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連載(2 / 2)

商訣不知從哪兒弄來一根皮筋,輕輕托起鬱綏的頭發,挑出一縷。

他不會編發,先前靈活的手指在此刻顯得無比笨拙,慢吞吞地分辨著方向,又不斷試探鬆緊,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小辮才勉強完成。

因為是靠近後的位置,辮子並不明顯,商訣將那顆寶石穿在了鬱綏的頭發上,吊在辮子的尾端,有種彆樣的好看。

鬱綏用手指撥弄了一下,墜子晃了兩下,倒是異常牢固,沒有掉下去的風險。他這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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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宴在酒店的第十七層,原先是要提前三個月預定,又極考究客人的身份,商訣廢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定了下來,整個大廳的布置,無一不顯示著矜貴奢靡。

來往的賓客拿著請柬,登上電梯,互相討論著今天的筵席。

“原先聽聞老爺子的孫子是在除夕那天出生的,怎麼會把筵席定在今天,難不成真像當年傳聞的那樣,商家在外邊有了私生子嗎?”

“這怎麼曉得,請柬上隻寫了商老爺子為晚輩的十八歲成人禮慶祝,沒指名道姓,誰能知道為的是哪個晚輩,又是不是為私生子掙個名頭……”

“為私生子掙名頭,嗬,你當誰都是鬱家那個不入流的贅婿嗎,什麼阿貓阿狗也要領回來,平白叫人笑話……”

角落裡,原先好容易混進來,還在與人談笑風生的宋朗華和魏延麵色一僵,臉色極為難看。

原先想著,巴不上商家長孫這棵大樹,另辟蹊徑也是辦法,可萬萬沒想到其餘人也這樣瞧不起他宋家。

“爸,你說鬱綏真的會同意把股份轉讓給你嗎?”魏延揪著衣領,語調憤恨。

宋朗華喝了口香檳,眉頭緊縮:“會的,再怎麼樣,我也是他老子,更何況現在鬱氏已經被我掏空了,就算沒有他手裡的那些股份,董事會裡,照樣還是我說的算。”

“更何況他現在被養成了那副樣子,董事會那群老東西,誰願意任他調遣……”

大廳裡熙熙攘攘,眼看著就要到八點鐘,主人公卻還沒露麵,眾人的好奇心越挑越高,不住地向門口的方向張望。

商老爺子坐在主桌,穿了件暗紅色的唐裝,精神瞿爍,忍不住詢問身側的商佑:“你哥那臭小子人呢,搞了這麼大一個陣仗,卻把客人晾在這兒。”

商佑眼珠子四處亂飄,眼尾彎彎,開始賣乖:“爺爺你說什麼呀,太複雜了,佑佑聽不懂。”

商老爺子絲毫不知道小孫子是在裝傻充愣,擺擺手叫來管家,打算叫人去趟二十一樓看看情況,頭頂的燈光卻倏地滅了。

鬱綏和商訣在侍應生的帶領下到了十七樓,就發現大廳裡一片黑暗,隻在舞台正中央的位置留了束光。

司儀從側麵上了台,講著冗長又複雜的祝詞,大多都是些誇張的讚美。

鬱綏在門外聽到那句“你像春天無聲的雨,濕潤了一整片荒蕪的土地時”,不由耳根泛紅,忍不住去問身邊的人:“彆告訴我,這是你寫的。”

商訣沒什麼負擔地點頭,竟然還有心情反問一句,他寫的好不好。

他們並肩站在闔著的大門前,西裝革履,極儘奢華,腳下鮮豔的紅毯向裡延伸,僅僅是一門之隔,裡頭賓客喧鬨,外頭緊張沉默,鬱綏越看越不對,感覺自己不是在等待18歲成人禮的驚喜,而是在等待自己的婚禮現場……

門內的司儀演講到了尾聲,鬱綏恍恍惚惚,總感覺對方會冒出來一句驚世駭俗的“讓我們歡迎這對新人入場”。

好再商訣並沒有那麼不著調,司儀站在台上,眼神掃向厚重的大門,聲情並茂:“讓我們有請今天的主人公——鬱綏——”

台下的賓客麵麵相覷,有一瞬間懷疑自己聽錯了名字。

鬱綏,不是明天在對麵辦生日宴,先前鬱老爺子的外孫嗎?

怎麼好端端地和商家扯上了關係?

