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晚宴下的纏綿(1 / 2)

她有點累了,跳了半個晚上,胳膊和腳掌都是酸的。她懶洋洋地抬起頭,覺得眼前的男人有點眼熟。哦,想起來了,昨天在她二哥的辦公室裡好像見過,那位哥哥型的叔叔,或者叔叔型的哥哥。

男人的個子很高,害得她脖子也開始仰得發酸,大眼睛眨啊眨,於燈光之下像漫在泉水裡的兩顆黑葡萄。“唔,”她說,“你太高了,叔叔,你一定很難找到女朋友。”

“哦?”他仿佛短促地笑了一下,從胸腔傳來悶悶的回聲,他不以她的冒犯為忤,說話的聲音帶著成熟男子特有的聲線,漫不經心的,帶著一點點貴族式懶散的腔調,卻並不讓人感覺被忽視,“你說對了,小盆友,難怪叔叔到現在還沒找到肯要我的人。”

此時恰好震聲摟著方青玉舞到了她們旁邊,她扭過頭去衝他們做了個鬼臉,又扭過頭來隨口說,“那你還好啊,可以回去罵你父母,誰讓他們把你生得這樣高?想找個相襯的都比人家難.我就不行,長得不夠好看也不知道該怪誰。”

她說完了身子便一僵,腳步滯了一滯,踩到了男人的腳上去。

“對不起!”她有些窘迫地說。她從未想過隱瞞她是鐘家養女的事,但也從未想到與陌生如斯的人分享。

他當然察覺到了掌下柔軟得不可思議的小小腰身的變化,心下不是不詫異的,鐘家的三兄妹,他偶爾有聽父輩們提起過,因為鐘夫人思念墜地即逝的女兒,便從外麵抱養了一個女孩。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鐘家從未正式對外說起過,便也鮮少有人再提,是真是假,眾說紛紜。

他是她的誰呢?為什麼要突然之間對一個完全陌生的人提到這些?她有些賭氣地閉上了嘴,一直到舞曲完了,她也沒有再開過口,他當然也很識趣。

把她送回鐘氏兄弟身邊,季少傑略略寒暄便走開。

落落覺得胸悶,迫不及待地拉哥哥們出去花園透氣。

……

兄妹三人站在一棵大的香樟樹下,隱在一團樹影裡。深夏了,花園裡並不比室內爽快,沉沉的悶。

木槿花的香味飄浮在空氣裡,從花園外麵,透進來一點隱約的歌聲,一個傷感的男聲無奈地唱:“彆再說是誰的錯,讓一切成灰……除非放下心中的負累,一切難以挽回……”

落落背靠在樹身上,一個勁兒地嚷熱,震文拿著一把侍應生臨時遞過來的小扇子,不停給她扇風。震聲在黑影裡為她抻開裙子,讓風和空氣透進去,多少涼快一些。她一直都很怕熱,也怕冷,冷和熱的時候都喜歡躲起來,藏在有冷氣或暖氣的地方,讓他們和家裡的阿姨找得人仰馬翻。

兩三個人正朝這邊走過,喁喁嬉笑:“ 那鐘家兩兄弟真是極品,家世好便算了,還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的帥,隨便追到他們中的哪一個,讓我立刻死了也甘願……”

“哈,你春心動了?讓你家老爺子去鐘家說親呀!聽說他們至今連緋聞女友都沒有一個……”

“天哪,真的嗎那真算得奇葩了,在這個圈子裡好難得!但是為什麼呢?是不是都怕小姑子難纏啊?我看他們對他家那個妹妹可是好得不得了呢……”

“要我說,他們家那個妹妹長得可真醜,那鼻子塌得喲……嘖嘖……”

“誇你們便誇你們,乾嘛要扯上我呢?我真的就那麼醜嗎?”落落氣鼓鼓地,嘴巴都快氣歪掉了。

她的鼻子並不塌,卻是有點王菲那樣可愛的蒜頭鼻,她心裡一直很忌諱彆人提到她的鼻子,剛走過去的這兩個女人,偏偏卻哪壺不開提哪壺。

鐘震文好笑地用手指去戳她的鼻孔,將它頂得朝天,“寶貝彆氣彆氣,小心鼻子氣歪了,又塌又歪的可真沒人要了。”

“鐘震文!”她扭開臉,跺著腳,眼裡一點光似怒似嗔,心裡卻奇異地湧起一絲異樣,是啊,這樣優秀的哥哥,彆人隻要能得到其中一個的垂青,便滿足了。而她呢?她何德何能,竟能同時擁有他們兩個!頭一次,她感覺她竟是那麼的貪心。也是頭一次,對於遙遠的不可預知的未來,心裡有了一絲模糊不清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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