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臉紅的是梅疏遠,要是梅疏遠親自對江陵說這句話,江陵說不準就要“教訓”“教訓”他了,但是長輩這麼說江陵就沒轍了。
帝後側過頭,輕笑:“第二個問題,他則回答我:克裡斯丁不會在乎這些東西的。”
“……”
這下,江陵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邊笑邊道:“自己事情那麼多,哪裡有時間管彆人閒言碎語啊,我要是正好聽見了,心裡頭不爽,就鬨一鬨。要是沒聽見,就當成沒發生過唄。”
兩人說話間,希勒端上了第一碗菜,水煮小白菜,放在桌麵上後,希勒再度離開。
江陵先前便發覺希勒對帝後態度古怪,現在這種感覺更加強烈了,便瞧了眼帝後。
帝後臉上的笑容收斂,神色複雜。
“希勒是您侄兒?”事關希勒,江陵便問了一句,這是他剛剛聽希勒老師說的。
“嗯。”帝後回神,點頭,“那孩子……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他相處。”
“怎麼會?”
“他呀,明明那麼懂事,明明那麼聰明,隻要願意,誰都能討好,但是總是在我麵前鬨彆扭。”帝後垂眸,輕輕歎息,“我有時候覺得他恨我,心裡過不去那道坎,所以不敢靠近我。”
恨……
江陵挑出這個詞,發覺帝後當初大概是做了什麼,所以才會用這個詞。
“我有時候又覺得,他其實並不在乎那些,隻是想靠近我,卻又不知道怎麼靠近罷了。”
“就是覺得……他其實挺想親近我?”
在帝後的疑惑聲中,江陵詢問:“當年發生了什麼嗎?”
“我不瞞你。”帝後抿了抿唇,“我當年生下奧利弗後,有人盯上了我哥哥和嫂嫂,因為我哥哥和我長的有三分像,隻要能夠證實我們是親兄妹,那麼我是ega這件事也將公布天下,那個時候,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毀了。”
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就是那麼無奈,儘管你不願意,它還是朝著那個方向發生。
“哥哥他送走了長子羅維,又打算把剛剛出生的希勒送給朋友托付。我哥哥的朋友,就是你父母,可是還沒來得及……”
“為了成全我,哥哥嫂嫂在逃亡的路上,選擇了自爆飛艇,屍骨無存。”
“我對不起他們。”
江陵在帝後手背上輕輕拍了拍,帝後露出勉強的笑容:“但是,我永遠不會後悔自己的堅持。”
希勒兩人在廚房磨蹭了半天,做了五菜一湯,然後五個人圍著一張桌子,吃了個精光。
帝後到底事務繁忙,吃好之後,便匆匆離開,似乎有什麼要事似得。
家庭機器人去洗碗,希勒則問江陵兩人要不要在這裡住一晚,江陵痛快的搖頭:“我要去皇太子那裡住。”
“……哦。”
江陵輕笑:“該回學校了,不然就該成失蹤人口了。”
“我已經請假了。”
“我可沒有。”
希勒回答:“那我帶你們出去。”
這一次是回去,不是參觀,希勒帶兩人走的暗道,暗道空無一人,光線昏暗,唯有三人清清淺淺的腳步聲。
出了基地後,三人戴上了原先那個麵具,順利踏出地下賭城。
希勒要回基地時,江陵抬手拽住了他的手臂,向著角落陰影走去,梅疏遠則站在燈光下,安然等待。
“大哥,怎麼了?”
確定隔了夠遠,顯得足夠**後,江陵雖然覺得梅疏遠照樣能聽見,但是希勒不知道梅疏遠能聽見就好。
於是江陵湊到希勒耳邊,詢問:“希勒問你個嚴肅的問題,你還會去喜歡一個人嗎?”
江陵看不清希勒的神色,卻看到希勒抿了抿唇,然後輕輕答了一個字:“會。”
心下微動,江陵突然發現自己雞湯白喂了,壓低聲音詢問:“你是不是早就有心上人?”
“有啊。”
“誰?”
“……”希勒有些彆扭的扭過頭,然後用了一句文藝到極點的話,“他是,我的光。”
“說清楚!彆模糊事實!”
希勒彎唇,先是清了清嗓子,這才開口:“我上輩子就喜歡他了,隻是一直不敢說。”
一個名字,浮現在江陵心頭。
“因為那是不被允許的……”
艾倫……
“但是,大哥你都能跟皇太子在一起,我自然也能跟他在一起。”
“……”江陵有股被梗住的感覺。
他發現自己被係統坑了,係統特彆標注了五個候選人,導致江陵一開始排除了彆人。後來江陵排除大半候選人,開始注意彆人時,希勒又是一口一個“艾倫哥哥”,江陵又下意識忽視了。
現在陡然有種,眾裡尋他千百度的感覺。
“大哥,我現在什麼都沒有,要不起一段感情,等我手裡頭握了什麼,我就去追他,你可彆攔著我,也彆從中使壞啊。”
“……行了行了,彆跟我說了。”江陵朝著希勒揮了揮手,頗有幾分不耐煩的意味,“你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掂量。”
頓了頓,江陵扶額,補充一句:“彆嚇到他啊。”
希勒站在黑暗中,朝著兩人揮手。
江陵向著燈光下的梅疏遠走去。
在江陵拉住梅疏遠的手時,回頭瞧了眼,希勒不見蹤影。
“走吧。那小子完全不用人操心。”江陵拉著梅疏遠離開。
兩人走在燈光鋪就的小道上時,梅疏遠微微低頭,柔聲開口:“你們駕駛機甲離開後,安格斯質問我:為什麼學院出事,我的近衛隊卻沒有出手。”
“他為難你?”
