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麵紅耳赤,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她仰起頭,突然露出了個笑容。
鏡頭捕捉得太好,這個笑似乎就是對著?觀眾們笑的,阿基覺得這個女孩子一定是受過專門的訓練吧,他起先知道對方長得好看,但好看的人他看多了,還不覺得有什麼特殊的,可就在某個臨界點,他突然氣血上湧,眼中隻有對方,甚至產生了“為了她我什麼都可以做”這樣的極端情緒,但他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很快平複了心情。
觀眾席也發出小小的騷動——
[匿名發起投票]有誰想看七號哭嗎?
這次又通過了,通過率接近百分百。
要讓阿基看沒什麼難的,發現八號死亡可以哭一下,不得不與死去的八號麵對麵,可以眼含熱淚地喚醒他,呼喚八號的意誌失敗,被迫自保重殺掉他,那不僅僅會?哭,說不定還會?哭得很慘!
【相遇!七號與八號(已死)!】
七號依舊站在樹上,鏡頭每次拍到她,她似乎都站在高處,在看到八號時,她的唇邊漾出了一抹動人的微笑。
阿基心有不忍地低下頭:她是不是忘記了八號已經死去?但這分明是通知過的,或許……她是不願意承認吧。
他聽到右邊的小光頭低聲念著?什麼,也不嫌他吵鬨了,而且他低下頭,也是因為擔心自己受到七號外表的影響,忍不住為了她和觀眾席叫板——他可能真的做得出來。
眾人期待的哭戲要到了嗎?
可熒幕上發出的巨大轟鳴聲蓋過了觀眾席上的聲音,甚至吵得阿基的耳邊都嗡嗡的。
他猛地抬起了頭,隻看到煙塵滾滾中,八號那小身板被打得向後飛退,險而又險
地停在了邊界處。
這裡的“邊界”是這樣的,那是表麵上看怎麼也走不到的地方,實際上在靠近到一定程度後,參賽選手就隻能在原地踏步,然而經過投票,邊界在縮小,所以本來對他們來說無害的邊界會?向內逐步緊縮,甚至將參賽者吞噬進去。
阿基莫維奇也不知道被“吞噬”後會是什麼樣子,說不定是直接退賽呢?
“啪”,一塊石頭從八號的正上方飛躍而過,被邊界吞噬,就此消失。
但當前的鏡頭是懟在八號後方偏上的位置,那塊石頭就像是直接被拋出熒幕,打在了觀眾們身上似的,阿基皺了皺眉,聽到觀眾席上一片噓聲。
“剛剛那塊石頭是十一號扔的,”他右邊的小光頭小聲說,“你好,我是在幕後打雜的臨時工。”
“十一號也到了嗎?”阿基同樣低聲道,“我之前沒看到過你,你打雜多久了。”
小光頭淺笑了一下:“我也是才來,剛剛進來還找不到位置,還好這裡可以坐。”
阿基還想說什麼,手中的平板又跳出了一個投票。
[匿名發起投票]要強化八號嗎?
他僅僅看了一眼,就發現“要”這個選項的選擇人數在飛速提高?。
不過……
“七號直接和八號打了起來?”
他是在自言自語,卻被身邊的小光頭聽到了,於是對方也盯著屏幕,動了動嘴巴:“七號看到八號的那個瞬間,一點都沒猶豫,就對著?八號出拳了,還說‘讓死者的屍體活動起來非常惡心’,幕後操控的員工一定是要扣工資了。”
是啊,這明顯就是八號“扮演”地不對,但參賽成員們簽訂協議參加這檔節目,他在“死後”根本不是在扮演,而是借出身體讓幕後們操控,結果幕後分析性格分析地不對,第一眼就被七號看了出來,讓觀眾們不滿意了,不扣他的工資扣誰的?
阿基也有些心酸,因為他知道……看不到七號哭,觀眾們是不會?同意的,甚至可能相出些彆的討厭的法?子。
現在則是觀眾們覺得被打臉了,所以不想讓八號直接被七號弄死,給他開?個掛,先?把七號這個打臉觀眾的家夥打個半死……
“七號怕不是要不好過,”阿基和小光頭分
析道,“她本來可以靠臉和關係站到最後的,但現在就真要靠實力了。”
“對啊,”小光頭咂嘴,“這個節目一點都不公平……”
阿基:“噓——小聲!不公平不是很正常,這是節目嘛,又不是真的比賽,大家隻想看爆點,誰想看公平的比賽啊?”
受到強化的八號重新站了起來,而七號與十一號站在了一起。
八號的身體多處受損,不過他是一具屍體嘛,根本不會?有痛覺,如果八號清醒著?,估計也會?高?興自己能多出場吧,在七號表現拉胯的情況下,他多出場多曝光,說不定能起來呢?
