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是藝高人膽大,要麼是蠢得厲害。
遲鶯覺得應該是後者。
不然他都這麼謹慎了,還死在第一夜簡直太不合!理!了!
霎時間,所有的蠟燭全部熄滅。
隻餘下幾近於無得自然光,反應快的立刻掏出來手機充當照明工具,皎潔的月色,麵麵相覷的眾人……以及淩亂的風。
噠。
噠。
筆尖沙沙的聲音。
沒有人控製著筆,筆自己淩空在寫。
舉著手電筒的人立刻念道:“學生。”
“估計是這所學校以前的學生,死了之後成為了縛地靈,沒有辦法離開這裡。”
邀約玩筆仙的男生有些不滿地沉下臉:“我說,你們怎麼都問點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們幾個人一人詢問一科考試的答案就不會出事了,難道你們都想死在審判中?”
“我來問,筆給我。”
蘭濯江語氣輕快:“筆仙,你的死因又是什麼?”
筆尖這次劃得狠,戳破了好幾頁字跡,像是用血寫出來的字。
——急病。
筆仙每次的答案,0129見遲鶯實在好奇,都會轉述。
哪怕被告知是同事關係,遲鶯還是不太想真的跟鬼怪牽扯上關係,他又小小的,離蘭濯池遠了一些。
如果被殃及池魚就太慘了。
“夠了,你是要害死我們所有人嗎?”
每一個問題都是致命問題。
恐懼無聲之中蔓延。
忽然。
紙張上出現一行紅色的小字,字跡整齊:接吻是什麼感覺?
死一般的寂靜。
這一次,連靈力值最低的學生npc都看到了青白的手,眼睛睜大,死死瞪著那隻青白的手。
不太正經的問題。
然而平時最喜歡插諢打科的學生也不敢在鬼麵前開葷玩笑。
“接吻是什麼感覺?”
蘭濯江輕聲念出來問題,“哥哥,什麼感覺?”
*
窗台很高。
遲鶯的後背貼著冰涼的窗戶,濕漉漉的水霧洇濕了校服。
又一道閃電猛一下打亮。
照在遲鶯荏弱慘白的小臉上。
兩條腿夠不到地麵,騰空,整個人沒有重心地往後靠。
纖細瑩白的腳踝,露出一截白色蕾絲邊邊的襪子,像是垂落牆頭的白玉蘭花枝。
青白的影隱在黑暗中,所有人都知道與鬼共處一室,有人拚命拉著門把手,涕淚縱橫。有人爬到了床下,還有的拉開衣櫃鑽了進去。
蘭濯池垂著睫毛,小小的一張臉乖乖幼幼的,睫毛不安地亂顫,細看下,還能察覺到身體在發抖。
好小的臉。
一隻手就能完全覆蓋,宛如精巧的人偶娃娃。
他這麼想著,整隻手覆上去,丈量。
的確就那麼小,完全能遮蓋。
青白的影更近了,穿著老校服。說是老校服,比現在的配色好看得多,反而像是英倫學院風的製服。
“彆怕,我隻吻一下。”
冰涼的指腹貼了貼遲鶯的眼皮。
遲鶯能明顯地感覺到身邊如影隨形地跟著陰物,他緊緊抓著蘭濯池的衣角,聲音帶著泣音:“我、我有點怕。”
“隻一下。”
覆著的手改為捏著遲鶯的下巴,附身吻了上去。濕粉瑩潤的唇肉被輕輕咬著,入侵得深,粉紅的舌頭被嘬著,有點像在吃口水,喉結滾動。
遲鶯的雙手抵著蘭濯池的胸膛,含糊地嗚嗚兩聲。
當npc也要這麼窩囊的恐怕隻有他一個人了。
冷。
好冷。
遲鶯感覺在吻自己的不是一個人,而是軟的、冷的、怪物。
眼角留下生理的淚水,遲鶯在腦海中問係統:“它呢,筆仙呢?”
0129:【你要聽實話,還是假話。】
“真話。”遲鶯感覺舌尖好麻。
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空氣被寸寸攫取,呼吸困難。整個人都像是浸泡在深海之中,沒有絲毫的暖意。
遲鶯的手指死死往下拉,扯著蘭濯池的校服。
【他就在你身邊。】
【看蘭濯池吃你的粉舌頭,好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