又不甘示弱地抬起下巴對他笑了笑。
王懲緊盯著他的臉,忽的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孫亦郡連忙跟上去,想再找機會多和陳戈徒說幾句話,卻被錢滿拉住了手臂。
他回頭看向他,卻見錢滿豎起一根手指在唇邊,眉眼彎彎的對他說:“彆過去,他會殺了你。”
錢滿臉上的笑容讓孫亦郡後背一寒,冷汗直冒地停在了原地。
王懲一直跟著陳戈徒走向停車場,黑黝黝的地下樓層遮擋了外麵的光線,讓王懲臉上的表情越發滲人。
陳戈徒麵不改色的打開車門,在他剛坐進去的刹那,王懲幾個大步上了車,跨在他身上死死地壓著他。
“這幾天為什麼不聯係我。”
他伸手想去抓陳戈徒的領口,沒有得逞,但他依舊不死心地攥緊了他的上衣。
陳戈徒神色淡漠地看著他,好像在問,難道以前他就聯係過他嗎。
這讓王懲感到無比的煩躁。
連日來無法理清的思緒徹底攪亂了他的理智,堆積的問題也時刻在折磨著他。
他迫切的想在陳戈徒這裡得到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