在場的眾人都是人精,哪怕心存疑惑,麵上依舊不顯山漏水。大家鼓著掌,彼此對視一眼,決心要在今晚弄清楚

事情的原委。

畢竟商家這艘大船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搭上的,萬一招惹了,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商佑鼓掌鼓得最起勁,看著被推開的門,商訣帶著鬱綏並肩入場,忍不住發出驚呼聲。

商訣今晚穿了件白色重工刺繡的的禮服,仔細看,上邊的花朵是盛開的繡球,因為是量身定做,極好地勾勒出了他的輪廓,顯得肩寬腿長,格外高挑。

而他身側的鬱綏眉眼穠麗,穿了件級挑人的橙粉色禮服,靠近腰身的地方往裡收了一下,將他的腰掐的極細,那種從骨子裡散發出的矜貴漂亮叫人挪不開眼,像古代歐洲的貴族王子。

商佑咬著唇,有些遺憾,今天為什麼不是哥哥和鬱綏哥的婚禮,這樣的話,說不定他還能跟在他們身後做花童,一家三口,那該有多養眼。好可惜好可惜。

兩人上台之時,宋臣年招呼了三個侍應生,四個人齊心協力將一個五層高、三米長的巨型城堡蛋糕推到了正中央。

鬱綏愣神之際,宋臣年從蛋糕後邊鑽了出來,開了個彩炮。

“Suprise!綏綏!”

紛飛的彩色碎片揚揚在空中飛舞,夾雜著耀眼的金箔,好像一場星河,落了他們滿身。

鬱綏扭頭看向商訣,又看向略顯心虛的宋臣年,心間泛暖,他吸了吸鼻子,小聲朝著宋臣年說:“謝謝。”

他鮮少這樣不好意思,也不知是因為感到還是什麼彆的,宋臣年格外不適應,但想到鬱綏這三年過得淒風苦雨,張了張嘴,沒說出什麼話,眼圈倒是紅了。

“綏綏,從今往後,一切都會好的。不管是什麼,也都會過去的。”

他湊上前,緊緊抱住了鬱綏,說話時竟然還帶著哭腔:“兄弟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綏綏,你還有我呢。”

鬱綏笑著給了他一拳,沒忍住,眼眶一圈也紅了;“你少說這種肉麻的話。”

宋臣年嘿嘿傻笑了兩下,才想起來跟前還有個出了大力的電燈泡商訣,尤為大度地給他讓出來一個身位;“輪到你發表感言了”

商訣無言看他,垂下的眼皮都顯得冷漠。

司儀招呼著侍應生送來了蠟燭,十八根蠟燭以此插入新鮮蓬鬆的奶油裡。鬱綏插完蠟燭,抬眼看向這個隆重又華麗的蛋糕。

真的很高,足有兩三米的樣子,被製作成了歐洲古堡的形狀,層層疊疊的巧克力和翻糖被精細雕刻,連一絲細節都沒有放過,繁複的花紋一層一層往上,下層是大朵大朵鮮豔絢爛的無儘夏堆疊,構成一個漂亮的底座。

這個季節繡球花難活,更彆提無儘夏了,鬱綏心念微動。

十八根蠟燭圍成了一個小小的圈,圓圈正中心是一個粉頭發的小人,旁邊站著一個冷冷淡淡的黑發小人,腳底下還有一貓一狗。

指代性彆提有多明顯了。

隻有宋臣年這個傻子看不出來,還在叫喚商訣小氣,沒把他也填進去。

蠟燭被點燃之前,商老爺子拄著拐杖上了台,商佑緊隨其後,宋臣年的哥哥宋京和也帶著宋父宋母上來,甚至連丁叔都到場了,還特意回家把可樂和co接了過來。

一大群人圍在他的身邊,蠟燭小小的火花映亮了一片空間,火光溫暖而朦朧。

燭火在眼底搖曳,所有人都在他耳邊唱著生日快樂,商佑字正腔圓的美國腔和宋臣年不倫不類的跑調聲融合在一起,有些詭異的詼諧。

鬱綏眼尾濕潤,默默闔上了眼。

媽媽,你看到了嗎,現在依舊有人愛我。

依舊有人會為了我,絞儘腦汁,費儘心思,把我當做生命中最珍視的存在。

所以,我不是那段卑劣愛情結出的惡果。

我是被你、被商訣愛著的,唯一的鬱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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