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末世奶爸14(2 / 2)

它體型雖大,速度卻一點不慢,轉瞬之間已經消失。男人立即追了出去。

夏醇卻返回水池邊,對著水麵喊道:“餘生,你還在嗎?”

很快便有幾個影子浮出水麵,餘生瞪著又圓又大的眼睛看著夏醇:“剛剛就想問,你是誰呀?”

“……是我,”夏醇自己當然不覺得變化很大,“我的胡子被刮掉了,頭發也剪短了。”

餘生眼睛瞪得更大:“原來你長得這麼好看啊!”

其他人魚都聽說了餘生被人救起的經曆,見到朋友的救命恩人,紛紛從水中露出頭來查看,有些膽子大的還趴在岸邊湊到近處仔細打量他。

認出夏醇後,餘生焦慮萬分地請求:“可不可以幫我去看看常先生,我怕那個怪物會傷害他。”

“可我沒見過他,也不知道他在哪。”夏醇安慰著餘生說,“怪物已經逃走了,應該不會在基地裡亂轉傷人。”

餘生:“可是常先生追著怪物出去了啊!”

夏醇一怔:“剛剛那個年輕男人就是人魚之父?”

島主年輕也就罷了,常牧看上去也隻有二十六七歲,十幾年前人魚培育成功的時候,恐怕還是個十歲出頭的孩子,難道他是天才中的天才?

夏醇沒有立刻離開,他返回水池是要問幾個問題:“剛剛那個大白胖子也是這座研究中心裡的生物嗎?”

餘生搖頭道:“我從沒見過它,可能是在某個水道開閘的時候無意中遊進來的吧,它身上有海洋的味道。”

看來怪物不是這座基地裡的研究物種。夏醇點頭正要告彆,一個短發人魚遊過來對他說:“我見過它一次。”

研究中心有一片生態水域,短發人魚就是在那裡見到大白胖子的,當時它從一片礁石後探出怪模怪樣的大臉,把人魚嚇了一跳。

短發人魚回憶說:“我立刻就想告訴其他人,卻被當時在水下觀察的常先生攔住了。他讓我對這件事保密,所以我從沒對人提起過。”

怪不得剛才常牧見到怪物一副老相識的樣子,原來它存在的事情,常牧早就知道了,卻不知何故隱瞞了下來。他留著這樣一個吃人的怪物想乾嘛?

夏醇正出神,忽然有人魚問:“你的基因登記在數據庫裡嗎,我喜歡你,你能帶我走嗎?”

人魚紛紛湊過來,仰起各有千秋的可愛麵龐,眼中的期待讓人不忍拒絕。很難想象會有人忍心傷害這樣心智單純的生物。

直播間裡的觀眾之前還在慶賀夏主播險象環生,此刻又是一番激動:

“主播‘整容’之後連人魚都對他一見鐘情,看來哪個世界都是看臉的【滑稽】”

“我也想要一條人魚。”

“嫉妒使我質壁分離。”

“人魚給你們,主播我抱走了。”

夏醇溫和地笑了笑:“我不是這個星域的人,不能帶你們離開這裡。不過放心,我不會讓人再傷害你們。”他告彆餘生和其他人魚,離開房間往遠處傳來槍聲的地方跑去。

他在看到怪物轉過頭的一瞬間,已經確定它是粉絲發來那張照片裡的東西。現在看來它應該不是鬼,而是某種奇特的生物。

怪物的出現引起了騷動,夏醇尋著槍聲和一片東倒西歪的樹木來到海灘附近,一路上見到不少機械警衛的殘骸,怪物的力量可見一斑。

穿過密林,白色的虛光和紅色的激光交錯,怪物被警衛包圍,身上滿是傷口,卻依然在□□西竄中傷了一大片。它仿佛有著海洋賜予的怪力,任憑槍林彈雨也無法阻擋。

常牧臉色慘白地被兩個警衛護在一邊,幾次想要衝上去都被按住了。

“放開我,”常牧失去了往日的冷靜吼道,“你們不要再開槍了!”

警衛:“常先生的人身安全是基地最重要的資產,我們不能放您過去。”

怪物已陷入瘋狂,一口咬住某個警衛的脖子,硬生生將他的腦袋扯了下來。正在警衛們勉力不支之際,一個黑影從上空飛過,夏醇仰頭看去,頓時血液沸騰:“朋友們,現在為您直播的是高達大戰深海異形!”

一架熊熊烈火般的紅色機甲展開雙翼,機體表麵閃動著耀眼的流光,孔武靈活的機械骨骼宣示著著主宰的力量。它從天而降,手持光劍,周圍的人立刻散退,將戰場完全讓了出來。

龐大的怪物在機甲麵前渺小得可憐,就在機甲對它舉起光劍的一刻,常牧終於掙脫警衛的手臂,不顧一切地衝向怪物,大聲疾呼:“彆傷害它,它是溫和無害的,不會做出任何傷人的事!”

