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說上午那個闌尾炎手術的病人對吧,我當時還奇怪呢,病人送來了,身上紮滿了針灸針。我正準備讓人拔了吧,送來的護士卻說你交代了,不讓拔掉。”楊主任嘿嘿一笑,湊近了問道,“說說看,這裡麵究竟有什麼彎彎繞?”
“嘿嘿,想知道,就帶我們進去吧。”吳主
任走上前去,也不說出謎底,就是要讓楊主任急的抓耳撓腮。
楊主任指了指吳主任,笑罵道:“老吳,你就作吧,竟然還瞞著我,你等著,看你下次想要走我們ICU的後門,看我給你開不開。”
“彆啊,”吳主任連忙擺手說道,“一會兒你看到的足以彌補你現在缺憾的心情。相信我,你絕不後悔。”
“行,我就信你一回,我到要看看,究竟你為什麼不讓拔掉那些針灸針。”楊主任跟身後的大夫說了一聲,那大夫拿出了三套隔離服和鞋套,邢傲飛他們換上之後,走近了ICU。
ICU並不像很多人想象中的那般神秘,這裡隻是一個狹小的房間,裡麵擺滿了各種器械,尤其是氧氣瓶以及一些檢測設備,旁邊的一個隔間是醫生護士的值班室,裡麵擺放著幾台電腦,監控著各個病人的生命體征。
不知為何,邢傲飛隱隱地覺得這裡似乎充滿
著死亡的氣息,並不是那種在幻境當中猶如實質的死亡之氣,而是這裡的危重病人行將就木的那種末路感。
這裡沒有病人家屬,隻有病人,即便有著醫護人員無微不至的照料,卻依舊缺失了那種家庭的溫情。邢傲飛他們進入ICU,幾名清醒的病人看向了他們,他們往往無法做大幅度動作,包括扭動腦袋,他們多是眼珠緩緩朝邢傲飛他們移動,當看到不是自己認識的人之後,便會再次緩緩挪開,充滿著木然。
大多數病人都在昏迷之中,對於周遭的事情一無所知,隻有偶爾喉頭的滾動可以看出他們還活著。
“病人就在這邊,”楊主任指了指位於內側的一個病人。邢傲飛看去,正是上午的那個急性闌尾炎休克的病人,那病人的眼珠子直轉,比起旁邊的病人,他顯然要活潑很多,看到了邢傲飛他們,露出了一絲微笑。
“小神醫你來啦。”在白天的時候,他醒來
之時,便看到了自己滿身銀針,雖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是顯然沒有那麼疼痛了,後來做了手術,那個吳主任說給自己進行過麻醉了,做完手術聽送自己來的護士跟ICU的楊主任說什麼自己的身上是針灸麻醉之類的。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是卻很高深的模樣。
又聽說自己的身上的針灸麻醉是這個年輕的小大夫在自己身上紮的,還說這個年輕大夫的中醫非常厲害,他就知道碰到神醫了。
“我可不是什麼小神醫,”邢傲飛連忙擺手。
楊大夫看著邢傲飛問吳主任道:“這個就是那個會針灸麻醉的邢傲飛?”
吳主任點點頭,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張主任卻將他擠開,笑道:“老楊,這是我們科的邢傲飛,厲害吧。”
“要真是針灸麻醉,那確實厲害的緊。”楊主任眼睛發光的上下打量邢傲飛,隨即趴到了張主任
耳邊,小聲道,“不過,確定不是病人的神經受損了麼?”
“我們就是來證實這一點。”吳主任嘿嘿笑道,“而且,邢傲飛還是不是消化內科的大夫,兩說。”
那楊主任對邢傲飛笑道:“來我們這裡吧,我們這裡很多病人疼痛難忍的時候,你上去紮兩針,不疼了,又沒副作用。多好。”
“滾,”吳主任罵道,“怎麼著也輪不到你。”
張主任看著楊主任的眼神中,也充滿了警惕之意。
到了那個病人麵前,吳主任對邢傲飛道:“傲飛,你先將一部分針灸針去掉,看看這個病人有沒有痛感。”
張主任對那病人道:“一會兒邢大夫會將一部分銀針去掉,你可能會感到手術口的疼痛,不過沒什麼事情,之後邢大夫會給你重新進行局部止痛。”
“來吧,沒事兒,俺皮糙肉厚的不怕疼。而且俺到現在還有點不真實的感覺,身上一點不帶勁兒的感覺都沒有,俺媳婦之前說俺肚子上有個大口子,俺都沒感覺,還怪不真實的。”他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邢傲飛點點頭,伸手快速地將一根根銀針拔了下來,待到拔到了剩下三支銀針的時候,病人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豆大的汗水從他的額頭上流下,但他依舊咬著牙,不肯多吭一聲。
邢傲飛立刻住手,他問道:“老大哥,你感覺怎麼樣?是不是疼的厲害?”
那病人點點頭,道:“沒事兒,我還能忍。”
邢傲飛笑了笑,從旁邊護士的手中接過了銀針,快速將銀針刺在了病人的穴位之上。病人臉上的痛苦神色登時便緩解了不少。
吳主任他們臉上露出了驚異的神色,之前他們還不太相信邢傲飛真的會針灸麻醉,但是此刻看來
,的確屬實。
吳主任他們對視了一眼,張主任問道:“老鄉,你剛才針被拔掉的時候什麼感覺啊。”
“疼,真疼,就是肚子上那一塊兒火燒火燎的疼的可厲害了。不過現在沒啥了,就是隱隱地有點疼。”病人心有餘悸地說道。
“看來這是真的,”吳主任看著一旁同樣目瞪口呆的楊主任和張主任道,“老楊,你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楊主任也不客氣,上去在他的胳膊上就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