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小子們玩的當然是他玩剩下的。
勇武,殘酷,瘋狂無序、控製,調/教,靈魂販賣……現在想想,這樣的玩法多麼沒意思啊?
玩弄自己當然比玩弄他人有意思。
他摸了摸鏡麵邊緣的地方,?裡已?經發黑,透出和?外?頭窗縫一樣的色澤。
漢斯甚至想
對著洗手池乾嘔兩聲,可他情緒上來了,這具身體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吐不出來。
“難道是因為?我沒吃東西?”
他握著刀,對著這雙眼睛比劃了兩下,然而沒有視力可不太方便,所以他隻能遺憾地將刀尖向?下滑。
滑到喉口,喉結動了動,漢斯眼中閃過饒有興味的光。
他反手握刀,刀尖繼續下滑——
要不要把“自己”給解剖了呢?
他看向?自己的另一隻手,決定先?劃一條線助助興。
先?從手背,掌心?雖然出血量?大,有時候,出血過多反而影響了美感,手背上畫出花紋會?有意思,有一種被束縛,被迫的感覺。
而一刀劃開掌心?,反而像是在自殘。
雖然他的確在自殘,可不知道為?什麼,他不喜歡彆?人也?這麼認為?——即使這兒沒有彆?人。
漢斯用刀尖在手背上滑動,他的外?套敞開,神情放鬆,他正在挑選?方便的落刀點。
就在他終於挑好時,丟在臥室的手機響了起來。
漢斯眼中劃過一絲不耐。
他的手臂微顫,可手機鈴聲一次次響起,分明是他不接電話就不罷休的樣子。
雖然漢斯有著“?個總是?換身體的家夥”這樣的外?號,但?他不想拖著殘缺的身體去?公司,?太不體麵了,他分明是想到明天是假期,所以才……
手機一邊響一邊振動,他壓抑著怒氣把刀放回,接了電話。
果然,這個點找他的隻可能是公司。
【“快點動起來,今晚全員加班!所有人都得?到……《角鬥者》節目徹底停辦了,我們有機會搶到這個項目,但?現在該出一期節目策劃單,如果策劃通過,《角鬥者》就可以成?為?我們的項目了!”】
【“你們,所有人,都給我動起來!今晚沒有來加班的,全部會被開除!”】
看樣子不去?不行了。
他擰著眉頭,滿臉厭惡地離開了自己的房子。
所有“老板”都是狗屎!
漢斯覺得?自己分明也?能成?為?老板的,但?他到這裡的時間太晚了,雖然他對著所有“年輕人”都是一副,我是個經曆了一年半的老人你們玩的都是我玩剩下的,但?他的確
不是船上的第一批人。
據說,?時候這裡還叫做“船”,而不是“天堂市”,後來人隻知道這裡是一座城市,早就沒機會得?知這兒是船了。
要是我早點上船就好了。
他對著電車玻璃歎了口氣。
在他沒來之前?,未建成?的天堂市還能看出船隻的模樣……
第一批人的生活最為?優渥,後來他們都成?了重要的大人物。
他們說需要光,市長就引來了光,他們說需要經濟,建築和?員工,公司就建了起來,雖然後來有少?部分人因為?暴露了真名失去?了地位、權利甚至一切,不過大部分人,比如漢斯的老板,依舊過得?好好的。
雖然他不知道老板究竟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但?他堅信對方比自己?好。
畢竟比他們後來一步的漢斯就能夠鄙視?些?後來者,生活也?比他們從容許多。
他回到公司,這裡燈火通明,可他是真不想看到它。
天空中的氣球依舊在飄蕩,他眯著眼睛掃過下方的?行字,光線不太明朗——
【歡迎來到天堂】
嘖。
漢斯推門而入。
所有人都在,如果有誰不在,可能是真的沒來,也?可能是換了具身體?
今晚有些特殊,因為?居然有位同事和?他打了個招呼,並輕笑著說:“節目似乎辦不下去?了,你這具身體居然是最後一期節目上的呢,有夠巧的。”
漢斯看了她一眼,並沒有搭理。
不過似乎也?是因為?身體的原因,在他摸魚的時候,老板把他喊進了會議室。
他的老板是個實際上是男人的女人——大概。
總之現在,光看外?貌,他是個女人,體內可能是個男人的靈魂?漢斯也?不知道,說不定換過人呢?
