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哥沒有應聲,但榮介不知道,他也很享受手掌底下又嫩又滑的觸感,以及手背時不時被水包繞的舒爽。
“蠻哥啊,你說咱們以後難道要一直呆在這裡?”榮介也不管他應不應聲,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這裡很好,比我以前住的地方好。”蠻哥難得認真地回答了一句。當然,他也明白,這個好全是因為手掌下這人的存在。沒有這人,這裡根本就是一片絕地,哪裡還能跟他以前住的地方相比。
“嗐!有啥好,走幾個月人毛都看不到一根,鳥不拉屎,地不長草,連隻螞蟻都沒有,要是你看到我以前……”說到這裡,榮介驀地頓住,在那瞬間一股悲愴突然竄上心間,讓他有些措手不及。再好有什麼用?他已經回不去了,永遠也回不去了。他的親人,他的朋友,他的事業……所有的一切,都將隻存在於記憶中,終身折磨著他。
“鳥是什麼?草和螞蟻又是什麼?”囂甲非常不解風情,隻兩句話,便輕輕鬆鬆地將他所有的惆悵給破壞掉了。
榮介笑了一下,收拾心情,開始為他描述這些物種的樣子,然後又因為這些物種,牽扯出彆的東西來。要真這樣說下去,隻怕幾天幾夜都說不完。
然而正說到興頭上,他突然嗷地聲,身體前挺,腰胯重重撞在缸壁上。他迅速轉身,帶起一缸水波,臉色發青地瞪向囂甲,想罵又覺得難以啟齒。隻能迅速撩水衝洗了一下身體,然後翻身從水缸中爬出來,找出乾淨的衣服穿上,撇下仍站在原地發愣的囂甲,匆匆離開了洞穴。
囂甲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指,想到剛剛的觸覺,還有些弄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倒不是故意,隻不過是順著擦下來的事,誰知道手指一不留神,居然戳到了什麼裡麵去。問題是,在他的常識中,男人那裡應該是什麼也沒有的。
難道榮介是婦?他腦海中浮起一絲猜測,很快又搖了搖頭,不可能,他又不是沒見過榮介的身體,男人該有的東西都有,除了身體柔弱一些。但柔弱在這裡可不是婦的代名詞。
他想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隻能也出了洞穴,去找榮介。想不明白就問唄。至於對方在生氣,這並不是問題。
榮介也沒走遠,隻是走到了地裡,查看裡麵植物的情況。稍微冷靜下來,他就知道對方並不是故意的,但知道歸知道,那種部位被人碰了還是有些尷尬。這會兒見囂甲過來,他頭皮一緊,差點落荒而逃,好在理智將這種衝動壓製住了。又不是他做了壞事,逃走隻能顯得心虛,因此隻是板著臉,當沒看見。
“你是婦?”囂甲也是耿直,上來不看人臉色,直接開口就問。
原本就一直在努力壓製自己情緒的榮介在聽到這句話時,瞬間炸了,如果不是本身涵養極高,隻怕此時已經撲上去撓對方一爪子了。
“你才……”氣急之下,他差點脫口說出毫無營養的反擊話語,好在及時反應過來,止住了。努力平複了一下激動的情緒,他才冷冷地開口:“你見過像我這樣的婦?”
這個回答很符合囂甲的猜測,於是他忽略掉榮介難看的臉色,繼續追問:“那你那裡為什麼會有&*¥#?”
“你沒有嗎?”榮介氣急。
囂甲很老實地搖頭:“沒。”他完全無法理解對方為什麼生氣。
本來想著要是他還說出什麼讓人覺得羞辱的話,就掉頭走掉的榮介意外的得到這個答案,不由愣了一下,然後滿腹的怒氣就跟被針戳破的氣球一樣一下子消得一乾二淨。
“怎麼可能沒有?”他有點不相信。
囂甲也不辯解,隻是背轉過身,讓他自己看。
他這樣大大方方的,反而讓榮介莫名地覺得自己剛才的反應似乎過於小氣了,但稍微正常點的人誰遇上那種事能不生氣?
榮介懷疑對方是在戲弄自己,但又忍不住好奇,心想反正是你讓我看的,我也沒什麼損失,於是壓製住心中的彆扭,真的查驗了一下。然後,他就跟被雷劈中了一樣,怔怔懵懵,恍恍惚惚,有點不知該作何反應。
“你們都……都是這樣?”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結結巴巴地問。
“是。”囂甲說,沉默了片刻,突然說:“你也讓我看看。”
原本大腦被這個事實衝擊得一團漿糊的榮介在聽到這句話時,瞬間清醒,下意識地捂住屁股,拔高聲音反對:“不行!絕對不行!”一邊說,一邊倉皇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