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大多誕生於天地間,在閨女誕生之前,鐘離從來沒把“父母”這種概念放在自己身上。
閨女來了之後就有了“父親”這一概念,結果他光顧著當父親,卻還沒想過“母親”這一角色。
看著客卿微微蹙眉,不僅沒能第一時間回答上來,甚至還陷入了沉思,胡桃好像意識到了什麼。
她露出悲憤的表情:“客卿,你該不會還沒和人家領證吧!”
鐘離:“我……”
我和璃月領證了這是能說的嗎?
又沒能第一時間回答上來。
胡桃搖搖頭,一臉悲痛:
“你知道生育孩子對一個女孩子來說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嗎?
鐘離客卿啊!雖然你確實博聞多識、學富五車,但最基本的道德還是要有的,不能乾晾著人家的,趕緊領證舉辦婚禮吧!”
鐘離的眉頭蹙得更深了。
難道他平時的表現讓他看上去是個不遵守契約隨便玩弄女子感情之人嗎?
為了自己的名譽,鐘離覺得有必要澄清一下:
“胡堂主誤會了,她其實……”
她其實誕生於天地?
這大概對普通人來說可能有點難以理解。
那要如何解釋閨女的出生呢?
若陀和溫迪兩人在後麵悶笑。
鐘離回頭瞥了一眼,兩人咳嗽兩聲,順利收起看熱鬨的笑容。
溫迪甚至靈光一現,露出悲傷的神情,對胡桃解釋道:
“這位美麗的女士誤會了,我這位叔叔,他其實、他其實……”
說到痛處,竟是掩麵流淚。
當然悲痛和眼淚都是假的。
提瓦特頂級吟遊詩人的基操罷了,不必驚慌。
這段恰到好處的留白讓胡桃一愣。
第一反應是,客卿看著才一十出頭,這麼年輕就當叔叔了?
第一反應是,客卿才是被甩的那方!
胡桃上下打量著客卿,嘖嘖稱奇:“沒想到啊!沒想到啊!”
“胡堂主,其實這孩子……”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你不用再回憶那些傷心的往事了。”胡桃摸著下巴,感慨道,“沒想到鐘離客卿這樣俊美又有內涵的人,也會遭遇這樣的事。”
鐘離:哪樣的事?
果然胡堂主這種古靈精怪的小女孩他沒法琢磨其心思。
胡桃繼續說道:“難道是因為客卿你和人家姑娘談的時候,因為從來不帶摩拉,回回都要人家付賬,結果把人家給氣走了?”
後麵吃瓜的溫迪和若陀又開始湊在一起幸災樂禍的笑。
鐘離一回頭,還沒瞪呢,兩人就很自覺的收起笑容,斂神正色,一本正經。
不管什麼都是一回生一回熟,他們看熱鬨也是一樣。
在鐘離懷裡崽崽也跟著一起笑。
胡桃見這小娃娃可愛得緊,於
是問道:“可以摸摸她的臉嗎?”
小娃娃月份不足,天生體弱,她成天和死人打交道,一開始沒摸也是怕把小娃娃摸壞了。
鐘離微微俯身:“她若不討厭你,摸摸也可。”
胡桃如願的摸到了崽崽白裡透紅的臉蛋。
特彆特彆軟,水嫩嫩的,讓胡桃想到了自己種的那顆梅花樹。
小娃娃的臉蛋比剛開的梅花花瓣要軟和多了,也溫熱多了。
胡桃也能感覺到這孩子身上迸發出來的生機,和那些壽命已儘的逝者大不相同。
在胡桃準備收手時,崽崽忽然抓住了她的食指。
“嗯?你也喜歡我嗎?”胡桃問。
四目相對,崽崽最終先一步鬆開了胡桃的手。
也不知道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鐘離問了胡桃接了前,去店裡結了賬,和胡桃道了謝便離開了。
胡桃站在街道上,注視著客卿的背影。
小娃娃頂著惹眼的龍角,趴在客卿的背上,看著她笑。
胡桃也熱情的對著小娃娃揮揮手。
在路上,溫迪問道:“老爺子,那孩子為什麼要猜測‘鐘離客卿’是拋棄或者被拋棄呢?”
既然老爺子編了靈崽“月份不足,天生體弱”這樣的理由,理解為去世不應該更合理嗎?
鐘離回答:“那孩子是往生堂的堂主,專門操辦喪葬事業,若是我那位不存在的夫人去世,肯定是要委托往生堂做喪葬的。”
溫迪:“原來如此。”
鐘離也順手摸了摸崽崽的臉蛋。
胡桃那孩子因為常年和死人打交道,一些體質弱的孩子會畏懼她。
閨女好像很喜歡胡桃的樣子。
畢竟,鐘離現在摸摸崽崽的臉蛋時,得到的就是兩排牙齒。
崽崽咬住了老父親捏捏臉的手指。
這就是區彆對待。
工具人若陀提著好幾個袋子逛了一天,終於到了傍晚。
又到了吃飯的時候。
鐘離準備找一家酒館解決晚飯,卻在街上遇到了讓他都有些意外的人。
魈看見帝君的時候也是一愣,很快上前對帝君行禮。
雖然在鬨市不方便稱呼帝君,但禮數不能少。
鐘離雖然和五個護法夜叉相處的時間不算多,但對他們五個的性格都很了解。
和其他四個夜叉相比,年紀最小也最內向的魈不怎麼喜歡和人類打交道,更不會無緣無故來到鬨市。
鐘離沒問原因,隻是看了看天色:“既然在此相遇,不如一起吃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