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家庭中,似乎每個人都背負著道德淪喪的標簽,行走在人性邊緣。
如果不是生活的重壓,將她逼至絕境,她何至於此,自尊掃地,尊嚴儘失。
……
當虞冉終於勉強穩住身形,踉蹌步出衛生間時。
隻見薛硯辭已穿戴得體,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西裝筆挺,褲鏈一絲不苟地拉合。
衣物下隱藏的是不容侵犯的克製與隱忍,仿佛是刻意塑造出的禁欲形象。
虞冉望著這幅畫麵,心中卻泛起陣陣諷刺,這便是世人眼中所謂的“衣冠禽獸”。
突然,一陣急促的震動聲打破了室內的寂靜,是手機來電的提示。
虞冉猛地回過神來,發現是放在沙發上的手機在震動。
屏幕恰好對著薛硯辭那一側,頓時心中警鈴大作。
她迅速衝過去,幾乎是搶奪般地抓起了手機。
瞥見屏幕上“736”這個備注,一股複雜的情感湧上心頭,她下意識地轉身,朝向落地窗走去。
即使深知薛硯辭對她的私事無絲毫興趣,她仍舊不願在這位“家人”麵前袒露任何個人情感的蛛絲馬跡。
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溫暖而又熟悉的稱呼“小瑜。”
那聲音慈愛且溫和,但在虞冉聽來,卻如同尖銳的諷刺,直刺心房。
她強壓住內心的波瀾,嗓音低沉而細微,幾乎難以察覺地回應“爺爺。”
“是不是不方便講話?你現在哪裡?”
電話那頭的老人關切地詢問。虞冉略顯敷衍地答道“在醫院,姐姐在休息,我不敢打擾她。”沒有多餘的寒暄,她直接問道“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老人的聲音中帶著笑意,說道“你哥哥和嫂子回來了,他想要進入公司,而我也到了該退休的時候,希望在那之前,能為你的未來做個妥善的安排。找個時間回家一趟吧,我們好好談談你的事情。”
然而,虞冉的耳朵在此刻似乎失了效,除了“哥哥嫂子回來了”這幾個字,其餘話語皆化為了背景噪音,縈繞在她的腦海,久久不散。
掛斷電話後,這幾個字依然如魔音貫耳,讓她的心湖泛起層層漣漪。
手緊握著手機,關節因過度用力而呈現出一片死寂般的蒼白。
仿佛她正通過這種方式,試圖抓住些什麼。
他,那個在她生命中留下深刻痕跡的人,真的回來了。
門外,空蕩蕩的走廊延展著,昏黃的燈光將薛硯辭孤獨的身影拉長,投射在冷硬的地麵上。
周圍一片靜謐,唯有遠處女子那幾乎失控的哭聲。
穿透空氣,縈繞在他的耳邊,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淒楚。
他的雙手靜靜地插在口袋深處,身體保持著一種不為所動的姿態。
臉龐平靜無波,仿佛一切情緒都與他無關。
然而,當室內突然傳來瓷器碎裂的清脆聲響,他的眼眸微不可察地閃過一抹複雜的光影。
隨後緩緩地從口袋中抽出手機,拇指輕輕滑過屏幕,撥打了一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