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病人家屬並沒有灰溜溜地走,他們趾高氣昂的帶著一紙傳票再次來到了邢傲飛所在的醫院,當邢傲飛看到上麵的文字之時,隻覺得無比的心累,他看向了得意洋洋的病人家屬,低聲詢問道:“你們想要得到什麼?”
“我們什麼都不要,隻要你當眾承認你是庸醫,隨意給病人用藥就行了。”病人的一個女家屬得意洋洋的說道。
“好,”令眾人始料未及的是,邢傲飛竟然直接答應了,他直接拉著那病人家屬,走到了醫院升旗的廣場上,看著車水馬龍的行人,他大聲喊道,“各位,今天我要在這裡請大家做一個見證。”
眾人見到有熱鬨可看,紛紛停下了步伐,駐足觀看。
那病人家屬顯然沒料到邢傲飛會這麼做,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邢傲飛舉起了手中的法院傳票,對眾人說道:“各位,這是這位病人家屬想要投訴我的
法院傳票,這位病人是一名腫瘤病人,晚期,已經進行了手術,但是卻有了其他器官的轉移,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他們希望我作為中醫能夠給予其較為舒適的最後生活。”
“很明顯,我是一個庸醫,”他冷笑道,“病人是腫瘤患者,我卻隻看到了病人吃不下飯喝不下水的症狀,並用治療脾胃的藥物領病人開始吃飯,臉色相對於之前也好了幾分。所有藥物到了現在是九十八塊五毛的價格。病人家屬覺得我亂開藥,沒錯,我的確開了與腫瘤治療不相關的藥物,這是我的失職,再次我要向病人家屬誠摯的道歉,抱歉,我是一個庸醫。為了表示賠償,我願意賠償一百元錢。若是你們覺得不合適,我可以與你們一起對簿公堂。”
周圍的人群頓時沸騰起來,一個人大聲問道:“醫生,據說人無法吃飯就無法活下去,那麼病人現在可以吃飯了,是不是意味著好轉?”
邢傲飛搖搖頭道:“我說了,我隻是為了提供之後較好的生活質量。而且病人家屬已經認為我在詐騙,所以才會有今天這一出。”
病人家屬大為焦急,她連忙大聲說道:“你這個庸醫,耽誤了我們家人的治療,才隻賠一百塊錢,怎麼可能?”
“那你說讓我賠多少?”邢傲飛冷笑著看著病人家屬。
“怎麼說害我們家人延遲治療這麼久,都應該賠償個三萬五萬吧。”她遲疑著說道。
周圍一片嘩然,很多人都說:“這不是訛人麼,就不奧一百塊錢的藥物讓人家呸三五萬,話說你家人已經死了麼?”那人說話毫不客氣,眾人心中都有一杆秤,自然清楚邢傲飛能夠毫不在意將事情當麵說出,一定有他的理由,而且這病人家屬獅子大開口的模樣,吃相實在是有點難看了。
病人家屬指著那人罵罵咧咧道:“誰讓你在這裡多管閒事的,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人。我們家家人就是因為這個庸醫才會落到如此下場。”
“那就是說還沒死咯,而且聽人家大夫介紹說,病人現在能吃能喝,真不知道你怎麼有臉說出三五萬的賠償的?”那圍觀的男子冷聲道,周圍人一片
附和。
“我可以證明,病人之前的狀態並不好。”邢傲飛驚訝的看去,隻見不知何時,邢傲飛的那個同事,同事也是那個病人的管床大夫站出來,說道,“雖然這件事情有違職業道德,但是若是讓這些違法分子不斷得逞的話,我寧願丟掉自己的工作。”他舉起手中的病曆高聲道,“這裡麵記錄了病人入院後的所有狀況,還有請的外院專家會診的記錄,都可以證實,當時的病患其實已經被診斷為無法救治了。”
“而經過了邢大夫的治療,病人的狀況及各項指標明顯較之前有所好轉。”他大聲說道,“在此時此刻,我違背了病人的隱私權,我願意承擔法律責任。”
周圍圍觀人群一片喧嘩,紛紛指責那名病人家屬,那病人家屬灰頭土臉的撂下了一句狠話:“你等著接傳票吧。”便快步分開了人群,離開了醫院。
邢傲飛的同事最終接受了衛生部門的處分,停職查看,但院長和主任都一再表示,這隻是暫時的,他並不是惡意的散播病患隱私,他們會調用一切關
係來儘快讓邢傲飛的同事恢複職務。
邢傲飛因此與他成為了好友,同事邢傲飛更是因為這件事得到了醫院的大力宣揚,包裝成了小神醫的代名詞,邢傲飛依舊不忘初心,在平凡的崗位上認認真真為大家治病,得到了廣大病人的交口稱讚。
至於那個家屬所謂的傳票,邢傲飛一直都沒看到過,卻看到了病人本人,那天邢傲飛值急診二線班,忽然接到了一個病人,那個病人很是嚴重,據說有腫瘤的臟器多發轉移。什麼藥都吃不下,血管也已經因為長時間的化療,而出現了脆性增大,無法輸液的狀況。
這個病人據說是十分富有,但是還沒有寫下遺產,他的親屬都想要在他的遺產中分一杯羹,故而在其他醫院治療越來越惡化的情況下,再次想到了在邢傲飛手下治療時那難得的好轉。
於是便再次拉著病人來到了邢傲飛所在的縣醫院尋求治療,雖然醫院裡麵的所有醫護都聽說了他們那農夫與蛇的故事,但是礙於規定不能拒收病人,隻能硬著頭皮將病人收治入院。但是均是一致認為這
個病人已經沒有獲救的可能性。
病人家屬哭著鬨著要求邢傲飛對病人進行治療,卻都被院長以及主任攔下,言明到了這種地步,邢傲飛都無法治療。
當邢傲飛再次聽說了這件事情,他微微一笑前往了病人所在的病房,當病人家屬看到邢傲飛時,以為見到了遺產的曙光。他們不斷道歉,並要將邢傲飛之前賠償的一百塊錢還給邢傲飛,邢傲飛抬手拒絕了他們,看了看病人的病情,最終搖了搖頭離開了病房。不再理會身後的呼叫謾罵。
再次回想起這件往事,邢傲飛不由得一陣唏噓,也就是這件事情令他對於藥物格拒這個概念記憶的非常深刻。
“你在想什麼?為何滿臉悲傷?”蚩尤忽然開口問道。
邢傲飛回過神來,笑了笑道:“沒有什麼,隻是想起了一件令人傷心的往事。藥物格拒一般不是指的脾胃問題麼?這個跟亦靈姐有什麼關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