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綏側頭瞥了他一下,商訣依舊是一臉平靜的無辜,完全看不到任何一點故意的痕跡。
宋臣年皺著眉,剛想繼續說什麼,門口突然傳來“噠噠噠”的高跟鞋聲。
一臉暴躁的許嵐冷不丁出現在後門,敲著凳子和鬱綏聊天的宋臣年被嚇了一跳,凳子腿往後一歪,直接摔了個四腳朝天。
教室裡出現“咚”的一聲響,大家都驚了一下,再一回頭,剛剛那位在後排眉眼張揚的粉毛校霸已經被許嵐拽著耳朵領走了。
眾人麵麵相覷,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麼,就見許嵐的聲音又從不遠處飄來:“怎麼,商訣,你自己不走,是要我
親自請你?”
大家對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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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嵐來秋後算賬了,便也沒放在心上,轉回身去整理自己一會兒晨讀要背誦的科目。
沒人注意到,中排的位置空了一塊兒,那裡坐著的人是——
趙天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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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晨讀,學生們陸陸續續到班,人來人往,惦念著十七八歲的小屁孩兒要麵子,許嵐難得大發善心地沒在走廊裡數落他們,她憋著一股火,進了辦公室才開始發作,一張嘴,鬱綏仿佛能看見她嘴裡冒出來的火星子。
許嵐:“鬱綏,先前你是怎麼和我保證的,不早退不遲到不曠課,你自己數數,你才堅持了多久,這還沒有一個月呢,你又給我作上妖了是吧。”
她拿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劃拉了兩下,翻到了宋臣年早上發給他的那幾個帖子裡,長指甲在上邊點了點,語氣嚴厲:“你這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給我整個大的是吧。鬱綏,還有商訣,你倆來給我解釋一下,什麼叫打賭離開實驗班?!”
鬱綏低眉順眼了起來。
沒辦法,他在麵對許嵐的時候的確很心虛。
對方不僅是他初中班主任的大學同學兼朋友,還是鬱瑤曾經資助過的學生。雙層身份的加持之下,許嵐火力全開,在上次找他談話時,直接扔出了一遝鬱綏初中時候的成績和鬱瑤曾寫給許嵐的信,裡邊無數次提到,她的孩子,是個很棒很優秀的小孩。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帶許嵐見一見。
命運兜兜轉轉,沒想到十幾年以前的一句玩笑話,竟真的變成了現實。的確是見了,隻是方式不怎麼樣。
想到這兒,鬱綏羞愧難當,突然覺得自己這決定傻//逼又中二,但該說不說,還他媽挺熱血的。
他想了想,隻好弱弱為自己辯解了句:“嵐姐,我真能考得過,不然我也……”
“萬一考不過呢?”許嵐臉都氣的鐵青:“鬱綏,你知道實驗班能提供的教學資源對於一個學生來說意味著什麼嗎?還有你,商訣,鬱綏一個人鬨騰也就算了,你陪他鬨什麼,一個不夠亂還非要湊一對是吧?!”
商訣神色自若,淡淡道:“許老師,這沒什麼,我也可以考得過他。”
許嵐被這兩人氣得腦殼兒疼,剛要出聲教訓,辦公室的門兀地被敲了兩下。
史曉明一臉尷尬地透出顆腦袋來,弱弱說了句:“嵐姐,那什麼,喜軍……啊不崔主任找他倆。”
他指了指正在挨教訓的商訣和鬱綏,這兩人一個比一個站得直,脊梁都不見彎一下,像是兩把掃帚杵在這兒。
許嵐看得直來氣,不禁在心底嗤了聲——
得,這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許嵐擺了擺手,剛打算放兩個人離開,突然擰了下眉,心底湧上一陣不太好的預感,她下意識地覺得有什麼對方不太對勁。
崔喜軍年紀大,平常連手機都不會擺弄,按理說應該還不會這麼早發現這件荒唐事兒,所以,一定是有人在他麵前說了些什麼。
想到這兒,許嵐乾脆和兩人一起出了門,一路上,她腦子裡都亂糟糟的,一直持續到幾人進了級部辦公室,這波預感直接被印證。
這間辦公室並不大,倒是可以稱得上三堂會審。
藍玉良正坐在辦公桌上,紅木的桌子上擺著的保溫杯升騰起白色的濃霧,氤氳開的水汽模糊了他的鏡片。
他身側站著崔喜軍,對方的表情一臉凝重,有些擔心地瞥了眼鬱綏,但也沒能多說什麼。
兩人下首,左手坐著趙天琪和他的家長,這兩人一個怯懦地低著頭,不敢做聲,一個趾高氣昂地打量著鬱綏,眼睛裡充滿著算計。
而右手側,朱振站得筆直,他今天像是特意捯飭過自己,平日裡油膩的短發被洗的乾淨清爽了一些,卻又梳了個大背頭,搭著那副老舊的框架眼鏡,以及臉上諂媚的笑容,總給人一種猥瑣的諂媚感。
而他麵前的沙發上,則坐著一個鬱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
那人姿態優雅,坐得端莊筆挺,穿了一身小香風的套裝,身側放了一個EL的經典款皮包,正端著一套精致的茶盞,慢悠悠地吹著上邊的熱氣。
見到鬱綏的一瞬間,她的臉上綻放出一個極為熱情的笑來,立刻站起了身,朝著鬱綏的方向看去,隻可惜偽裝得再好,卻不見笑意抵達眼底,隻能看得見一派虛偽。
她緩緩道:“小綏,你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