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連載(2 / 2)

大家的品味怎麼突然都變樣了啊!

-

12.11.距離鬱綏的生日還剩下一個星期,所有和他關係好的人都在悄悄地給他準備著,想要給他一個驚喜。

商訣和宋臣年都不例外。

一大清早,商訣推開了教室的門,他昨晚回了趟老宅,陪著老爺子過了一夜,鬱綏回了家去陪狗,順帶著把他家的貓也接了過去照顧。

兩個人難得沒有結伴,商家老宅又離得遠,以至於商訣今天到校格外早。

教室裡靜得可怕,空無一人,帶著早晨特有的寒冷。

商訣像往常一樣,習慣性地站起身想要到熱水間去,後門先他一步,倏地被推開了。

冷氣張牙舞爪地從室外闖入,凝成一團團白霧,圍繞在宋臣年的周圍。他冷著張臉,神色是掩飾不住地燥鬱,眼睛焦急地在教室裡巡視了一圈,看到了自己想找的人,微微鬆了口氣。

商訣和宋臣年的關係並沒有那麼好,也無意打探彆人的隱私,他側過身,剛想出去,卻猛地被人叫住:

“商訣。”宋臣年喊他,嗓音急切。

商訣側目,有些疑惑地盯著他,不明白宋臣年找自

己有什麼事。

宋臣年深吸了一口氣,從包裡拿出了一張燙金的邀請函,氣得手腕都在抖:“我這麼早過來是想問問你,你和商爺爺受到這封邀請函了嗎?”

這封邀請函通體呈白色,在周圍鍍了層燙金的花邊,看著奢華,但款式普通,一看就是隨意挑選的大眾款。

商訣沒見過這東西,理所當然地搖頭。

宋臣年見狀,眉頭皺的更深了些,他狠狠地咬了下牙,把邀請函塞進了商訣的懷裡,語氣冷然;“你自己看。?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商訣壓下心底的疑惑,接了過來,隻見裡邊的扉頁上寫了一行字——

尊敬的各位親朋好友,茲定於12月18日,晚上七點鐘,為犬子鬱綏舉辦十八歲生日宴,誠邀您的光臨。

商訣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轉過頭,對上宋臣年的眼睛,沉聲問:“鬱綏知道嗎?”

宋臣年搖頭:“我旁敲側擊過了,他不知道。鬱綏要是知道了,昨天晚上就會鬨到宋朗華跟前了。”他從來沒有一刻這麼生氣過,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忍不住唾罵道:“宋朗華這個牲口,他明知道鬱綏因為他一直沒再過過生日,還要趕在18歲的時候惡心鬱綏。”

“先斬後奏,邀請函發出去,鬱綏本人卻不到場,他這是擺明了給鬱綏下套,把他架在火上烤。誰不知道阿姨的股份都轉走給了鬱綏,就等他十八歲之後生效……鬱綏現在還在上學,董事會都快被宋朗華架空了……”

宋臣年越說越氣,一腳踹上了牆角,恨不得把宋朗華拉出來鞭屍。

商訣聽著他的話,臉色也越發難看,他的唇線抿成一條緊繃的直線,艱澀詢問:“鬱綏為什麼不願意在過生日了。”

宋臣年深吸了兩口氣,不知道這種事情該不該告訴商訣。

雖然這事兒鬨得半個圈子都知道了,但畢竟直到真正內幕的人少之又少。

見宋臣年三緘其口,商訣低垂下眸:“你如果不告訴我,我隻能自己去問他……”

那簡直是在鬱綏的傷口上撒鹽,宋臣年猶豫再三,還是決定說出來:“他爸出軌,你應該都知道……但應該不知道,是在鬱綏生日的時候抓到的。當時鬱阿姨在醫院,鬱綏被魏穎騙去參加了市裡的英語競賽,兩個人以為萬無一失,才在家裡鬼混……”

“沒想到,鬱阿姨著急回來給鬱綏過生日,直接撞上了,也是因為這件事,她的病情直接惡化了,最後也沒能活下來……”

“鬱綏一直覺得這是他的錯,怎麼可能還願意過生日,就連我送他生日禮物,都得悄悄藏起來,等過了他生日那天再送出去。”

“本來鬱綏以前是很喜歡過生日的,阿姨還會給他製定各種主題……都怪宋朗華這個王八蛋,他媽的。”

校園裡,陸陸續續有人走了進來,眼見著已經有實驗班的人走進了教學樓裡,宋臣年顧不得吐槽,長話短說:“我今天這麼早跑過來偷偷聯係你,就是想讓你和我一起,勸勸鬱綏,讓他一定得去赴宴,籠絡一下董事會那群老東西,

不然鬱家的產業全都落在宋朗華的手裡,鬱爺爺死不瞑目不說,我怕鬱綏承受不住這個打擊,又出事。”

商訣的手陡然收緊,他思索半晌,又重新拿起了那封邀請函,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問宋臣年:“你能大致確定宋朗華的邀請名單嗎?”