會議室裡人不少?,一個個都美貌地像是在發光,漢斯坐到角落裡,撐著下巴待了會兒,才發現自己沒帶筆電。
嗯……他還是在想老板。
這家夥究竟是男人還是女人呢?
得?看他上船之前?是什麼樣子吧?
他們改變了外?貌,拋棄了身份,甚至故意忘卻自己的名字……漢斯·某愣了愣,舔了舔嘴唇。
這個“某”……究竟是什麼?
他記得?自己似乎
是有家人的,可是有關家人,有關上船之前?的記憶,早就忘卻了。
他隻記得?……
龐大的,一望無儘的,遮天蔽日的黑色向?他駛過來,有個意識朦朦朧朧地說:“你願意開展全新的生活嗎?”
周圍人全都在尖叫,仿佛死神就要來了,而漢斯不一樣,他張開雙臂,想要擁抱死神。
他沒有死,他也?沒有再看到其他人。
他隻記得?自己的名字,但?忘卻了曾經的一切,他果然開展了新的生活。
——連死亡都不被允許的生活。
“神呐……如果這裡的天堂……”他痛苦地捂著額頭。
?天堂就是比地獄?讓人痛苦的存在了。
周圍的聲音很雜亂,老板正敲著桌子說著什麼,可漢斯聽不進去?。
他感覺自己似乎躲到了身體的深處,什麼都不用去?想,也?什麼都不用管了,他斜過頭去?看老板,去?看同事們,他覺得?自己應該是什麼表情都沒有的樣子。
因為?老板和?同事們突然住了嘴,也?一同打量起他來。
你們在乾什麼?
漢斯覺得?莫名其妙……甚至有點眼熟。
這一幕好像見過?在……電車上?
?種眩暈感消失了,漢斯匆匆站起來,隻來得?及擺擺手,就衝到了公司廁所,他雙手撐著洗手池,看著這張陌生的臉。
雖說現在很陌生,可……
“作為?《角鬥者》最後一期的勝利者,”因為?十二號勝利,所以他最終定下的是十二號,“應該會有挺多人記得?這張臉吧。”畢竟是最後一期。
“說起來……這檔節目,似乎是因為?沒有參與者,所以徹底停了?”
怎麼會沒有參與者?
他洗了把臉,睫毛上掛著水珠,眼睛半眨不眨,他抬起手想要擦了擦臉,可這隻手下意識地摸向?眼珠,下一秒就要插進去?。
漢斯動作一頓。
“我忍不住了嗎?”
算了,再忍一忍吧。
他站在窗邊吹風,聽到外?頭每日一次的公告在說——
“請所有市民注意靈魂安全,每日打卡,你們的身份與靈魂是直接綁定的,你們日常使用的所有個人物品,個人財產都與靈魂息息相?關,每個人獨一無二的靈魂都是你
們最重要的資產。”
[是解說的聲音呢。]
“是啊,”漢斯搖搖頭,“是?個解說,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呢,從來沒見過他。”
這次,他也?要失業了吧。
漢斯摩挲著下巴:“他似乎是個很長情的人啊,如果?換了身體,聲音是會發生變化的,可他的聲音從來沒變過,從這個節目開始起就是這樣了。”
他心?中有些感慨地回到會議室,好運的是,老板他們似乎沒有因為?他突然離開而生氣,而且僅僅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他們似乎把計劃商量地差不多,隻要提交給市長就好了。
老板和?同事們的態度都很自然,漢斯也?高興於自己能儘早回去?——誰都不想加班的。
今天又是順利摸魚的一天?
可惜沒有找到合適的眼球,明天再考慮這件事吧。
不過,老板似乎說讓他明天和?他一起去?市中心?會議廳開個會,為?什麼會是他?
漢斯搖搖頭離開會議室,突然心?念一動,在門關閉的瞬間,他回頭看了一眼。
所有人恰好都在看他。
……什麼啊?
是巧合吧,今天好像經常遇到這種事情呢,走到哪裡都這樣,如果這是病症,漢斯覺得?自己簡直像什麼瘟疫一樣。
他搖了搖頭。
說起來,他剛剛是不是在窗邊自言自語了?
——應該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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