夏醇親眼見到怪物吃人,剛剛海灘上所有人都看到它嗜血的一麵,常牧字典裡的“溫和無害”可能跟彆人有歧義。

常牧瘋狂地衝過去想要擋在怪物身前阻止少將。可是光劍已經落下,揮出一片耀眼光流從怪物身上劈斬過去。

光波割裂沙灘,劃出一道弧度朝夏醇這邊掃來,淩厲如風,勢不可擋,處在這個位置,他已是避無可避。

在機甲中的裴靖也是一驚,他完全沒有想到那裡會有人在。為了斬殺怪力無窮、喰血啖肉的怪物,這一劍凝聚了強大的能量,劍狀力場之內,彆說是人,任何東西都將被充滿高熱的等離子體切割成碎片。

夏醇就算生了翅膀,在這樣的距離之內想要逃脫也是不可能的。眼看著光束已經映亮了他的瞳孔,他腰側的煙杆忽然彈出一個螢火蟲似的光點,刹那間綻放出烈日般的灼眼光華,隨後幻化成透明的金色氣泡,溫柔如擁抱一般將他包裹在當中。

光芒太過耀眼,夏醇不得不抬起手臂遮住了睜不開的眼睛。強勁的光束拖著深邃的裂痕徑直撞在他身體外層籠罩的金光上,激蕩出強大的氣流,震得砂礫飛上天空,兩旁樹木向後傾倒,連遠處的海麵都激起了波瀾。

待光流散儘,眾人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空中細沙紛落如雨,那個本該化作齏粉的男人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渾身上下都閃爍著細碎的金光,襯得他明俊溫煦的麵容宛如降世神祇。

裴靖離開機甲,早已忘記那隻怪物。他緊緊盯著對麵的男人,目光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疑惑和驚歎。世上竟有人能夠以血肉之軀抵擋機甲光劍射出的光束,這怎麼可能呢?男人身上綻放出的金色射線又是什麼,難道是異於常人的恐怖精神力嗎!

“看什麼,”夏醇雲淡風輕,語氣無波,“沒見過空手接白刃嗎。”

裴靖:“………………”

夏醇從始至終巋然不動,看似波瀾不驚,實際上隻是表情凝固了而已。他下意識撫上腰間細長的煙杆,心裡有一種難言的觸動。

救援隊返航的當天夜裡,夏醇是在恐怖的慘叫聲中醒來的。

他們的星艦上出現一個人,非常“熱情”地投懷送抱,一旦被他抱住就無法掙脫,直到死亡為止。夏醇醒來的時候,星艦裡已經變成人間地獄,他眼見隊長被男人變形的四肢緊緊纏住,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將他救出來。

隊長卻大吼著讓他開槍,聲音尖利得讓他想捂住耳朵。他怎麼可能朝隊長開槍,當然是衝上去想要把男人拽開。

可是在他衝上去之前,隊長的聲音已經尖銳得無法辨識,身體越來越軟,以極不自然的形態向下癱去。

他的隊長在他眼前,如同蠟一樣融化成了黏糊糊的一攤液體。其他隊友也未能免遭荼毒,就連他自己也得到了“死亡之擁”。

直到被抱住,他才發現那並非人類,而是由無數體型很小的蟲族組成的人形。他在無法抗衡的束縛下動彈不得,卻清晰地感到千千萬萬個口器咬在皮膚上,並向他體內注入毒素,沒過多久他便失去了意識。

等他醒後,星艦已經自動巡航回到基地,裡麵的蟲族被清理乾淨,而他在醫院裡躺了三個月,迄今為止不知為什麼,隻有他一個人活了下來。

夏醇講述完畢,神情平靜,似乎隻是說了一件與己無關的事。裴靖很佩服他強大自持的鎮定,但依舊不免為他擔心,不知等待他的會是什麼。

“啵嚕”,窗外的魚唇張圓,吐出一個氣泡。滾圓的魚眼再度轉動,看向下一個人:“你這一生中,最為悔恨的事是什麼?”

夏醇怔了怔,想要說話卻再度失去聲音,隻好用眼神向身後的男人詢問:我身上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男人唇角勾起一抹淺笑,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把手伸出來。”

夏醇莫名伸出手,男人將一個涼涼的小東西放在他手心裡。他收回眼前一看,竟然是一枚花瓣糖,晶瑩剔透的琥珀色糖晶跟男人瞳孔的顏色有幾分相似,裡麵裹著一片金色的花瓣。

夏醇在男人期待的注視下把糖送進嘴裡,清甜的香氣逐漸在口腔裡化開,溫柔地撫慰著他皮膚下不為人知的戰栗。直到糖塊小了一圈,他腦子裡才冒出一個疑問:鬼的東西能吃嗎?

男人微微眯起眼睛,濃密的睫毛下綻放出點點華彩,宛若星光。

裴靖理所當然地將男人視作夏醇的精神力所創造出來的幻體,他早已認定夏醇身負異常強大的精神力,所以也沒有太過驚訝。隻是見“彆人家的”幻體那麼溫柔,想想自己那個麵癱毒舌的幻體,他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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