“看起來,心情不太好。”梅疏遠唇角上揚,勾略出最為柔軟的笑容來,“我本來不想理會,這個時候帝後來了,她安撫了安格斯,穩定了學校秩序,便直接帶我來了基地。”
兩人陰影拉著老長,江陵笑了起來:“帝後關心你。”
梅疏遠微微仰頭,燈光籠罩在他麵容上,柔軟的黑發落在肩頭,在光線下極為順滑,他道:“不止是為了我,還是為了希勒。”
“你和希勒來之前,在那間房子裡頭,帝後問了我一個問題。她問我:奧利弗,你想不想繼承你父親的位子?”
“然後了,你怎麼說?”
“我拒絕了。”
江陵不由嘖了一聲。
“帝後說,我到底是皇長子,就算這樣一個身體繼位很難,但也不是不可能。隻要我想,按著她鋪的路走,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可是,帝國皇位對我來說,意義不大。”
梅疏遠眸子落在了江陵身上:“若是我想,天昭王室的帝位我便該爭一爭了。”
“你這話不對,你從來沒有卑微到塵土裡去。”江陵嘀咕,“就算你幾歲時日子過得很難,也是皇子身份,後來又是異族使者,又是清河仙君的,還搞了個魔君身份……你就是標準的天之驕子,反派命那種。”
“阿陵說的是。”
梅疏遠清了清嗓音:“所以,那些不如你吸引力大。”
“這話說的。”江陵抬手,一手取下梅疏遠的麵具,一手取下自己的麵具,湊到梅疏遠頸項舔了一口,笑了起來,“我很滿意。”
梅疏遠抿了抿唇,默默扭過頭,幾絲發絲下,耳根默默紅了:“帝後跟我說了許多,她說,若是我想爭那個位置的話,成功率更大,並且少了許多流血和爭鬥。若是我不想要,她便會全力為希勒鋪路,掀起一場……遲早發生的“動亂”。”
“從知道希勒是帝後侄子。以及希勒父母的死因後,我就猜到了一點兒。”
但是這樣的話,卻不一定會成功。
也許淪為階下囚,也許直到死都沒結果,也許真能如希勒所願。
但是,江陵更多的卻是感慨和讚歎:“他決心很足啊。”
.
地下賭城外頭,是一大片廣場,平日裡無數年輕人在此散步遊玩,但是今天實在太晚了,整個廣場空蕩蕩的,唯有清潔機器人上上下下清理垃圾。
江陵兩人坐在台階上,抬頭仰望,將帝都的深夜收入眼簾,不得不說,比起上一個世界的景色,這個時間絢麗燦爛百倍,處處透著不可思議。
“再過一個小時,人造太陽就要出來了。”江陵躺在冰涼的地板上笑道。
梅疏遠坐在他邊上,抱著膝蓋,微微側頭。
江陵手欠,一時興起就拆了他的發繩,導致黑色長發披散在腰身。
“這個世界啊,非常有意思,但是待久了又覺得,什麼都是人工的,也挺無趣。”
“呐,疏遠,我眯一會兒,你等一下叫我。”
“不想回學校,想多跟你待會兒。”手指揪著梅疏遠的頭發,江陵笑了起來。
梅疏遠微微蹙眉,露出被揪疼的神色來,瞧著可憐兮兮的,江陵這才鬆手,翻了下身子。
“睡我膝蓋上。”梅疏遠拉了拉江陵的袖子,眸子盈著一層溫潤的水霧,柔軟開口,“這樣舒服點。”
“好啊。”
江陵豎起來,尋了一個舒服的位置,枕著梅疏遠的腿,緩緩闔上了眸子。大概是聞到了對方身上的冰雪梅香,江陵覺得有些安心,不一會兒就傳來了江陵平穩規律的呼吸。
時光輕緩踏過,在風中流逝。
太陽光線一寸寸籠罩整個城市,將燈光下的兩人裹上一層溫度。
梅疏遠的手搭在江陵腰間,同江陵手指相交,緩緩睜開了眸子。
眸如碧潭,在光輝映照下,卻瑰麗無比。
“阿陵……”
他輕喚,手指點在江陵眉心,溫柔碰觸。
江陵睡得很熟,未曾清醒。
於是梅疏遠在江陵唇珠點了點,又很快縮了回去。唯有聲音柔柔的,軟軟的,仿佛依舊是那個乖巧到不行的少年:“阿陵,碾轉於各個世界,一次次的死亡,會不會很累啊?”
“一定很累,可是束縛你的是什麼?”
“是因為“它”掌握了你的生命、靈魂嗎?”
悄悄貼了貼江陵的額頭,珍之重之:“我以前都無法找到限製在你身上的東西,不過這個世界,它更改了我的身份,我總算碰到“它”了。”
“我幫你,斬斷這份束縛。”
“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世界完結(撒花~)
ps:世界有他自己的發展,這個世界的主角配角選好了路,作為過客的阿陵小九,就不用太乾涉了。
大概還會寫一個番外~
[下個世界大概是種馬龍傲天?加點兒精靈魔族這些東西,咳咳]
感謝往作者的菊花裡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八-04-0621:44:27
樊凡凡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八-04-07:13:24
寂寥17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八-04-0八00:25:02
初初遇見你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八-04-0八04:16:03
布拉德x伊修卡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八-04-0八06:22:07
夢裡伽羅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八-04-0八0八:0八:44
花落·相思儘扔了1個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