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連載(1 / 2)

“我臉紅個屁!”

鬱綏的狐狸眼瞪得溜圓,著急忙慌地去躲開商訣的手,以至於沒看到身後撞上來的人,被絆了一下,身子往後一歪,險些摔倒在地。

好在關鍵時刻,他被商訣拉了一把,沒摔倒在後邊,結果又因為慣性直直撞進商訣的懷裡,柔軟的發絲蹭過商訣脖頸處的皮膚。

差點撞到鬱綏的男生一臉無措,趕忙道歉:“對不起啊,我剛剛以為後邊沒人,才不小心撞到你,你沒事兒吧?”

商訣的眼睫半垂著,眸光像一泓流動的墨,靜靜停留在鬱綏的身上。

日光正盛,鬱綏微低著頭,蜷曲的發尾打著卷,停留在清瘦凸出的脊骨上。因為側著臉的緣故,商訣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能看到他隱藏在灰粉頭發下的一小截耳垂。

那一點盈白的肉火燒似的通紅,鬱綏的臉又白到幾乎透明,這一點點顏色在他身上,像戴上了個紅珊瑚串子似的。

商訣微挑了下眉,將自己的眸光挪開,落到一臉歉意的男生身上,淡淡道:“沒關係,你先去檢錄吧。”

對方趕忙點點頭,小聲道了聲謝。

等人走遠,商訣這才鬆開了拽著鬱綏牢牢不放的手,臉上的表情很淡,錯落的光影投映在他的臉上,勾勒出幾分清雋的溫柔來。

他散漫開口,語氣透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狎昵:“不是你說,我今天帥的讓人臉紅心跳嗎?”

他歪頭看過來,眼神自然又坦蕩:“可綏綏,你沒有臉紅,所以你這是在撒謊嗎?”

鬱綏被他問的一懵,臉上出現怔然的神色。他的狐狸眼半垂著,纖長的眼睫像是兩片簌簌發抖的鴉羽,襯得眼尾下那顆淚痣都無辜了幾分。

他剛要回答,一抬頭的功夫,才發現自己和商訣的距離極儘,兩人的呼吸幾乎要交錯在一起,帶著獨屬於夏日的灼熱溫度。

他慌忙退後一步,和商訣之間的距離一下子被拉長,中間能隔得下三個人。

商訣抬眼看著他,發現這下不僅是那點兒薄肉。鬱綏整張臉都紅了個徹底,被冷白的膚色一襯,格外顯眼。

他單薄鋒利的眼尾勾起來,身上的冷淡疏離一下子被削弱了不少,商訣眼底滲出些許笑意來,很客氣道:“綏綏,原來你沒撒謊。”

鬱綏這次是真臉紅了,他從小就厚臉皮,哪裡遇到過被人抓著調笑的情況,現下湊在商訣跟前,他覺得自己整張臉都要燒起來。

難明的情緒在心底膨脹,像輕飄飄的氣球懸於天際,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冷不丁爆炸。

鬱綏對這樣的情緒格外陌生,直接炸了毛,他衝著商訣大喊:“閉嘴!”

商訣站直了身,往前湊了一步。

鬱綏色厲內荏地繼續喊,聲音都高了幾個度:“我用的是個形容詞兒,形容詞你懂嗎,不懂就自己回去學,彆一天到晚的用你那糟糕的理解水平,拿我做實驗。”

商訣頭一次看見他這副樣子,有些好奇地盯著他看,他的上

眼瞼掀起來,深色的瞳仁在光下被照得剔透,拽著明白裝糊塗:“是嗎?我以為你在說你自己。”

他的眉眼彎起來,顯出幾分清雋的溫柔來。

鬱綏覺得自己的臉快要燒起來了,眼睛沒個實點,四處亂瞟:“屁,我怎麼可能會臉紅,你以為你是什麼絕世美女嗎,彆人看你一眼就心跳?!”

“我警告你啊,你最好彆那麼自戀,要開屏去彆處開,離我遠點兒。”

他劈裡啪啦地冒出來一堆話,前言不搭後語的,配著這副模樣,很難不讓人懷疑,他是惱羞成怒了。

商訣笑了下,很有眼頭見識地道歉:“這樣嗎,那是我錯了。綏綏。”

雖然是道歉,可他語調裡總是透出幾分散漫的笑意,壓根讓人感覺不到歉意。

可偏偏還有沒眼色的人撞上來,宋臣年拉著史曉明一塊兒,懷裡揣了張巨大的紅色橫幅,笑嘻嘻地來拍鬱綏的肩:“誒,鬱綏,你看我們做的新橫幅,帥不帥?”

這呆瓜原本是想給鬱綏展示一下,誰想到話音剛落,就看到鬱綏轉過身來,兩腮通紅,但表情卻是想要殺人一樣。

宋臣年被嚇得一愣,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問道:“綏綏,你臉怎麼紅成這樣?”

他不說話倒還好,一開口,仿佛觸及到了鬱綏的隱藏機關,對方喘著氣,朝著他瘋狂開懟:“我臉紅?我臉紅個屁!”

