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因此而隱隱猜測,白蘭地酒的身體狀態,恐怕已經非常不好了。
不然之前也不會鬨出失蹤的事情,還折騰得自家派係動蕩。
波本得到了想要的情報,又和西明堂聊了兩句。
他還特地找了個理由,狠狠誇獎了一番小少爺。
然後,他才道彆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站在原地的西明堂,都被誇懵了。
他不知道波本是怎麼了,突然對著他這麼誇獎。
之前的時候,波本雖然也會時不時地誇他,但卻都沒有像今天這麼大誇特誇。
西明堂歪頭想了一會,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波本一定是因為,他今天帶著他們去了科研組的事情吧。
這可是組織裡最機密的地方,身為臥底的波本和蘇格蘭,卻非常順利的進去了,還看到了組織對外隱瞞的研究成果。
這麼重大的情報進展,波本當然會誇他啦。
西明堂想明白了,昳麗精致的臉上,都露出了得意的小表情。
哎嘿,掀翻組織的進程又前進了一步。︿( ̄︶ ̄)︿
西明堂上了樓,先去換了一身衣服,然後拿著野格酒塞進口袋裡的U盤,去了書房進行查看。
裡麵的內容,首先是一個文檔,上麵寫明了琴酒會產生懷疑的前因後果。
琴酒和貝爾摩德等人,在最近的一次清理行動裡,沒有能抓到組織的某個附屬勢力的一把手和二把手,隻抓到了逃跑太慢的三把手。
琴酒讓人嚴刑拷打了這個勢力的三把手,從其口中得知。
逃走的一把手和二把手,在平時的時候,就一直聽從組織內的某個大人物的命令行事。
這兩個人表麵上效忠著組織,實際上是某位人物的走狗。
三把手還說,他曾經親眼目睹到,一把手和二把手偷偷地接觸過當地官方機構的人。
這讓因為沒抓到人而心情不愉的琴酒,瞬間興奮起來。
琴酒就像是嗅到了老鼠的貓,立馬發布下一道道命令,開始追查那位躲在組織裡的大人物。
琴酒甚至認定,這位深藏不露的所謂大人物,就是組織近些年出現損失的最主要原因!
因為三把手的交代,琴酒直接把懷疑目標放在了組織的元老和高層身上。
西明堂看到,U盤裡的一堆照片上,不僅拍到了出行的皮斯克等組織元老,已經被人嚴密監視的景象。
還看到
() 了組織的中立派係和外來派係的首領,這兩位組織高層被人秘密監視的照片。
這讓西明堂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立馬加快翻看照片的速度,果然又在後麵找到了。
中立派係和外來派係裡的主要人物,全都被監視起來的照片。
再往下翻看,西明堂竟然還看到了,組織BOSS派係和他的伏特加派係裡的重要人物,也被秘密監視起來的照片。
然後,西明堂看到了他今天出行的車子,也被琴酒的人遠遠跟著的照片!
西明堂瞬間感覺到全身發涼。
哪怕他知道琴酒極其的多疑,行動力非常的強大,此刻也感到了驚駭。
從審問出那個三把手的口供,到現在還不足4個時啊。
琴酒居然已經部署好了所有的監視行動,隻等著那個組織大人物落入陷阱了。
最重要的是,琴酒竟然懷疑著組織裡的每一個高層和重要人物,在這些人的身邊,全部安排了人進行監視!
這其中,也包括了他西明堂!
西明堂感到一陣的毛骨悚然。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慶幸。
慶幸他今天還好找了宮野明美和宮野誌保,有了正當的理由,才去了科研組那邊。
不然,被暴露出來的第一個人,恐怕就是他自己了!
