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2)

林慕月倒是不知道父親如今就在東宮裡,下午無事她又拉著張司言和鄒姑姑來閒話,前陣子榮國府嫁女,京裡的人家也算是見識了下什麼是鐘鳴鼎食之家的富貴之氣,就連宮裡都偶有討論。

“聽說成婚後不久,林探花就被外放了?”張司言有些好奇地問。

林慕月也姓林,家裡男子在朝為官之人不少,所以在幾人閒聊時還是叫那位娶了賈家小姐的林大人為林探花。

“可不是,不過外放的也是南方的繁華之地,說不得比京裡還舒服些”,鄒姑姑聽了倒是不覺得可惜,她是鎮江府人,初來京城時很不適應京城的乾燥和寒冷。

林慕月聽的若有所思,賈敏嫁人隨著夫君外放,按照紅樓裡黛玉年齡和林海年齡的推論,夫妻二人是在賈敏三十五歲上下才生了黛玉這第一個孩子,第二個孩子長到三四歲就去了,林海雖然有其他姬妾,但是並沒有誕下孩兒。

她不太清楚賈家小姐的具體年歲,但是上次選秀賈家錯過了,這次就直接求了恩典提前嫁人,鄭朝女子及笄後才能參選,可見這賈小姐大概是在十八九歲嫁了人。但是夫妻二人卻常年沒有子嗣,按照其他姬妾也無所出的情況看,林慕月覺得原因應該在父親這邊,要麼是這位林探花身子不太好,要麼可能就是有些生殖方麵的疾病。

想著林妹妹日後的情況,林慕月心裡暗暗歎了口氣,想著自己要是能平安看著太子登基,應該也能照拂下林妹妹吧。隻可惜她作為文臣家的女兒,和勳貴家的小姐平日裡確實沒什麼來往,要不然早點知道有這檔子事,和賈敏多來往些成了手帕交,到時候照顧林妹妹便更加名正言順了。

林慕月看著兩位在宮牆內過了快半輩子的女官、姑姑已經從榮國公嫁女的事已經聊到了各自的家鄉,也就靜靜地聽著她們說話。

張司言是京城附近幾縣人,家裡孩子多實在養不起了,她不願意被隨意嫁給不知道根底的人,正好當時宮內采選宮女,她就進了宮。鄒姑姑則是皇後身邊的老人,隨著於皇後從王府入了宮門,是實實在在的皇後心腹,不過也正是因此鄒姑姑也是許久未回鄉了。

“奴婢年少時去鎮江府城,雖然是為了城防依著山崖而建造,但是裡麵也多有水道,沿岸也算繁華”,說起家鄉,鄒姑姑滿目都是懷念的神色。

林慕月瞧著鄒姑姑越說越多,眼角隱隱帶了淚,也不由得想起了家鄉,不過不是京城裡的林家,而是更遠的已經回不去的那個家。

雲夏進了暖閣的時候,就發現三個人都一臉悵然若失的表情,不由得放輕了腳步,小心翼翼地問,“這是怎麼了,前頭傳了話來,說太子殿下晚上還要來側妃這兒。”

見雲夏進來了,鄒姑姑忙用帕子點了點眼角,起身對著林慕月一福說,“奴婢忘形了,今日不知怎的聊了這許多,倒是連累側妃娘娘也傷懷了。”

“姑姑這是什麼話,我本就向往江南秀麗,今日聽了姑姑的話也算是見識到了幾分”,林慕月笑著說。

掏出一個小懷表看了眼時間,林慕月就又對著雲夏交代說讓小廚房多做幾個太子愛吃的菜,又對著張司言和鄒姑姑說,“張姐姐和姑姑且去歇著吧,陛下聖壽節要到了,這些日子東宮事情多,勞煩二位操持了。”

鄒姑姑和張司言攜手出去,鄒姑姑有些感慨地說,“不知為何就覺著側妃親切,我也是在宮內這麼多年的老人了,閒話起來還是說了這許多,好在也隻是在你麵前,要不沒得讓人笑話。”

張司言爽朗地笑了下,“鄒姐姐說的是,說句冒犯的話,我也心裡把側妃當閨女疼,這東宮看著平靜,但是側妃這一路走來也不容易。”

“唉,你不必說,我知曉了”,鄒姑姑擺擺手。

張司言也知道鄒姑姑必然是竭儘心力的,但是林慕月覺得這段時日相處下來,鄒姑姑實在是個又熟悉宮內事務又很有分寸感的人。所以她私下裡和張司言問過,想知道能否把鄒姑姑一直留在東宮幫忙。

雖然說鄒姑姑是皇後身邊的老人,但是年紀也不算小了,說實在話皇後身邊也不太缺服侍的人,如果鄒姑姑自己願意,還是有可能成事的。

張司言話說到這個份上,鄒姑姑也知道她話外的意思,現在不再接話,也是存了份要考慮考慮的意思,張司言也是個聰明人,聽到鄒姑姑這麼說話也就不再提了。

宮裡的日子看不出數,忙忙碌碌地也就進了六月,京城內為著豐泰帝聖壽的事情也是喜氣洋洋的,尤其是各位皇子和親貴們都想在聖壽的時候討個好。

豐泰帝捏了捏眉心,感覺天氣漸熱宮城裡已經有些憋悶了,京城晏城原來是為了遏製住北方胡人所設置的邊城,鄭朝天子都是善戰之人,豐泰帝年輕時也是一員猛將,隻是如今年歲上去了才收起了崢嶸。

隻是這樣建出的城池和宮城,可就不怎麼宜居了,晏城雖然地處北地但是夏日裡日頭也曬的人昏昏沉沉,六月裡宮室內也已經開始熱的人心煩了。

豐泰帝點了點桌案,對著下首的太子問道:“如今天熱已經開始用冰了,東宮內冰已經供上了嗎?”

徐瑞卿笑著對豐泰帝說,“多謝父皇關心,冰已經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