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據說這樣(1 / 2)

“這就是你電話裡說的那丫頭?”

季老爺子鐵塔般的身影罩著床上一個小鼓包,響亮地問。老人家現在身體沒啥大毛病,就是早些年耳朵被槍炮聲震多了,稍稍有點耳背,本來中氣就足,一說話聲音像打雷一樣。

季少傑怎麼就覺得老爺子看著他的眼神飽含同情呢?

他不高興了,“爺爺,您難道真的不覺得,奶奶,有點太……”他伸出腫得高高的手掌,比了個高度和寬度。

“胡說!”老爺子毫不遲疑給孫子個暴粟!“你知道什麼?那叫健康!沒你奶奶的健康哪來的你!就是熙丫頭那體形也比這小姑娘要好些…… ”

“爺爺……”顧熙站在一旁,趁機嘟著嘴撒嬌。季少傑出去的這會兒功夫,她已經解了癮,此時,舉手投足間已經恢複了平時的風情和嫵媚,精氣神全回來了。這一聲爺爺,吞吐間道出了委屈、嬌嗔,幽怨混合出的複雜味道,讓一直垂頭立在一邊的羅秘書不得不讓深感欽佩。

顧熙沒事常往季家走動,季少傑身邊沒換的女人也就她一個,老爺子總想著她與孫子興許能成,因此,平時對她也是另眼相看的。

但此時,老爺子那犀利的老眼神兒卻一絲也沒有往她身上放,榻上那睡得香甜甜嬌滴滴,打著點小呼的姑娘……老爺子目光一直就沒離開過。

那丫頭,在他眼裡,就普通五四手槍彈匣那麼丁點大,能裝幾顆子彈?孫子電話裡居然說非她不要,非她不娶!

誰的孫子誰知道,這小子,混蛋是混蛋,但長這麼大還從沒這麼認真地跟他說過看上誰家姑娘。

這小子的身體,這麼些年了,看了多少醫生,也沒人給說出個譜兒來。這次,難得他肯親自打電話,搬他出來救人,這姑娘,絕對不是一般人兒。

“你可是打定主意了?”老爺子想再確定一次,“鐘邦立現在勢頭不錯,他老丈人一直給他撐著腰呢。我進來就是問你句準話,如果隻是跟人小姑娘鬨著玩,咱犯不上跟鐘家套交情,卻也犯不上得罪他,趁早想個妥當法子把小姑娘給人送回去。換了誰,養了十多年的姑娘丟了都夠難受的。 ”

季少傑雙手抱胸,一眨不眨看著榻上沉睡中的女孩,眼光珍而重之,斬釘截鐵,形如發誓地說,“人我要定了。”

他的樣子還是透著狼狽,頭發散亂地豎著,眼眶透著黑青,榻邊圍著的幾個人,季老爺子,顧熙,羅秘書,都看著他,他想都不帶想的,就把話說絕了。

他站在那裡的樣子,認真而固執,季老爺子無端端想起,小時候他丟了一塊糖,非說是老保姆偷吃了他的,他哭啊鬨啊,在地上打滾兒,非讓那保姆給他賠。那保姆被逼得沒辦法,拿了新的糖給他,可他卻非要他丟的那一顆。

隻要是他認定的,他就非要到手不可。

顧熙也被他這句話說得呆住了,他是那麼狂傲不羈的人,這些年,身邊的鶯鶯燕燕幾時少過?她以為他隻是在賭氣,跟她賭氣,跟外麵那群人賭氣。 卻萬沒想到,這次他居然這麼認真。

甚至羅秘書也沒有想到,這幾年,她跟在身邊沒少見識她家老板的荒唐,跟著打掩護,也不是一次兩次,這次,她以為也隻是荒唐而已……

“你可想好了!小子,這次可是你自己求的爺爺幫你,可彆想再有下次……決定了,就好好的對人小姑娘。”

得到季少傑毫不遲疑的第二次肯定答複,季老爺子滿意地點點頭,回身對顧熙說:“熙丫頭,少傑這混小子,我一直以為你和他能成,現在,你也聽到了,他現在是死心要對這小姑娘好的了。人是他挑的,是對是錯,我做爺爺的也不能勉強。”

“我聽說,你也是有男朋友的,以後,聽爺爺的話,少跟這混小子來往,彆跟著他瞎混。”季老爺子一直對她是懷著“孫媳婦”期待的。怎能不將她的情況掌握得一清二楚?

顧熙滿臉通紅,一時說不出來。原來,她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事情,竟是人人都知道麼。

*

當鐘氏父子和甘警長推開門進來的時候,諾大的辦公室內,羅秘書站在一旁倒茶,一名女子獨自坐在辦公桌後,大眼睛,高鼻梁,很漂亮,但絕對不是鐘靜言。

“小鐘,你看,我說這屋裡沒有你家的小姑娘吧?”

老爺子站在門後,拿著勤務兵遞過來的紫褐色小茶壺喝水,吸得滋溜滋溜地響。

“這麼重要的事,我這臭孫子還在犯混,說什麼被人找上門來,倍兒沒麵子,不肯給人開門。我心說,鐘部長可是有頭有臉的人,沒個真憑實據,哪裡會這麼冒冒失失就找上來了?部長家裡丟了丫頭,這可是大事,急事,開不得玩笑,這不,被我罵個臭頭,趕緊的讓你們進來看看……” 鐘邦立父子仨人哪裡還能聽得進老人家的囉嗦,看到辦公室內穿著長袖長衫,端坐在辦公桌後的顧熙,滿腔沸騰急湧的熱血猶中被兜頭澆了盆冰水,一下子涼了下來,他們的心,跳得那麼急切,可是,那魂牽夢係的人兒,居然不在這裡!

“爸,那裡還有道門……”震聲不甘心地環視這間辦公室,發現書架牆後一扇與牆壁同色的門半掩著,等不及父親的回答,便搶步上前,要走過去推門。

“震聲,算了!”鐘邦立頹然喝止。

季家老爺子這麼篤定地開了門讓他們進來看,那扇休息室的門又是打開的,並未關嚴,可見,他們要麼是早已做好萬全的準備,好麼,落落就真的不在這裡。

他審視著坐在辦公桌後的女人,桌子寬大,看不出身高,不過,體形與落落確是有幾分相似的,衣著也與剛才員工所述一致……

他強壓下心裡百般失望,轉向季老爺子,不卑不亢地說,“季老司令,是我們唐突打擾了。還請老首長體諒我尋女心切。改天,我一定上門給老首長陪罪。”

“哪裡,哪裡!小鐘,你太客氣了。待你找到你家丫頭,一定要帶著她到我家玩兒……”

季老爺子提到嗓子眼裡的一顆心才算緩緩放下,他是老狐狸,此時還能有什麼好說的,隻有客氣地打哈哈。

“少傑,沒有部長要找的人就直說嘛,推三阻四就算了,看把人部長家兩位公子揍得……你還杵那裡乾嘛?混小子!還不快給鐘部長道歉?”

*

落落醒的時候,一室大亮。

她看了一眼天花板,燈光刺眼極了。忍不住地呻*吟,頭還痛著。

緋色的酒,被撐開脹滿的感覺,清甜的,眩暈的,奇癢難撓的,被衝上雲端的……

紛紛亂亂一一在腦中回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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