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詩婧左張有望,看了又看,不住地點頭:“這條小路上的風景確實不錯,而且還人煙稀少,不像是其他那些風景區,進入其中,簡直就像是在看人頭。”她看向了邢傲飛,將其上下打量一番,嘴角勾起了一縷玩味的笑容,“真沒想到,你還知道這樣的好地方,說說,是帶著哪家姑娘來這裡浪呢?”
邢傲飛當然知道,這是姚詩婧開玩笑的話語,但他此時卻沒有絲毫開玩笑的心情,所謂觸景生情,不外如是。當他來到了這天蓮山,看到那熟悉的景色,往日的回憶便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自己緊緊地抱著紫煙冰冷的屍體,背後背著小環的屍身,一步一個腳印登上了這天蓮山,他甚至還能記得,小路旁的某支樹枝之上,蹲坐著一隻雪白的大鳥。然而此時,那樹木除了變得高大了許多,那大鳥卻是消失不見了。
“這裡並不是什麼旅遊地點,它的意義要比旅遊勝地,更具有意義。”邢傲飛目光複雜的看著眼
前的無限風光,有些惆悵。
看到邢傲飛眼中的悲傷,姚詩婧有些疑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能讓原本這樣一個充滿著樂觀情緒的人,會露出這樣的表情。這段時間裡,似乎他的身上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啊?
怎麼才短短的兩三天沒見,他的眼神,他的脾性都好想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又究竟是什麼,令他產生了這樣的變化?
但聰明的姚詩婧並未向邢傲飛提出問題,她知道,等到他想要告訴自己的時候,自然會告訴自己。隨著邢傲飛沿著蜿蜒曲折的小路慢慢走上了一座山峰,碧翠的山林似乎在這裡格外的碧綠,即便是耀眼的陽光也無法透過那碧翠的林葉,僅僅能夠通過林葉間的縫隙,在地上投出了斑駁。
“這裡便是青林台麼?真是一個美麗的地方。”姚詩婧開口說道,“而且人煙罕至,若是在這裡開發成為旅遊景區,一定會大受歡迎的。”
“人多了環境便會遭受破壞,到時候,就不見得會有這樣的景致了。”邢傲飛頭也不回的開口說
道。
“嗯,說的也對,人類對於環境的破壞,還是影響太大了,若是不加製止的話,很有可能我們的後代就會永遠都看不到這樣的景色。”姚詩婧點點頭,對邢傲飛的話語表示讚同。
“不過,邢傲飛,你確定不需要找周圍人問問路麼?這樣的深山老林,我們不會迷路吧?”姚詩婧眼見這周圍連戶人家都沒有,周邊更是一副原始森林風光,不由得有些擔心。
“快到了,這裡我不會認錯路的。”邢傲飛淡淡道。“就是這裡了…”
眼前的樹林忽然變得開闊,在這開闊的林間空地之上,豎立著數十座墓碑,墓碑之上筆走龍蛇,書寫著墓碑下之人的名姓,生辰與生平。內容雖然簡練,但卻已經說明出了其對於所處王朝所做的貢獻。
“喂喂喂,我說邢傲飛,你有沒有搞錯,你帶我旅遊,就是來這個墓地麼?你也太會選地方了吧。”姚詩婧很是不滿的大聲說道。
邢傲飛扭過頭來,眼神中滿是悲傷,他的喉
結動了動,終究卻沒有說出什麼話語。
“咳咳咳,你們是來掃墓的麼?”一個蒼老的聲音忽然想起,邢傲飛、姚詩婧二人尋聲望去,卻見在一個墓碑之後,一名白胡子老者的身影出現在了那裡。他的身上,穿著陳舊的灰色中山裝,佝僂的身形仿佛再彎彎腰,就能直接碰觸到地麵。他的手中拿著一直雞毛撣,顯然正在掃除墓碑上的灰塵。
邢傲飛看到那老爺子,連忙躬身道:“是的,老爺子,敢問您是…”
“我姓魏,是這裡的守墓人,咳咳。”那老者每說出一兩句話,便會輕咳幾聲。
“守墓人?這樣邊遠的墓地,還有專門的守墓人麼?”姚詩婧不由得大為好奇,在她看來,這片墓地所處的位置簡直就可以稱之為荒無人煙,本身有墓地就足夠奇怪了,還有守墓人。
“嗬嗬,小姑娘,人生而輕如鴻毛,或重於泰山。輕如鴻毛之人,自然不需要有守墓人。而重如泰山者,則自然有人會為其守墓。咳咳。
在這裡的,都不是簡單的人,他們每個,都
為大明天啟王朝,做出了舉足輕重的貢獻。而她們還都是女子,咳咳…”
守墓老者笑了笑,隨即搖了搖頭接著道,“隻不過,知道他們的人很多,卻很少會有人真正將這些做出了突出貢獻的女子記掛在心上。在所有人的心目中,天下當是男子的天下,女子不過是陪襯作用而已。
即便是天啟皇帝做出了再多的努力,卻依舊無法改變這現實,故而天啟皇帝在臨終前,才會仰天長歎:我欲易天下陋習,卻無奈世人不欲易之,可笑可歎!”
姚詩婧不由得笑了起來:“看來這天啟皇帝還是個女權主義者啊。”
老者聞言,哈哈大笑起來:“天啟皇帝一世出人意料之事做了許多,這隻是其中一件而已,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