西明堂僵硬地坐在椅子上好一會,才慢慢地緩過了後怕和恐懼的情緒。
然後,西明堂忽然發現不對。
他居住的彆墅周圍,平時一直都有亡魂在巡邏,警惕有人會對彆墅進行監視或襲擊。
如果琴酒早就安排了人來監視他,那些巡邏的亡魂,早就應該向他彙報了。
但直到現在,西明堂都沒有接到任何的消息。
也就是說,亡魂們並沒有在彆墅外麵,發現有人正在進行監控。
西明堂微微蹙起了眉。
所以,琴酒安排到他這邊的人,隻是負責遠遠地跟蹤他出行的車子?
甚至距離遠到,平時都會輪流跟著他一起出行的亡魂們,都根本沒有注意到被跟蹤了。
琴酒這是什麼意思?
西明堂的心裡有些亂。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琴酒是為了堵住貝爾摩德等人的口,例行往他這邊也派了個人。
實際上並沒有懷疑他的意思。
所以才會隻是讓人遠遠地跟著他出行。
甚至,琴酒可能隻是擔心。
那個被調查的組織大人物,會在被查到後狗急跳牆,對他伏特加出手,所以才派了人過來盯著他的安全。
但是,西明堂又忍不住地多想。
琴酒,真的沒有懷疑過他嗎?
這些年裡,他真的沒有在琴酒麵前,露出過破綻嗎?
西明堂一時間坐立不安,無法冷靜地進行思考。
他在房間裡來回走了幾步,最終還是覺得憋悶,噔噔噔地下了
樓。
波本正好端著一杯果汁從廚房裡出來,似乎是剛剛忙完,正要享受悠閒時光。
西明堂看到他臉上輕鬆愜意的笑容,眼神忍不住有點幽怨。
他在這裡擔驚受怕的,這個臥底降穀零,卻什麼都不知道,還有心情喝果汁呢。
西明堂忍不住走過去,一把奪過波本手上的果汁,咕咚咕咚地給自己灌了下去。
波本一陣愕然。
他和小少爺相處了這麼長時間,小少爺平時的時候,雖然也會傲嬌和任性,但卻一直很有禮貌,很尊重他人。
從來沒做過這樣搶彆人東西的舉動。
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波本,降穀零,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
他並沒有生氣,而是等到西明堂喝完以後,笑著接過了杯子。
然後,降穀零溫和地笑著詢問道:“要不要再來一杯?()”
西明堂盯著他看了一會,有點困惑地歪頭問道:阿透,你不生氣嗎?╳()_[(()”
他可是突然搶走了他的果汁誒。
降穀零輕笑了一下道:“有什麼好生氣的?”
“隻是一杯果汁而已,我可以再去廚房裡拿,還可以也幫你拿一杯。”
廚房裡每天都會備著新鮮的果汁,哪怕小少爺不一定會想起來去喝。
西明堂沉默了一會,喃喃地道:“是啊,隻是一杯果汁而已。”
“搶走了,也就搶走了。”
“又有什麼重要的呢?”
降穀零看出了他的恍惚,微微蹙起了眉。
降穀零不知道這短短的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以至於給西明堂造成了如此大的打擊,讓一向精神奕奕的小少爺,都變得頹喪起來。
降穀零忍不住放柔了聲音,一邊仔細觀察西明堂的神色,一邊出聲問道:“明堂,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西明堂抬眼看向降穀零,忽然問道:“如果你被奪走的,不隻是一杯果汁呢?”
降穀零的心裡一沉,但他帥氣的臉上卻依然神色柔和地道:“比如說?”
西明堂一字一句地道:“自由,快樂,幸福,和生命。”
西明堂說完,就緊緊地盯著降穀零,仿佛固執地想要追尋一個答案。
降穀零沉默了一會。
這一刻,他的心裡冒出了無數的猜測,和強烈的想要試探、獲得情報的職業病想法。
但最終,降穀零還是壓下了所有的情緒。
他神情嚴肅地緩緩開口,說出了最本心的回答:“我會毫不猶豫地去搶回來!”
