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穀零沒有說明他會怎麼做。
他隻是叮囑了西明堂幾句,便獨自一人快速離開了彆墅。
西明堂目送著降穀零的背影消失,完全不知道他要去哪裡,也猜不到他會怎麼做。
西明堂隻能按耐住內心的焦慮,按照降穀零的交代,給蘇格蘭、萊伊、基爾,都發去了消息。
通知大家在今天的晚飯前回到彆墅,今晚會有集體行動。
等收到三瓶假酒的回複,小少爺一邊往樓上走,一邊非常記仇地,在心裡給琴酒和組織都記了一筆。
等著吧,他早晚會報複回來的,哼!╭(╯^╰)╮
降穀零開車離開彆墅,一路飆車去了一處安全屋。
他進入安全屋內,打出去了幾個電話,問了不同的問題。
然後,降穀零把那些回答依次寫在了紙上:
「晚上八點,酒吧。」
「今天在和情人逛街。」
「情況一切如常。」
降穀零思考了一會,露出了笑容。
他先給風見裕發過去了兩個地址,一張照片。
然後,降穀零給風見裕也打過去電話道:“風見,帶人去我發給你的第一個地址那裡。”
“然後,把我發過去的照片上的那對男女,在晚上八點以後,引到我發給你的第二個地址。”
“具體應該怎麼操作,你明白的吧?”
電話另一邊的風見裕也,立刻站直了身體回答道:“是的,降穀先生!”
作為已經配合著降穀先生,完成過許多次大型行動計劃的公安警察,風見裕也現在也能自豪地稱呼自己是名精英了。
今天隻是一個引.誘目標進入陷阱的小行動而已,他當然不會讓降穀先生失望。
降穀零滿意地掛斷了電話。
晚上的八點十分。
降穀零給自己做好易容,來到了一家已經開業的酒吧裡。
因為時間還早,此時酒吧裡的客人並不算多。
降穀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吧台邊的目標人物,一名在組織內深受某位高層重用與信賴的骨乾成員。
降穀零微微勾唇,他頂著自己易容後的麵容,化身為這某位高層的一個下屬,走了過去。
降穀零笑著拍了下那名骨乾成員的肩膀,用變聲過的聲音道:“這麼巧,你也來這裡喝酒。”
那名骨乾成員反射.性.地緊繃身體,進入戒備的狀態。
等他回頭看到降穀零易容後的模樣,才放鬆下來道:“是啊,我有時候會過來喝兩杯。”
降穀零直接坐在他的身邊,對著酒保點了兩杯酒。
然後,降穀零對著那名骨乾成員道:“上次的任務,幸虧你過來幫忙,不然那家夥可沒有那麼好處理。”
“這杯酒我請你的,算是謝禮。”
那名骨乾成員頓時高興起來,連帶著他心中對於居然會偶遇同事的最後
一絲疑惑和戒備(),也都隨之消散無蹤。
那名骨乾成員笑著道:之前的時候§[((),你不是也幫過我。”
“大家都在那位大人的手下做事,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降穀零也笑著道:“沒錯,那今晚我們就好好地喝幾杯。”
那名骨乾成員眉開眼笑地道:“來來來,我們正好比一比誰的酒量更好。”
降穀零笑眯眯地答應了。
四十分鐘後。
戴著帽子,穿著打扮有點朋克風的風見裕也,低調地從吧台前麵路過,迎麵走向降穀零所坐的方向。
降穀零抬頭和他對視了一眼,風見裕也立即輕輕地點頭。
降穀零也微微地頷首,隨即,他的餘光瞥了一下走在風見裕也後麵的那對男女。
然後,降穀零稍微提高聲音,對著那名已經醉醺醺的骨乾成員道:“三天後的那個任務,有點難度啊。”
那名醉暈暈的骨乾成員聽到,想也沒想地哈哈大笑道:“難度?沒有任何的難度!”
“大人早就和官方那邊商量好了,我們拿著錢出去基地以後,會有官方的人員假扮我們開車離開。”
“我們則趁機去官方的車上,把財務組的錢送到官方的手上,然後坐著那輛車離開。”
“放心吧,大人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這麼多年以來,我們從來沒有出過意外,這一次就更加不會出事了。”那名骨乾成員一臉醉態地大笑道。
正巧路過降穀零這邊的那對男女,其中的那個男人,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仿佛嚇傻了一樣,僵硬地站在原地動也不動,隻有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名已經醉呼呼的骨乾成員,眼神裡充滿了不敢置信。
男人原本是聽到那句“三天後的那個任務,有點難度啊”,覺得聲音很耳熟,像是組織裡的同事。
所以男人才往這邊走了兩步,想過來確認一下到底是不是同事也在。
結果,他卻聽到了什麼驚駭的消息?!
此時,那名已經醉了的骨乾成員,還在樂嗬嗬地道:“這些年裡,大人在暗中與官方聯手,做了這麼多的事情。”
“組織裡的錢,也沒少偷偷地往官方那邊送。”
“結果琴酒帶著人查來查去,就是查不到大人的線索,哈哈哈!”
“琴酒還是組織的第一殺手,號稱BOSS身邊最得力的獵犬呢,他的能力也就那樣,簡直是個笑話,哈哈哈!”
原本還被嚇得僵硬站在原地的男人,聽到了這句話。
男人之前還是不敢置信的眼神,頓時變得怒火噴湧,顯然已經被惹怒了。
這個混蛋,不僅在暗中背叛了組織,竟然還敢辱罵他的上司琴酒,簡直是該死!
吧台前,降穀零緩緩勾起了唇角。
降穀零仰頭喝下杯子裡的最後一口酒,起身離開。
那名骨乾成員繼續嘲笑了一句琴酒,才看到了同事離開的
() 背影。
他對著視線裡模糊的背影(),醉醺醺地喊道:你、你去哪?回、回來○(),我們繼續喝啊!”