宋臣年滿臉狐疑,但還是點頭:“可以是可以,但你要這個東西乾什麼?”

商訣將手裡的邀請函捏成了一團,眼底的暗芒閃爍;“既然他要借鬱綏來籠絡人心,為什麼鬱綏自己不能?”

“他可以辦生日宴,我也可以辦,再者,真要論起來,我爺爺在東城的話語權,總歸比宋朗華強一些。”

宋臣年沒想到商訣會走這種不同尋常的路子,他瞪大了眼睛,腹誹道,那哪兒是強一些,宋朗華在商爺爺麵前都沒提鞋的資格。

東城壓根沒幾家能看得上宋朗華,不過是看在過往鬱綏外公的份上,才給他幾分薄麵。

“但隻剩下一個星期了,我能托我哥搞定賓客名單,你能搞得定其他的流程嗎?”

這未免也太天方夜譚了,不如讓鬱綏帶著律師,當眾在眾人麵前宣布鬱阿姨的遺囑來的方便。

他問過他爸了,先聲奪人,在所有人麵前拆穿宋朗華的心思,再蟄伏三年,等到時機成熟把公司搶回來,這樣對鬱綏最有利。

還可以在此期間找一群媒體,大肆宣揚一下宋朗華乾過的垃圾事,把這人的臉皮按在地上摩擦,走輿論戰的方式也不錯。

宋臣年在這邊盤算,商訣在腦海之中飛速計劃,兩人的計劃大相徑庭,但還是在最短的時間裡達成了共識。

先把人搶過來再說。

至於其他的,錢砸下去,起碼也差不到哪兒去。

宋臣年頭一次對商訣沒有了意見,還和他站在了統一戰線上,兩個人沒日沒夜地湊在一起,恨不得壓榨乾淨所有的空閒時間。

…………

七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足夠讓兩個相看生厭的人關係突飛猛進。

商訣和宋臣年的關係融洽了不少,沒再像以往一樣針鋒相對,張嘴就是火藥味了。

鬱綏對此倍感欣慰,看宋臣年甚至有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錯誤感覺。

這天上課,商訣破天荒地在課上睡了過去,男生弓著脊背,一直手支在臉側,濃墨似的發垂下來,遮住了眼前的光影,他睡得格外沉。

講台上,許嵐的臉色並沒有那麼好看。

鬱綏趕忙把人撞醒,臉上是止不住的擔心。

好再商訣很快恢複了清醒,台上的許嵐點到為止提醒了他幾句,也沒再多說什麼。

從上周末開始,商訣就請了假,沒繼續在寢室裡住。

他回了老宅,才發現商爺爺摔傷了腿,行動不便,偏生老爺子死要麵子,擔心商訣還在鬨脾氣,硬生生憋了一個多星期,商訣頓覺愧疚難當,直接請了假,每天奔波在學校和老宅之間。

一周下來,肉眼可見的疲憊。

鬱綏瞥見他眼下的烏青都重了一倍不止。

好容易捱過了這堂課,商訣徑直趴在了桌子上補覺,神色懨懨。

教室裡太吵,他來回翻了幾下都沒能成功入睡,鬱綏見狀拍了拍他的頭,小聲同他交代:“你最近也彆太累了,實在不行,給商爺爺請一個護工,幫襯著點,不然你白天還要上課,實在是有些耽誤。”

他說著,從書包裡摸了包速溶咖啡,泡好了之後遞在了商訣的手邊。

咖啡的苦澀香氣逐漸蔓延開來,商訣揉了下眉心,驅散了腦海之中的困倦,依言點了點頭。

桌沿下,他熟門熟路的找到了鬱綏的手,牽了上去。

四周都是人,鬱綏的心臟跳的飛快,他小聲警告他,“商訣,你收斂一點。”

男生困得眼角濕潤,捏了捏他的指尖,似是在示弱:“綏綏,牽一會兒,就當給我衝個電。”

鬱綏無言,隻好任由他動作。

虛虛遮掩的寬大校服之下,相貼的掌心溫度滾燙,商訣的手指微蜷,緊扣著鬱綏。

力道之大,好像在握著他的餘生。

距離鬱綏的生日僅剩下最後一天,所有的流程他都仔細核對了一遍,再三檢查,絕不可能又一點失誤,隻等著主人公如約而至。

晚自習下的時候,鬱綏照舊收拾好書包,打算一個人回寢室,但出乎意料的,今天商訣沒有離開,而是等他收拾好之後,無比自然地來牽他的手。

鬱綏驚愕問他:“今天不需要回去了嗎?”

