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5章(1 / 2)

第三十五章

唐清跟霍頓從訓練場出來後並沒有去醫務室。

霍頓並不喜歡跟軍醫打交道, 非要回家去:“我家裡有藥,吃一點睡一覺就好了。”

“家裡有藥嗎?”她打掃過霍頓的房間無數次了,但卻不記得哪裡見過藥。

“有。”霍頓堅持道。

唐清沒辦法,隻能陪著他回家去了。

柏修斯那邊她沒有理會, 可以說是故意忽視。她並不想在霍頓麵前跟柏修斯吵起來,萬一讓霍頓知道她喜歡過的那個alpha就是柏修斯, 事情不知道會發展成多糟糕。

當然了,她不知道的是, 按她的標準來說事情已經糟糕透頂了。

她跟霍頓出來的時候,柏修斯並沒有攔住他們,隻是在她走過他麵前時對她說了一句。

【我對你很失望。】

失望什麼?

失望她不再喜歡他,還是失望她對他態度的變化?亦或者是失望她找了霍頓這樣一個眾人眼中不合格的omega,並且還想著跟這樣一個人度過終身?她不知道。

可能是因為其一, 也有可能都有,或者以上都不是, 正確答案是彆的。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是時候讓柏修斯真真正正地失望一次了,也是時候讓他開始習慣失望了。

她跟柏修斯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了, 她一切以柏修斯的意願為主的日子也過了太久了。所以柏修斯會認為她這種行為不正常也不奇怪,她自己也覺得不正常。

她甚至連跟對方坐下來有一說一好好談一談的勇氣都沒有,隻想著趕快把自己要說意思說完、要表的忠心表完, 希望柏修斯能夠知情知趣地離開, 也希望霍頓能夠明白她的心意, 真正地敞開心扉來接受她。

她真的特彆想特彆想, 就像在高考時最關鍵的一道選擇題上猶豫不決了許久,最後閉著眼心一橫直接蒙了下去一樣,她不去想什麼結果,隻是單純地想趕快地邁過這個坎兒,過了這折磨人一刻。

之後是好或壞,都留給之後。

沒錯,這種行為是逃避,她承認。

就像她這一個月以來的“選擇性失憶”、從不主動去想柏修斯一樣,都是逃避。

可是她是真的發自內心地希望柏修斯對她也可以這樣,選擇性失憶,不理她,然後在時間的衝刷下等待著,總有一天,他們能夠回到過去簡簡單單的關係,回到柏修斯期望的距離和位置。

她想得很好,但現實並不總是這樣安排。

比如,她知道柏修斯會來H區,卻從沒料到他會直接成這個樣子,跑到了軍營裡來,甚至跑到了霍頓麵前來,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柏修斯會直接挑釁霍頓,想必是已經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了他們的關係。

比如,她總以為自己在麵對柏修斯的時候會鎮定自若,坦然處之,卻沒想到連說個話都沒辦法做到心平氣和,句句夾針帶刺,跟對方針鋒相對。

比如,她連找個好場合,將霍頓正大光明地好好介紹給自己的家人都沒有做到。

她什麼都不想談、什麼都不想做,卻想要問題就這樣迎刃而解。

不怪柏修斯說“對她失望”,她對自己也挺失望的。

她並不“清醒”,不僅不,還糊塗得大了。

一路上霍頓都沒怎麼開過口,他可能是真的不太舒服,臉上沒有一絲平時的溫和和笑意,格外地沉默。他的頭發半紮著,一半散在兩頰。如果不是那兩縷活潑的墨綠卷發,他看起來也許會更冷硬一些。

到了霍頓的鋼筋小樓外,霍頓一抬手,激光掃過,門便打開了。

他拉著唐清走了進去,門在後麵自動關上。

霍頓並沒有立刻去吃藥,而是直接坐到又硬又冷的長鋼椅上,斜靠在椅背上一手虛虛撐著額頭,眼睛微微闔上,一臉疲憊。

“上校,你的藥呢?我去給你拿。”唐清見他一言不發的樣子,以為他真的難受得厲害。

霍頓沒有告訴她藥在哪裡,隻道:“你陪我坐一會兒。”

唐清:“我給你把藥拿來吃了再……”

霍頓又說一遍:“你先陪我坐一會兒。”

說這話時,霍頓的眉頭已經緊緊皺了起來,語氣中的疲憊清晰可見。

唐清挨著他在鋼板椅上坐下,剛挨過去霍頓就握住了她的一隻手。對方的手掌很燙,溫度高得不正常。

“但是……”

她還是想先讓霍頓吃藥,可是話沒有說完,霍頓就把頭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即便是已經渾身乏力了,他也隻是虛虛地靠著,稍微挨著一點,大部分支撐的力量還是在他自己的身上。

可以說,這種虛靠的動作比他自己坐著什麼都不靠更費勁。

唐清對霍頓這樣帶著“示弱”意味的動作首先感到了驚訝,緊接著便心疼了起來。

她摸了摸霍頓稍稍發燙的耳朵臉頰,輕聲道:“上校,如果累的話我們去床上,先吃一點藥降溫吧,好嗎?”

霍頓沒說話。

她又心疼又自責:“都怪我昨晚做得太過了,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