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祭酒自然是挽留了一番:“仲安走什麼,留下來吃頓便飯在走也不遲,我已經命人去做了。”
“大人客氣了,隻是今日我當真有事情,改日改日一定登門造訪。”
傅春江哪能留下來吃飯,嚴祭酒這人如此的吝嗇,若是當真吃了他的飯,那可就不好了,他告彆了嚴祭酒之後,就出去了。
等到傅春江走後,嚴祭酒則是命人撤了茶點,自個兒在那裡悠閒的喝起茶來,沒一會兒就有人從繡著纏枝牡丹花紋的屏風後麵走了出來。
這兩人是嚴祭酒的妻妾。
嚴高有一妻一妾,都是他從徽州帶回來的,原配陳氏是他的結發夫妻,與他恩愛有加,可惜生了一個女兒之後,身子壞了,不能生養,後來陳氏主張,從她娘家帶了一個姊妹過來就是小陳氏,小陳氏原本是一個秀才的女兒,讀過幾年書,與嚴高兩人也算是誌趣相同,感情也頗為的不錯,進來的第二年就給嚴高生了一大胖小子,如今在家裡地位也算是穩固。
因陳氏和小陳氏兩人算是姊妹,後宅倒是不像其他大戶的後宅,妻妾爭寵,兩人相處倒是頗為的和諧,後宅也是安寧。
“覺得如何?此人?”
嚴高有時候也會問問這兩人的意見。
“仲安這人長得倒是頗為的不錯,老爺這般待他,他也是禮數有加,孺子可教。”因傅春江長得好看,讓陳氏對其印象不錯,小陳氏也在一旁附和:“老爺確實不錯,還知進退。”
嚴高聽了兩位夫人所言,捋了捋胡子,點了點頭:“老夫也是這般想的,曾夫子多次給我來信,說此人乃是可塑之才。言語之間都是褒揚之態,此番見了本人,我瞧著也是不錯。等著明日我給他安排進國子監,以後便是我的門生了。”
“老爺你有主張便好。”陳氏點了點頭。
從祭酒府中離開,差不多也有午時了,傅春江並沒有著急回去,他在上京逛了逛,發現變化其實還挺大,原來以前的上京就是這個樣子,倒是繁華的緊。
“這個怎麼賣?”
“我這個可是好貨,宮裡的娘娘都在用,你不信聞聞這香味,也可以試試。”傅春江瞧著一個攤販正在賣梳頭油,想著月牙好像還沒有這個東西,就準備買一瓶來著。
女兒家總是需要這些東西拾掇一點,月牙的頭發長得還好,烏黑一片,傅春江有時候會偷偷的瞧著月牙看,看著她的頭發垂落下來,就恨不得上前,將她的頭發給捋上去,可一想到月牙那性子,也就作罷了。
“多少錢?”
“五十文,不二價,我這可是好東西!”
“十文,賣不賣?”
傅春江掃了一眼,方才他試了一下這梳頭油,一看肯定不是宮裡娘娘用的,這小販肯定在扯謊,不過成色到還可以了,目前他也沒有多少錢,給月牙先買著用,等著以後經濟寬裕,他再買好的。
“我說大爺你這還價也太過分吧,至少四十文,我這可是宮裡娘娘用的。”
小販有點不願意。
傅春江在那裡冷笑了一聲:“你不知道大夏商律剛剛修訂了嗎?不能以皇宮為噱頭來賣貨。你說若是我當下就將你舉報上去。你這貨怕都要被沒收上交了,你啊,搞不好還要蹲大牢吃牢飯呢。”
那小販一聽傅春江如此說話,又看著他一副行家的樣子。
“大爺你這是作甚,說什麼舉報不舉報的,不就是一瓶梳頭油嗎?我就是送你也無妨,交給朋友就好,來你瞧上哪個了,你就拿哪一瓶吧。”傅春江看了一番拿了一瓶桂花頭油,隨後留下了十五文錢。
“讓你再賺五文。”
這頭油的成本價也就十文錢,不能平白得了人家的便宜,傅春江付完錢也就離開了。那小販則是望著傅春江的背影,抓著頭:“乖乖的,這人到底是誰?連我的成本價都知道,也不是同行啊。”
傅春江拿著梳頭油就回到客棧,發現月牙不在房間裡麵,就想著她肯定是去洗衣裳了,就問了店小二,順便又叫了飯菜,就去尋月牙去了。一去果然月牙在那邊洗衣裳。
如今已經入冬了,那水涼的可以,月牙的手都凍得通紅通紅的,正在那邊搓洗的衣裳。傅春江上去,就要幫著月牙。
“月牙,我來吧,你歇一會兒,你的手……”
月牙看著自己的手,就笑了:“剛開始是有些冷,如今我都習慣了,一點都不冷。還剩下這麼一點,我就全部都洗完了。”月牙此番正在刷傅春江的鞋子。
這一路走來,鞋子都不能看了,好在月牙做的鞋子板實,刷出來還是一雙好鞋。傅春江在一旁瞧著,就要上手,最終月牙還是擰不過他,想著他怕是難為情,就讓他自個兒去刷鞋了。
“月牙給你,我看上京的女兒家都用這個,你也試試。”
傅春江說著就將梳頭油塞給了月牙,月牙先是愣了一下,打開了聞了一下,“好香啊!”
“桂花梳頭油。上京的小媳婦都用,你也試試。待會兒帶你去找繡坊,你可是好生拾掇一下,要穿女裝了,給人一個好印象。”傅春江這麼一說,月牙原本還想說其他的話,全部都給憋回去。
月牙拿著梳頭油,她這個都沒有用過,隻是以前在李家小姐那處見過,李三小姐有很多的梳頭油,各種花香的都有,她當年給李三小姐梳頭的時候見過。
有了梳頭油,梳頭確實是順暢了不少。
“月牙,你回去換身衣裳吧,等著我們吃過飯就去找繡坊。”
月牙歡喜得拿著梳頭油,就上樓去了,而傅春江則是留在下麵將自個兒鞋刷了,當他一接觸到水的,好刺骨的冰水啊,好冷。一想到月牙都洗了一上午,不免有心疼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