上司就是琴酒的男人,此時已經怒火衝天地衝了上來,一把將那名骨乾成員的頭,狠狠地按在了吧台上。
“咚”地一聲響,那名骨乾成員頓時疼得喊出了聲。
男人憤怒地道:“你還想喝?我親自送你去審訊室裡喝!”
“你、你誰?什麼審訊室,你、你滾開!”那名骨乾成員也不甘示弱,醉著酒和男人扭打了起來。
兩個互毆的動靜和叫喊聲,讓酒吧裡霎時變得混亂起來。
風見裕也看準時機小跑過來,在吧台上留下了一疊錢。
然後,風見裕也拿起降穀先生用過的酒杯,快速地溜出了酒吧。
晚上十點半。
彆墅的客廳裡,西明堂穿著黑漆漆的組織套裝,佩戴著黑底鑲金麵具。
他坐在單人皮沙發上,焦躁地用手指敲著沙發扶手,時不時地就會轉頭去看看落地窗外的庭院。
沙發上,萊伊冷硬帥氣的臉上表情沉靜,他沉默地擦著狙擊槍。
基爾正在最後一遍檢查身上的手.雷、手.槍、匕首,以及耳朵上佩戴的耳機。
蘇格蘭已經收拾好了一切,他注意到西明堂的頻頻轉頭,便出聲安慰道:“小少爺不用著急,波本不會遲到的。”
西明堂回頭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表示明白了,並沒有說話。
就這麼一句話,西明堂就聽出來了,降穀零還沒有把事情告訴蘇格蘭。
西明堂也不好再顯露出急躁,強行控製住了自己總想扭頭看向外麵的動作。
五分鐘後,庭院裡終於亮起了車燈的亮光。
西明堂立刻站起身看向門口。
降穀零很快就推門走了進來,他的目光第一時間尋找到西明堂,對著西明堂眨了眨右眼。
西明堂焦灼了半個晚上的心,忽然就安穩地落進了肚子裡。
嗯,他雖然不清楚降穀零都去做了什麼,但隻要看到降穀零此刻沉穩自信的模樣,就感覺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了呢。
西明堂轉身拍了拍手,示意眾人看向他。
然後,西明堂對著看過來的蘇格蘭、萊伊、基爾,說道:“我們今晚的任務,是暗殺某個國際犯罪勢力在這邊的代表人。”
基爾聞言,悚然一驚。
但是她很快就冷靜了下來,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就仿佛聽到的不是“暗殺”兩個字。
萊伊正在拆分狙擊槍的雙手,微微一頓。
但緊接著他就繼續動作,那張沉靜的臉上,同樣沒有絲毫的神色變化。
隻有蘇格蘭的臉上,流露出了極其細微的詫異。
但是蘇格蘭詫異的,卻不像是今晚的任務是殺人,而是用餘光瞄了一眼走過來的波本。
蘇格蘭感到疑惑,波本眼下的表現,明顯是早已經對此任務知情的,那為什麼
() 沒有提前告訴他呢?
很下一秒,蘇格蘭就把這個疑問壓在了心底,恢複了平時執行任務時的淡定平和模樣。
此刻,三位精英臥底的心情出奇的一致,都冷靜理智到了極點。
對於今晚即將發生的事情,他們在準備臥底工作時就已有所覺悟。
之前,由於伏特加的庇護,他們最多隻需要執行,擊傷目標進行威脅的任務,從沒有真正殺過人。
但是,隻要他們還在組織中,還想要往上爬,這類任務終究是無法避免的。
西明堂觀察到三個人的反應,心裡佩服的同時,心情也更加忿忿和不甘了。
西明堂壓抑住心底的情緒,繼續用宣布的語氣道:“萊伊和蘇格蘭,負責狙殺。()”
我和基爾、波本,會去現場盯著。()”
“如果狙殺出現意外,我們三個人就負責補刀。”
西明堂罕有地嚴肅道:“今晚的一切行動,都要快速和小心。”
“我們絕不能讓這位代表人,將組織的情報泄露給他所屬的勢力。”
“這是琴酒的命令!”
西明堂說到最後,還不忘了暗戳戳地給琴酒拉一下仇恨。
站在西明堂身邊的波本,險些沒有忍住笑。
明堂也太可愛了吧。
一直有意無意注意著波本的蘇格蘭,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
等等,zero你為什麼會想要笑啊?
我們現在可是要去殺人的啊!
蘇格蘭感到了不解和震撼。
觀察力敏銳的萊伊,也多看了一眼波本。
波本自從進入組織後,便如魚得水,晉升得飛快。
現在麵對這種暗殺任務,波本竟然還能輕鬆地笑出來,真是不簡單。
萊伊默默地在心裡,再次提高了對波本的警戒等級。
眾人最後對了一下時間,調整耳機的頻道通話,便迅速出了彆墅,乘車前往目標人物的所在地。
在車上,西明堂和波本仍然坐在一起,基爾坐在副駕駛。
萊伊和蘇格蘭為了方便任務結束後撤離,兩個人單獨開了一輛車。
後車座上,西明堂忍不住伸出手,悄悄捏了捏波本的手指。
波本立刻反手握住西明堂的右手,無聲地安撫著他的情緒。
西明堂:“……”
不是,我就想問問你到底是怎麼安排的,你握住我的手做什麼?
你這個樣子,我沒辦法在你的手心裡寫字了啊。
西明堂猶豫了一下,自己要不要把手抽出來。
但想到降穀零今天在外麵肯定非常忙碌,西明堂就放棄了抽回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