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1 / 2)

薑淺的手並不算小,卻被奕州的五指包裹得嚴嚴實實。

她抬眼望向麵容冷峻、目光陰沉的男人——很好,要不是察覺到手上逐漸黏糊起來的觸感,她還真是要被這人故作鎮靜的樣子給唬住了。

薑淺的笑意一下子滲進了眼底,接著壞心思地用指尖指輕輕勾了一下時奕州的掌心。

男人就像是一隻被擼了下巴的貓,這微不可察的小動作,讓他鏡片下的眸子因為異樣的感覺而微微眯起。

他隻僵硬了一瞬,轉而悄悄用拇指上下摩擦了兩下身旁人的手背。

輕如羽毛般的觸感讓薑淺的睫毛不自覺顫了顫。

嘖。

她的臉頰不由自主地開始發燙,沒忍住在心底暗罵了一句悶騷。

桌邊,身著紅裙的女人臉上帶著淡淡的紅暈,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什麼彆的東西,至於與她並肩而立的男人,嘴角好似也揚起了淡淡的笑容。

儘管一句話都沒有同對方說,兩人之間卻總有一種莫名和諧而又‘暗流湧動’的感覺。

這種看上去無論是誰都無法插足的氣場,一瞬間,複古奢華的大廳內,幾乎沒有人不在朝著這邊投來視線。

至於先前那位硬要邀請薑淺去跳一支舞的普信男——

他離得最近,麵前這幾乎要具象化的粉紅泡泡,看得他像是吃了十幾隻蒼蠅一樣渾身難受。

“薑”

他原本想給自己找個台階下下,說個拜拜直接溜走,可這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又讓時奕州原本回暖的眼神重新變回了不可一世的樣子。

準備好的台詞在這樣的眼神下瞬間卡住,在嗓子眼裡不上不下:“……”

大哥彆看我了,放我走啊!

普信男一瞬間找到了在學生時期犯了大錯,麵對地中海教導主任的死亡感覺。

就在他無比忐忑,想著麵前的男人會不會上來‘教育’他的時候,卻看到薑淺抬手挽住了身側人的胳膊,留下了一句輕飄飄的“走吧”之後,就頭也不回地從他身側穿了過去。

“?”上來罵我啊!怎麼走了!

感覺人格受到了侮辱!

可無論他是氣急敗壞還是如何,薑淺權當他是個空氣,跟他多說兩句話都嫌浪費口水和時間。

影響人談戀愛可是會天打雷劈的。

她帶著時奕州朝著舞台上走去,“會跳舞嗎?”

時奕州:不會。“會。”

回答得很乾脆嘛,薑淺怔了一下。

“那你有沒有什麼不會的?”

時奕州想了想,“我可以學。”

很好,這四個字成功地將話題帶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薑淺輕輕點了兩下自己的太陽穴,覺得不杠一下他,自己估計連晚飯都吃不下去,“你會生孩子嗎。”

男人眼皮一跳,“……”

“可以學嗎。”她側過了腦袋。

“……下輩子可以試試。”時奕州沉默了好久,給出了一個答案。

看著他哪怕是胡說八道也一臉認真地神情,薑淺快要憋不住笑出聲來。

她花了好幾秒才咽下了笑意,將手腕從男人的胳膊中間抽了回來,在對方閃過一臉茫然的目光中垂著手指懸在了身前。

“生孩子就不要學了,彆的倒是可以給你個機會。”

給你一個邀請我跳舞的機會。

刺眼的日光從窗外投進屋中,勾勒出窗戶的影子,明明是一天當中最熱最亮的時段,可時奕州突然覺得周圍都暗了下來,隻有麵前女人的身上在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她先他一步踩上了舞台,正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

“我會好好抓住的。”

時奕州的聲音比任何時候都要認真,像是在透過共舞邀請承諾著些什麼彆的東西。

男人牽起那雙修長的手,跟上了她上前的一小步。

登上台階,視線逐漸從低到高。

他發現薑淺的笑容是第一次這樣柔和,也是他第一次見到她笑得連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而就在這對兒真夫妻出現在由淺色玫瑰包圍的平台時,原本在台上的幾對舞伴都不自覺地朝遠處多跨了一些。