西明堂脫口就道:“哪怕會被很重要的人殺死?”
降穀零鄭重地道:“哪怕會被很重要的人殺死!”
降穀零其實是個很自信強勢的人,隻是他的強勢,平時大多都用在了工作上。
在人際交往的時候,他露出的多是自己平和體貼的一麵。
但如果
() 真的有人要搶走他所重視的存在(),降穀零絕對不會退步。
他隻會更強硬地反擊回去?()_[((),把自己重視的全部搶回來。
曾經坐在高位多年的經曆,讓降穀零有一種刻在骨子裡的掌控欲。
不會輕易地允許在他的目光所及之處,有事情超出他的掌控。
但在不適合的時候,降穀零也會隱忍住自己的這股掌控欲,不去讓他在乎的人因此而感到困擾和不舒服。
比如說,這位做事情總是超出他的預料的,明堂小少爺。
降穀零一直很想把這位小少爺調查個清清楚楚,但出於對小少爺的好感和尊重,他最終還是忍住了這個想法。
他隻是向上麵遞交了要知道貓貓俠事情的申請,從側麵來加深對小少爺的了解。
在降穀零回答過後,西明堂就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
他低垂著眼睛,長而卷翹的睫毛輕輕顫動,美麗的臉龐上神色低落,就連泛著光的漂亮白色微卷發,此刻似乎也失去了光澤。
小少爺的身上,彌漫著一股強烈的失落、不安和孤獨。
就仿佛是一隻驕傲的小孔雀,被突如其來的暴雨打濕了羽毛,卻找不到避雨的地方,隻能狼狽地在雨幕中踽踽獨行。
降穀零凝視著這樣的西明堂,心中泛起細微的酸澀和心疼。
他不知道小少爺遇到了什麼事情,但這樣孤單不安的小少爺,讓他心軟。
降穀零抬起右手,動作輕緩地揉了揉西明堂的白色微卷發。
然後,降穀零輕輕壓住西明堂的後腦勺,讓小少爺把額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降穀零一隻手輕柔地壓著西明堂的腦袋,一隻手環繞到西明堂的背部,輕輕拍著他的背。
降穀零清朗好聽的聲音,語速低緩地道:“明堂,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麼事情。”
“我隻能告訴你,在這個世界上,不管是什麼難過痛苦的事情,總有一天都會過去。”
“我們或許會遺憾悔恨,但時間總會慢慢地撫平一切傷痛。”
“最重要的是,明堂,你並不是孤獨的一個人。”
“我現在就在你的身邊。”
“我們可以一起走下去。”
降穀零悅耳的聲音,響在西明堂的耳邊。
西明堂沒有說話,也沒有反抗降穀零此刻這個不算擁抱的擁抱。
他把腦袋靠在降穀零的肩膀上,一直沉默著。
降穀零並沒有著急讓小少爺說話,而是一直耐心地輕拍著小少爺的背,溫柔地安撫著。
小廳裡的氣氛安靜而寧和,隻能聽到庭院裡遠遠傳來的鳥鳴聲。
有那麼幾秒鐘,降穀零隱約感覺到肩膀上的衣服,似乎是被淚水打濕了。
但他並不能確定這是不是真的。
因為以他對小少爺的了解,小少爺看似是那種不會隱瞞情緒的類型,但真正傷心的時候,小少爺可能隻會躲起來偷偷地哭。
降穀零隻能繼續無聲地安慰著西明堂。
希望驕傲的小孔雀,最終能找到躲避暴雨的棲息地,再次驕矜地展開漂亮的翅膀,和耀眼的尾羽。
寂靜持續了好一陣。
直到西明堂的手機忽然響起。
西明堂不想動。
他依舊靠著降穀零的肩膀,左手不情不願地掏出手機,拿著手機繞過降穀零的肩膀,舉起來看了一眼。
屏幕上赫然顯示著,來電人——琴酒。
西明堂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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