十一號抬手輕輕掩著自己的腰,他和七號站在一起能獲得顏值的平方加成,阿基自己看著?,都舍不得他們死了,不過他們就是十二號的墊腳石……咦,等等……
他身體往右邊歪了歪:“喂,你有看到十二號嗎?”
阿基懷疑自己眼花沒看到,而且在他朋友口中,十一號和十二號長得一模一樣……所以鏡頭給十一號也沒問題吧?不過,在阿基眼裡,卻莫名覺得十二號和十一號沒什麼太過相像的地方,他能夠直接看出誰是誰。
小光頭用氣音回到:“沒——有——”
“十二號不是主推嗎?為什麼他不出現?”
小光頭:“為什麼說十二號是這場的主推?”
阿基心頭一動。
“告訴你一個秘密。”
“這還是我參加表演的時候知道的呢……實際上,最後能活下來的人一開?始就定好了。”
“畢竟,這是個不公平的節目,有後台的人,必定會?活到最後。”
“但是,這個節目主打的就是不公平中又有公平,能夠讓觀眾們記住並喜愛的,自然就能靠著?投票的力量硬生生地推上最後那張寶座,對吧?”
小光頭點頭:“就像是第十七期那樣?”
十七期的那位勝利者是個著名的廢物美人,最後一無是處的他能獲勝,算是爆了大冷門,搞得外圍賭場血本無歸。
阿基愣了愣,嘟囔道:“說不定就是十七期之後才開?始內定的呢?”
小光頭疑惑地瞧了他一眼。
阿基:“賭場也是要賺錢的,如果總是爆出冷門,賠得過頭了,他們就要虧本了,但
也不能不爆冷門,所以,他們很可能會在恰當的時候操控勝負,而操控的方法,就是——”
他掃了眼觀眾席。
小光頭了然地點點頭。
阿基看他的表現,沒忍住摸了把這顆腦袋,簡直像被肉乎乎的熊掌薅了一把,小光頭無語地瞧他。
阿基“嘿嘿”兩聲,裝作沒事人說:“你看這場,關係戶就很多。”
關係戶說的是那些有著?親友關係的參賽者,在生死對決中有親友關係,就和在選秀現場說“我家裡很窮很慘,我阿爸得了癌症,我的夢想baba……”一樣,雖然是老劇情了,但還是很有可看點。
而半個賽場上都是十二號的臉,要阿基推斷,勝利者不是“十一號”就是“十二號”。
畢竟,無論是“十二號”取勝的傳統勝利法,還是“我作為複製體取代了本人”的詭譎結果,都挺有意思的,觀眾們一定會?喜歡。
而其他人勝利,就算能力達到了,故事性太弱,沒意思。
小光頭雙手環胸,畫麵上的戰鬥已經進行到激烈處。
就算不去考慮背後的故事性,光是看他們拳拳到肉的打鬥,也很讓人投入,一不小心就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比賽中,忘記這是個自己能影響結果的比賽了,不過——
“七號還真的一點猶豫也沒有啊?”
難道說七號是準備刷“堅毅”的性格特點嗎?在對戰自己最親密的家人時不掉一滴眼淚,在他死後才摟住他的脖子,把他的腦袋放在自己膝蓋上,然後一滴眼淚從眼角緩緩淌過。
而且不能多,不能少,必須隻有一滴,因為堅強的人隻能哭一下,且是無聲無息地哭,最好其他人都沒看到,隻是把這一幕剪出來成為節目名場麵什麼的。
然而以上通通是他們這些觀看者的腦補內容!
七號不僅沒哭,還越打越高?興,不僅高?興,還隨手把來幫忙的十一號打了。
她目光灼灼,好像在享受戰鬥本身,亦或者已經決定掃清麵前的一切,所以毫無後悔之意……她就沒想過說不定能把八號給救活嗎?這是節目的隱藏設定啊!
【如果一位死去的參賽者和一位活著的參賽者一同存活到最後,成為賽場上僅剩的兩位參賽者,活者可以選擇是否
放棄生命。】
你就不嘗試一下的嗎?
阿基滿心無語,又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古怪。
“我真的喜歡這些‘真情流露’的情節嗎?雖然參賽者不知道這是節目,但我們觀眾都是知道的,而且知道真情流露的背景全都是被安排出來的,讓他們哭,讓他們笑,讓他們心中充滿希望,然後就像上帝一樣把希望都奪走……”
他真的喜歡這個嗎?
他自己也搞不懂了。
算了,還是出去抽根煙吧。
阿基在黑暗中躬身走過,踏進了更深的黑暗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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