牽手。鋼琴師將麵前的曲譜翻到了新的一頁。

撫腰。小提琴手拉下了新曲的第一段音。

相視。似乎世界隻剩下他們兩人。

等到雙簧管響起,薑淺將手輕輕搭在時奕州的肩膀上,邁出第一腳的時候:

她明顯地察覺到腳尖傳來的一點痛感。

“……”

“對不起。”

“沒事。”

等到第二圈的時候:

“對不起。”

“沒事。”當然是選擇原諒他。

可等大批第三圈,第四圈,等到薑淺不知道多少次被時奕州踩到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了。

“你不是會跳舞嗎。”這都多少次了!

時奕州清了下嗓子,小心翼翼地瞥了她一眼:“隻會一點。”

薑淺:“……”

這一點真就是一點,起步即巔峰,再多的一點點都沒有。

她有些無奈地呼了口氣,又想著如果半路離場,玻璃心可能會變得更玻璃心,於是下定決心就算今天鞋子上的鑽全部被踩掉了也要繼續跳下去。

不過跳是一方麵,又不影響她鬨脾氣。

“我還以為以時家的教育水準,你這位大總裁應該是樣樣精通才是。”薑淺捏了一下男人的肩膀。

時奕州的眼鏡閃了一下,“你看看時星祁。”

很好,絕殺。

根本沒有可以反駁的地方。

薑淺一噎,覺得時奕州這個例子舉得可真是太好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都過去將近兩個小時,再怎麼說時星祁也該到了吧。

她不解,“你弟弟今天沒跟你聯係嗎?”

“沒有。”時奕州搖頭,舞步較之前稍稍熟練了些。

“……”連親哥都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聽起來也沒有想要詢問細節的意思,雖然說時星祁也是個正兒八經大學畢業的成年人了,但她怎麼就這麼不放心呢!

看著老婆有些不在狀態,時奕州抿了抿嘴,“他遲到了?”

薑淺點點頭。

男人露出了然的神色,“那你扣他零花錢。”

薑淺頓時哭笑不得,“你覺得他還有多的錢給你扣嗎。”據她所知,時星祁窮的連油都快加不起,就差沒去找個富婆賣身去養他那個破車。

“我前兩天剛給他轉了兩千萬,一會幫你要回來。”

“?”

時奕州義正詞嚴,“遲到不好,我就從來都不遲到。”

“?”等等,她這是聽錯了嗎?時奕州也學會踩一捧一了。

……

此時的時星祁還不知道自己那剛到手的都還沒捂熱的零花錢被宣判了‘死刑’,明黃色的瑪莎拉蒂駛入私人園區,這位旅途坎坷的青年看著終於出現在視線當中的歐式建築,激動的眼角閃起了淚花。

可他人是到了,請柬卻還是沒個影。

要不是電腦上還有池薇提到生日邀請的聊天記錄,他都快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時星祁的耐心本來不多,在家裡翻找的快要抓狂,差點陷入崩潰;最後又在手機不知道扔到哪兒了以後徹底爆發,徹底進入了擺爛模式。

他想著人先到會場了再說。

雖然沒有手機,但他還有這張標誌性的帥臉啊!

直接刷臉,或是到門口和收帖子的人說說好話,讓人喊池薇過來撈自己之類的。

——隻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雖然想著船到橋頭自然直,可當他看到正門口密密麻麻的攝影機與一整排的壯碩寶寶,以及似乎有個想渾水摸魚的人被一屁股踢到路邊的時候:

時·兜裡初愛了兩千萬·底氣十足·星·覺得自己重新恢複了高傲人生·祁:

不可能的,這輩子不可能低下頭去求彆人的!

他咬咬牙,視線在城堡外轉了一圈,最後將視線停在了斜側方那兩米高的圍欄上。

……

舒緩的琴音流淌,夾雜著酒杯相互輕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