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深深地覺得,揣測敵人的心思遠遠要比揣測閨女的心思簡單。
敵人的心思不算難,不管過程的彎彎繞繞如何複雜,不管最終目標是什麼,其過程總繞不開打敗他這一點。
而閨女的心思……
說起來似乎也是為了某些奇怪目而想要打敗他。
沒有彎彎繞繞,隻有打敗他。
“去吃飯吧。”鐘離無奈說道。
崽崽:“我想吃新月軒。”
鐘離:“已經定了。”
崽崽:“那琉璃亭呢?”
若陀隨手拿出一塊紅色的元素石,遞給崽崽:“你爹都給你訂過了,想吃什麼都行。”
崽崽接過元素石,說了聲“謝謝”,然後一邊抱著啃一邊含糊回答:“我不吃筍,今天的午飯有筍,我吃得痛苦極~了。”
“痛苦極了”這四個字也不知道是跟這誰學的,“極”字還特意拉長,以彰顯今天她吃飯的痛苦。
但她現在美滋滋的樣子一點都沒有“痛苦極了”的說服力。
說起吃飯,鐘離不由得看著懷裡的一小隻:“今日是自己用勺子吃的嗎?”
崽崽:“寄幾吃了一口,其他都是老師幫忙的。”
鐘離問:“為什麼不自己吃呢?”
崽崽啃元素石的動作一頓,咽下口中的石頭碎末,回答:“因為,其它四口都白送給桌子吃掉了呀!”
鐘離本來還在想閨女年紀太小了,需要人喂很正常。
可旁邊的若陀說了一句:“小包子才不到一歲,不會自己吃飯很正常。”
鐘離瞬間改變了態度,淺聲道:“溺愛不可取。”
若陀看稀奇一樣的看了一眼鐘離。
彆以為他不知道,最溺愛的就是這個當爹的!
琉璃亭和新月軒的菜已經送到家門口了。
鐘離愛吃璃菜不吃月菜,崽崽愛吃月菜也吃璃菜,而若陀吃什麼都一樣。
坐在老父親腿上的崽崽在老父親的投喂下吃下一口清炒蝦仁,見老父親不吃她喜歡的菜,反而去吃筍片,於是問道:“爹你不吃蝦仁嗎?”
鐘離:“不吃。”
“為什麼呀?”
鐘離回答:“不喜歡。”
“為什麼呀?”
鐘離不明白為什麼閨女哪來那麼多“為什麼”。
事實上,幼崽熟練地掌握說話技巧後,就經常會對大人問“為什麼”。
當然,答案是什麼對幼崽來說並不重要,甚至可能都理解不了。
幼崽隻是想要一個答案而已。
鐘離想了想,用一個比較通俗易懂的回答來敷衍閨女:“就像你不喜歡喝茶,而是喜歡喝氣泡水一樣。”
很顯然,崽崽沒能獲得正確的理解。
她聞了聞老父親的茶杯,帶著清香但又很苦澀的茶讓她皺眉。
為什麼會有人喜歡喝這種東西呢?
崽崽沒再問東問西,在飯桌上也認真回答和講述今天在幼兒園發生的事。
尤其是那個挑釁她最後輸了哭鼻子的磐安,被崽崽著重關照。
在老實的吃完飯之後,崽崽就自己騎搖搖小馬去了。
但她並沒有打消那個疑慮,反而在時間的打磨下得出了一個十分正確的結論:
她爹一定是沒有喝過好喝的,才會覺得茶很好喝。
得出這個結論的崽崽下定決心要給老父親喝點好的,不要老是為難自己。
那麼問題又來了,崽崽也不是沒給過老父親喝楓達,但她的老父親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怎樣才能讓她爹願意喝好喝的飲料呢?
崽崽心思重重的騎著搖搖小馬在院子裡搖來搖去。
若陀站在鐘離身邊,看著崽崽玩得“高興”的樣子,打趣道:“等她長大了就把岩王爺的位置給她唄!”
“不能給她。”鐘離搖頭,沉重卻又輕鬆的矛盾情緒同時出現在他身上。
難得看到摯友沉重的表情,若陀好奇問:“為什麼?”
“她可能不是魔神。”鐘離看向天際,目光複雜,
“也就是說,他們也許都不知道她的存在,更不會對她進行管束,甚至可能不會被磨損。
這個位置不說會不會被允許給她,就算可以被允許,我也不會聲張也不會給,是希望她的存在不被那邊知道。”
“不是魔神?”若陀摸了摸下巴,美滋滋的思索道,“該不會和我一樣是光界生物吧?那豈不是和我同族?”
“想得倒是挺美,是不是你自己能感覺得到。”鐘離睨了一眼若陀,又道,“罷了,都是我的一些猜測罷了,未來的時間還長,更複雜的事情等她慢慢長大再論。”
若陀笑了一聲:“那你也不怕小包子長大以後真的把你打敗了?”
鐘離慢悠悠的回答:“隻有她會成長嗎?我的實力也是會成長的。”
被閨女超過?想都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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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幼兒園待了幾天,崽崽已經把幼兒園混熟了。
班上九個人類幼崽,有四五個都是小哭包,動不動就要嗷嗷哭,嗷嗷哭的時候還帶著其他幾個小哭包一起哭。
包括那個據說很厲害的千岩軍教頭的兒子磐安,崽崽觀察過了,他屬於是又菜又愛玩,也是個隻會喊他爹的哭包。
大早上的,老師還在給大家講故事,哭包磐安莫名其妙的又開始嗷嗷哭。
哭著要回家,哭著要找爹。
緊接著又有三個哭包開始跟著嗷嗷哭,吵著要回家。
其他乖崽都見怪不怪,老老實實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熱鬨。
行枕山和崽崽也一樣。
看熱鬨的崽崽忽然回頭問行枕山:“你為什麼不哭呀?”
行枕山懵逼:“啊?我為什麼要哭啊?”
崽崽:“你怎麼不哭著要見你爹呀?”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