“是你的橫幅質量不好,反射出來的光太亮了。”他說完,又瞥了一眼頭頂高高懸掛起來的太陽,雖然知道自己的理由有些離譜,但還是格外嘴硬道:“還有,今天太熱了,我身體好,火氣旺,熱得慌。”

宋臣年慢吞吞地張大了嘴,史曉明抬起眼小心打量著鬱綏。

鬱綏覺得自己但凡和商訣待在一起,腦子都要莫名其妙缺根筋。想到這兒,他泄憤似的解了顆襯衫上的紐扣,隨後拿起桌上的姓名牌,快步朝著1000米的檢錄處走了過去。

留下宋臣年史曉明在原地和商訣大眼瞪小眼。

宋臣年看了眼火急火燎的鬱綏,想了下,還是疑惑地向商訣發問:“綏綏今天這是怎麼了,吃火藥了嗎?”

商訣的眸光一眨不眨地落在鬱綏的身上,漆黑的眸子中釀出零星的笑意道:“可能是吃了番茄吧。”

宋臣年:???

吃什麼玩意兒???

實在搞不懂這兩人在打什麼啞謎。

好在宋臣年是個心眼子大的,當即決定少摻和這兩人的事兒。他拽著自己手裡的橫幅,高高興興地去和康樹實交流想法了。

宋臣年:“老康,你看我這條橫幅,做的威不威武,霸不霸氣?”

康樹實摸著下巴,先看了眼離開的鬱綏,又看了眼眼前的商訣,直覺哪兒不太對勁。

直到宋臣年催他,他才緩過神來,很給麵子地回答:“真絕了哥們兒,你沒看見嵐姐聽見這口號直接遁地走人了嗎,你直接掛上來,不怕嵐姐回來抽你啊?”

宋臣年聞言,偷偷瞄

了一眼教室那邊的方陣,

搜尋一番都沒能看見許嵐,

瞬間放心了不少。

“嗨,運動會嘛,要的就是一個出人頭地。”

康樹實被逗得一樂,又瞄了眼商訣。

商訣自然也察覺到了她的目光,但也沒有在意,隻是閒閒掃了他們一眼,就又收回了眼神,他轉過身,從看台上找到了自己的包,隨手翻了兩下,找到想要的東西之後,心滿意足地跳下了台,朝著鬱綏剛剛離開的方向而去。

操場上的人格外多,學生們熙熙攘攘擠做一堆,混雜著體育老師喊人的聲響,格外嘈雜。

一會兒要進行的比賽是高一年級的男子1000米,要等下場的女子800米結束檢錄之後,才輪到鬱綏這一批高二學生檢錄。是以鬱綏在這個空檔並沒有什麼能做的事情,隻好一個人找了個角落隨意看著人群,靜靜地等待著下一場比賽的檢錄。

頭頂的雲一片稀薄,太陽肆無忌憚地暴露在天邊,光線明亮而刺眼,帶著灼人的溫度,硬生生叫人逼出一層潮濕黏膩的汗來。

鬱綏將身上白襯衫的袖子折成幾卷,挽在手肘處,大喇喇坐在地上,用手扇著風。

日光靜靜地淌下來,沒入眼底,鬱綏眯著眼,靜靜看著眼前的人,隻覺得有些恍惚。

他已經有很久沒有參加過這種活動了,仔細算一算,上一次參加運動會,還是在初二的時候,那個時候,鬱瑤還沒有被檢查出來癌症,他的家庭依舊維持著一種幸福而美滿的假象。

從後背兀地落下一層陰影,停留了幾秒,鬱綏仰起頭,就見商訣在他麵前徐徐站定。

男生的麵容清雋冷淡,分明的輪廓在臉上勾勒出很淡的陰影。

鬱綏漫不經心掀起眼睫,不是很想搭理這人。

商訣沒想他一樣席地而坐,而是半蹲下身,朝他伸出掌心,裡邊靜靜地躺著一顆粉紅色的草莓糖。

鬱綏挑了下眉,就見商訣垂下眼睫,又將草莓糖往自己的方向遞了下。

“今天的糖還沒吃。”商訣說。

陽光下,草莓糖的透明糖紙折射出瑰麗的顏色,波光粼粼、熠熠生輝,格外好看。

鬱綏沒伸手,他一隻手搭在膝蓋上,懶洋洋地看著對麵的人,狐狸眼微挑,連帶著眼尾下的淚痣也閃著光。

鬱綏:“你過來乾嘛?”

商訣的眼睫半垂著,在眼瞼下的皮膚上投出很淡的陰影。

他簡單思考了一下,口吻認真:“來哄你。”

哄他?

他鬱綏什麼時候需要人哄?

鬱綏晲了他一眼,嗤了一聲,站直身,拍了拍褲子上沾著的灰塵,雙手插進兜裡,閒閒側過臉,頗為挑釁地看向商訣:“我一個大老爺們兒還需要你哄,我又不是小孩兒。”

商訣隨著他的動作站直,掌心依舊攥著那顆糖:“隻有小孩子才需要哄嗎,可我覺得你也需要。”

跑道上的人越湊越多,嘈雜的聲響越發大。

商訣慢悠悠將糖紙剝

開,繼續道:“我也很需要。”

鬱綏一臉見鬼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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