教室裡的人走光了,商訣隨手關了燈,眼前的光線陡然消失,滿目昏暗,商訣揉了揉他的頭,語調輕緩:“不用了,爺爺好多了,所以今晚回寢室陪你。”

心臟在胸腔裡慢吞吞地跳動著,一下比一下重,鬱綏慢吞吞地哦了聲,很快又反駁他:“回寢室就回寢室,說的那麼肉麻乾什麼。”

他躲開商訣的手,臉頰微紅,看到商訣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又忍不住威脅他:“不準再摸我的頭。”

商訣笑笑,沒有應聲。

兩人就著空蕩蕩的夜色,遛著操場逛了好一會兒。

小樹林裡的風有點涼,商訣的手卻格外滾燙,鬱綏呼吸起伏間,腰腹繃得極緊,肩膀也止不住地抖。

商訣今天親得好凶。

隻是一個星期沒有接吻而已,鬱綏艱難地呼吸著,發現自己在接吻上的天賦著實不高。

商訣咬他的下唇,舌尖細細密密地舔舐過鬱綏口腔的邊角,隨後不斷深入,又晶瑩的水漬從唇瓣溢出,鬱綏地雙手扯著商訣的衣領,眼睫一片濕濡。

他的嗚咽聲被商訣吞沒了個乾淨,好半晌,商訣一邊掐著他的後頸,一邊湊近親他的眼尾,嗓音低啞:“崽崽,你又忘了怎麼換氣了。”

“好呆。”他捏著他的指尖,眉眼間的笑意揶揄。

鬱綏眼尾潮紅一片,唇角火辣辣的疼,舌尖輕輕掃了下,才發現被商訣咬破了塊兒皮,他斂著眉,咬牙切齒:“我呆

?你要不看看誰呆,接個吻還咬人,商訣,你屬狗的嗎?”

他的舌尖從唇瓣裡探出來一點,微微腫脹,商訣眸色幽深,俯下身朝著鬱綏的臉頰咬了一口,留下了一個明晃晃的牙印。

他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嗓音饜足:“大概是吧,不過隻是你一個人的狗。”

鬱綏摸著自己臉上的牙印,覺得商訣真是病得不輕。

-

晚上回寢室之後,兩個人沒再折騰,先前還抓著他不肯鬆手的人匆匆上了床,就再無聲響,沾了枕頭就睡了過去。

男生眉眼肩的疲態明顯,鬱綏掃了眼他的書包,發現他連昨天的競賽題都沒有刷完,桌上還有一遝草稿紙,鬱綏彎下腰,發現裡邊有幾張的字跡很奇怪,不是數理化之中的任何一項,而是亂七八糟的寫了一堆。

他不由犯起了嘀咕,難道是照顧老人家的藥方?回老宅這麼忙嗎?

他幫商訣整理好一切,看著床上睡得昏沉的人,不免失笑。

但躺在床上的一瞬間,聽到耳畔久違的呼吸聲,困意如海潮般席卷而來,他沉入夢境,也迅速睡了過去。

或許在不知不覺間,他早已習慣了商訣的陪伴。

翌日清晨,天氣出奇的好。

頭頂的天空像塊兒澄澈的玻璃,白雲舒卷,在天際鋪散開來,像是被陽光烤製蓬鬆的棉花。

一早推開門,就看見宋臣年精神抖擻,像隻要去戰鬥的公雞,拿著塊兒鏡子不住地欣賞自己的俊臉。

看到鬱綏進門,這廝飛快收了鏡子,湊過來左右晃了兩下,問他:“綏綏,你看我,今天有沒有很帥。”

鬱綏用嫌棄的眼神瞥了他一眼,戲謔道;“帥不帥不知道,不過知道你馬上要開屏了。”

宋臣年不甚在意地撇撇手,不動聲色地瞟了眼商訣,意有所指道:“你不懂,我今晚可有場硬仗要打。”

鬱綏額頭青筋一跳,福至心靈一般,突然猜到了什麼,他唇角抽了抽,威脅道:“你知道我的脾氣,彆給我搞幺蛾子。”

