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了主意,要踩著彆人的肩膀上位,但這種踩,卻不是隨便踩,而是有目的的踩。一定要投人所好,想人所想。此刻,最令眼前這張大人擔心的是什麼,當然是他嫂子的病情,之前倒是聽掌櫃的說了,病人的病情已經有所好轉。但這清平上人卻不信他人話語,而信自家徒弟的判斷。
那酒糟鼻道士的斤兩,他這個做師傅的是最為清楚的。在診斷方麵,一般都是較為準確的。故而他確信,這病人最終都逃不過一個死字。那麼,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如何在病人死亡的前提下,最大限度的賺取利益了。然而,他卻沒料到,今天遇到了一個硬茬子。
原本以為的同道中人,卻隻是將自己的丹藥聞了聞,便立刻說出了自己丹藥中用的方藥,這實在是有點匪夷所思。作為一個方士,他平常也沒少與當朝的一些名醫接觸,並探討一些醫藥方麵的經驗,在
他的印象中,似乎沒有哪位名醫能夠在僅僅是聞了聞味道的情況下,就將藥劑裡麵的主方給說了出來。
的確,一些藥物因為獨特的氣味,而容易被辨識出,但作為方藥,至少有四種草藥組成的方劑,容易辯出其中的一兩種,卻不可能全部辨認出。然而,眼前的青年,卻辨認了出來,還十分的篤定。
清平上人心中一沉,麵色也不如之前的和煦,隱隱覺得,今天恐怕不能善了,他便愈發認真起來:“這位小友說的不錯,卻是回陽救逆湯,但你又怎知我的藥不能救治這位夫人呢?”他抬手指了指躺在床上,略顯疲憊的莫氏。
“嘿嘿,清平上人是吧,你既然能夠配備出回陽救逆湯,相信你應該也是懂的一些中醫方麵的知識的。”他特意加強了“一些”二字,若有所指。“那麼,我且問你,這中醫最基本的治療原則是什麼?”
清平上人不過是一個江湖方士,怎麼會有邢傲飛這種後世通過考試不斷加強理論知識的大學生基
礎牢固,而且,很多概念都是後世一些醫學研究人員加上的,像是什麼治療原則啊,中醫的特點啊之類的,他們這江湖方士怎麼可能會知道。
他蹙緊了眉頭,思索片刻,最終還是不得要領,隻得開口問道:“還請小友賜教。”
“嘿嘿,”邢傲飛笑的很是嘚瑟,張口便來,“自然是整體觀念和論治咯。”
清平上人恍然,覺得這兩個四字詞語對於中醫治療來說很是貼切,但對於邢傲飛質疑他用藥不治病,卻有些不滿:“即便如此,小友為何要說我的藥,不能治這夫人的病情呢?”
“我問你,進行整體觀念和辨證論治的基礎是什麼?”邢傲飛繼續問出了後世總結性的問題。
“基......基礎......那是什麼?”清平上人聽著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感到腦仁兒有點兒疼。
“嘿嘿,當然是四診合參咯。上人不會沒聽說過望聞問切吧?”邢傲飛笑的很是雞賊,他第一次
感受到了自己後世痛苦地背這些條文時,那些搞理論的家夥心中的快感。
“這個我自然是清楚的,但我卻不知道他們是什麼基礎。”清平上人的臉色黑成了鍋底,卻還是強辭辯解道。
“你清楚你還不用?你還直接開藥!!?”邢傲飛張口就將清平上人的話堵了個死死的,表情更是模仿起了張天王電影中的表情——你食屎吧!
清平上人一愣,但依舊是不服不忿,開口言道:“我清平上人,行走世間數十年,治病救人無數,已經練就了相麵之術,故而不需望聞問切。”他高揚起頭顱,一副我根本就不屑於那些方法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