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清(1 / 2)

“我草,他說什麼,他和鬱綏情深似海?”

“這哥們兒是gay嗎,鬱綏也是?不是,這才開學第幾天啊,他們倆就談上了啊?”

“這也太囂張了點,當著全校人的麵前表白,這是實驗班那個商訣吧,該說不說,不愧是實驗班,真猛啊——”

一石激起千層浪。

操場上,整個學生會都躁動了,各類猜測的聲音此起彼伏地響起,一片嘈雜,混亂不堪,甚至還有幾個起哄的學生,拍手鼓掌,大聲稱好。

這場升旗儀式,堪稱一中建校以來最糟糕且混亂的升旗儀式。

崔喜軍氣得頭都紅了。

國旗台最東邊,鬱綏吊兒郎當地被學生會的人拎著下台,崔喜軍原本在拔腿追他,追了一半,硬生生停了下來,慌忙趕往靠西的國旗台,試圖阻止商訣再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來。

昨夜的暴雨將紅綠相間的操場跑道衝刷出嶄新色澤,太陽剛升起,地麵上的水窪還沒被完全蒸發,倒映出一片波光粼粼的水鏡,在光下熠熠生輝。

商訣對下麵混亂的場麵毫無所覺,他站在國旗台上,眸光越過底下的層層人群,最終停留在表情鮮活的鬱綏身上。

他今天穿了件淺粉色的t恤,下邊搭著藍色的校服褲,整個人沐浴在光下,襯著灰粉色的頭發,讓他白皙的臉孔都有些失真。

鬱綏好像格外喜歡粉色,商訣將手裡的草稿紙對折了兩下,裝進口袋裡,想到鬱綏昨天那件粉紅色的小香豬睡衣,又看了看校長撲騰著兩條短腿氣勢洶洶地追著他攆的模樣,突然覺得,回國,好像是一個再正確不過的決定。

下次,好像可以問問鬱綏為什麼這麼喜歡粉色。

他將麵前的話筒調高了一點,脊背筆直,氣定神閒的模樣,不像是在檢討,倒像是在領獎:

“我知道,雖然我和鬱綏同學的情誼深厚,結伴外出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這次外出,並沒有選擇到一個合適的時間,也沒有選擇一個合適的地點,才會被匆匆趕來享受生活的崔主任在奶茶店發現。

為此,我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並保證不會再犯。

下一次,我一定會選擇最佳的時間和地點,不被任何人發現,也不會被任何人抓包。”

全校嘩然,崔喜軍氣得七竅生煙,都難以維持臉上的表情,當即擼起袖子往前衝,想要教訓一下商訣。

他早該猜到的,和鬱綏能玩在一起的人,能是什麼好貨,這兩個兔崽子,一個比一個鬨騰,不把這天掀翻了是不肯罷休。

商訣卻壓根不絕的有什麼,他拿著話筒,眸光一凜,不緊不慢地拋出這次檢討的真正目的:

“其次,關於學校最近流傳的一些實驗班倚強淩弱的傳聞,我想連同剛才的鬱綏同學,在此做出簡短的辟謠。”

下方騷動的人群傳來片刻的安靜,就崔喜軍和鬱綏都不約而同凝下了表情。

上周實驗班和體育班打球賽的事情鬨得沸沸揚揚,學校裡都在傳,鬱綏和硬生生把人打到右手骨折,腳踝拉傷,還用強權壓人,逼得體育班的郝毅不敢和班主任到實驗班找朱振要個說法。

崔喜軍原本打算等周一例會結束之後找鬱綏談話,問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但體育班的班主任也是個護犢子的犟種,哪怕郝毅解釋了多次自己的傷和鬱綏沒有關係,她依舊堅信郝毅是被鬱綏威脅了。

在朱振似有若無的推波助瀾之下,體育班的班主任被拱火,鬨著要崔喜軍給鬱綏一個處分,讓他長長記性,還收到了朱振大義凜然的支持。

但鬨得再過,這件事也沒有捅到,崔喜軍一直壓著消息。

是以壓根想不明白,商訣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國旗台上的五星紅旗色澤鮮豔,站在下方的男生麵容清雋,氣質矜貴,他慢條斯理地從兜裡掏出一個手機,對準麥克風,打開了一段錄音——

“不用你催,我今天已經去招惹過鬱綏了,還特地罵了實驗班那群人都是垃圾。”

“他雖然沒吃虧,但肯定也要被學校處罰了。我特地去醫院拍了個假片子,右手手臂被他打到骨折,怎麼著鬱綏也該挨個處分。到時候,他絕對沒法在實驗班裡繼續待下去——”

狂妄的男聲順著廣播的喇叭傳遞到校園的每個角落裡,清晰地砸在每個人的耳邊,讓人想忽視都難。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