商訣的眼風瞬間掃了過來,宋臣年渾身一滯,立馬反應過來自己險些露餡,他迅速整理好了表情,皮笑肉不笑道:“沒,是我哥今天晚上要帶我嫂子回家了,我怎麼也得在他跟前認認真真表現一番。”

他這話說得半真半假,晚上的確是要見他嫂子,隻不過是在給鬱綏準備的驚喜宴會上……

宋臣年挺直了胸膛,無聲增加自己的氣勢。

鬱綏狐疑地看著他,按他對宋臣年的了解,在某些事情上,對方絕對不會惹他生氣,於是也沒再多說什麼。

宋臣年見他信了自己的說辭,無聲地鬆了口氣,擔心多說多錯,他隻好迅速轉過身,一整天都沒敢再隨便開腔。

今天是周六,難得放假的日子,課程排得緊湊,幾節大課拚在一起,老師們都懶得講課,直接安排了三場考試,以至於教室裡哀嚎連連,一片淒厲。

放下筆的一瞬間,宋臣年半條魂都沒了,但

還是強撐著爬起來,給商訣施了個眼色。

由他負責把驚喜送給鬱綏,這項任務太過艱巨,他自己難以勝任,還是先去換套禮服,準備閃耀登場算了。

商訣接受到信號,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日暮西山,天色昏沉,夕陽鍍在每個人的身上,好像最深處的內心生長出的柔軟觸手,在周身繪成一層金邊。

兩個人結伴往校門口的方向走去,鬱綏熟稔地想要右拐回家,卻兀地被商訣拉住了手腕。

他不解回頭,夕陽下,商訣的眉眼清雋而溫柔,眼珠剔透而澄澈,帶著少年特有的清朗。

商訣看著他的眼睛,狀似神秘:“綏綏,今天不回家了,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和我一起。”

鬱綏怔住,完全沒有想到還有這麼一出。

現下是傍晚5:40分,時針滴滴滴滴地向前走,逐漸逼近十一點,12月18日。

鬱綏想到了這個日子的特殊性,瞬間明白了商訣的意圖,他臉色有些僵,想要甩開商訣拉著自己的手:“商訣,如果是過生日的話,我想我不需要。”

察覺到他的抗拒,商訣握著他的手腕越發用力,他垂眸看他,異常冷靜:“綏綏,我知道你不喜歡這個日子,那如果,不把他看做生日呢?”

鬱綏的眉眼冷著,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商訣卸了點手上的力道,耐心和他解釋:“這是你降生在這個世界的日子,是你和阿姨建立起血緣聯結、和她成為彼此間最親密的人的日子。”

“你和我說過,小時候每次過生日時,阿姨都會認認真真幫你準備,甚至還會設定不同的主題,所以這個日子,也代表著阿姨對你愛的無限延續。”

“我尊重阿姨,也尊重你,所以,我想在今天,提前一點,完成一點阿姨沒有完成的遺憾,也慶祝一下——我喜歡的人正式邁入成年、走向新的人生。”

“鬱綏,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商訣垂著眸,眼中是小心的試探,但更多的,其實也是惴惴不安。

鬱綏看著他眼底的青黑,抿了下唇,一時之間有些無言,卻也突然明白了這段時間裡他種種異常的行為。

“所以,商爺爺真的摔傷了腿嗎?”他試探。

商訣搖搖頭,和盤托出:“隻是借口,我需要一點時間來準備,又擔心你會發現。”

鬱綏啞然,緊握成拳的手鬆開,眸光穿越過商訣的肩頭,落到遠處層層疊疊的雲上。

時間過得那樣快,卻也那樣緩慢,鬱綏記得,自己過得最後一個生日,是和鬱瑤在外公的祖宅裡,隻有他們兩個人,隻有一塊兒四寸的草莓蛋糕。

蛋糕是鬱瑤親手做的,草莓堆得很高,奶油隻有薄薄一層,外觀上並不那麼好看,就連蠟燭都難以插到底。

但那是鬱綏吃過最好吃的蛋糕,他切了一半,鬱瑤切了一半,一丁點都沒沒有被浪費。

燈火搖曳下,鬱瑤眼中含淚,和他一起許下了願望。

……

原來已經是三年前了。

他眼眶發熱,吸了吸鼻子,問商訣:“那有蛋糕嗎?”

商訣有一瞬間沒反應過來,先前因為宋臣年的話,其實是沒有準備的,但他總惦記著鬱綏喜歡吃甜食,便也偷偷準備了一份,沒想到真的能派上用場。

“有的,隻要是你想要的,全部都有。”

鬱彎了眉眼,微微露出雪白的牙齒:“那就走吧,商訣。”

“我也很期待你準備的驚喜。”!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