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連載(1 / 2)

冬日的嚴寒總像是一柄開了鋒的利劍,能清晰地將這般漫長的寒冷注入骨髓,卻也無法阻擋人們相信,春日的溫暖總會回歸。

冬至過去,白晝逐漸變長,偶爾有飛鳥掠過頭頂時,大家總會笑嘻嘻地談論,苦日子馬上就要過去了,等到過年放了假就好。

不過臨近元旦,實驗班這群活寶最近老實得很,沒什麼人整幺蛾子,整間教室幾乎要被濃厚的咖啡香氣填滿,迫使人清醒。

許嵐作為班主任,最近也格外辛苦,連著早起了一個多星期,卻發現自己永遠是最後到的那幾個人之一——每天天不亮,窗外的深色如墨般濃稠時,教室裡就已經早早開了燈,座位上坐滿了人。

大家各自溫書,一部分準備著期末的考試,一部分為1月底T大和B大的冬令營做著準備,都鮮少能看見下課時間有人在走廊裡打鬨。

鬱綏推開門的時候,忍不住吐出了一口氣,屋外的冷空氣順著他闖入,吸入肺部,都會帶來一陣鈍痛。

商訣站在他的身後,擋住了一部分湧進來的寒風,兩人以此落座,前排的宋臣年看過來,一臉的難以言喻。

“你們倆怎麼能湊這麼近?”宋臣年的聲音很小,臉上的表情卻極為誇張。

鬱綏將圍巾解開,十分自然地塞到了商訣的懷裡,皮笑肉不笑:“我們倆是同桌,你說為什麼湊得這麼近。”

商訣將鬱綏和自己的圍巾折疊整齊,全數塞進了自己的書包裡,又引起了宋臣年的一陣驚呼,“你們倆這也太明顯了!”

周遭的人大多在溫書,要麼在小口小口吃著早餐,壓根沒人注意到最後這一排的動靜。

商訣散漫抬起眼皮,意味不明地嗤了聲,“你不覺得你這樣大驚小怪更明顯嗎?”

自從上次生日宴宋臣年知道兩個人在一起之後,極為自動地把自己劃為了鬱綏和商訣的愛情保安這一檔,吃飯要和他們一起,放學要和他們一起,甚至有時候,還要拉著他們一起去衛生間,美其名曰,為他們阻擋崔喜軍的棒打鴛鴦,守護兩個人的艱難愛情。

一開始倒也還好,隻會讓人覺得他有些蠢,但時間久了,彆說商訣,就連鬱綏都覺得他有些煩。

誰家愛情保安會在小情侶鑽小樹林接吻的時候突然跳出來,讓他們遠離約會聖地,避免被抓……

想到昨天的窘況,鬱綏忍無可忍,一腳踹在宋臣年身下的椅子上,挑眉威脅:“宋臣年,你給我表現的正常點,彆一驚一乍的。”

照著宋臣年維護他們倆的方式,都不需要崔喜軍發現了,他們直接能被連窩端。隻有宋臣年這個笨蛋才沒發現,他到底有多現眼包。

“明明是你們兩個太不管不顧了……”宋臣年小聲嘀咕,忍不住轉過身打開了學校論壇的帖子。

首頁飄紅的就是昨天放學時兩人走在操場上的照片,肩抵著肩,頭靠在一起,袖子下的手蠢蠢欲動,以至於地下的評論全都是尖叫聲。

宋臣年每天不僅得

在論壇裡幫忙澄清兩個人的關係,還要向同他索要鬱綏聯係方式的同學堅定地證明鬱綏的性取向,甚至於還要在許嵐麵前和鬱綏勾肩搭背一下……

分明是以前經常做的事情,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他一靠近鬱綏,就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生怕許嵐和崔喜軍趁他一個不注意,直接摧毀了鬱綏來之不易的幸福。

論壇的消息框裡不斷往外冒著紅點,宋臣年頂著個大黑眼圈戳開,就看見了昨天和他大戰三百回合的鬱綏商訣的cp粉,他摸了摸自己日漸消瘦的臉頰,又幽幽轉過頭,低聲哀嚎:“鬱綏,你不懂,你根本不懂我為你付出了多少……”

說完,又哀怨地轉回身,繼續起了自己的偉大事業,隻留下鬱綏拿著本英語長難句分析的卷子,手指攥緊,煩的沒邊。

宋臣年到底是怎麼培養出這種戲精的性格的???他分明記得宋叔叔雷厲風行又不失隨和,阿姨更是溫柔嫻靜……

“你說能不能讓嵐姐換個座位,把他調離出我們身邊?⒙[]⒙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鬱綏放下卷子,頭疼開口。

商訣瞥了還在和人奮戰的宋臣年一眼,言簡意賅,“可能是閒的,你可以找點活給他乾。”

大概是商訣天生就有說曹操曹操到的本事,這天下課時,許嵐風風火火地走進班裡宣布了一個消息——

下個學期開學之後,全體師生就要集體搬到郊區的新校區了,也就是說,這是大家留在舊城區的最後一個月。藍校長的父母就是在一中任教的老師,他在這裡長大,學習,工作,直到現在還在任教,對這片校區有著極為深厚的感情。不僅是他,崔喜軍一乾老教師也都格外不舍,是以大家一拍即合,決定效仿一下隔壁死對頭的附中,準備舉辦一場轟轟烈烈的元旦晚會。

校領導下了勒令,無論節目的好壞,每個班必須報名參加,出一個代表,到時候還要邀請學生家長一起前往大禮堂來欣賞,實現真正的賓主儘歡。

這對許嵐來說,無疑有些頭大,她的藝術細胞一向不太發達,從前帶班也都是充分尊重學生意見,對於這些文娛活動讓大家儘情發揮,自願參加,從不強求。

隻是之前的學生都有個共同的特性,不管是誰,大家都懶,隻想著欣賞欣賞表演,放鬆一下心情,卻從來沒想過自己上場,是以一中的晚會這些年越辦越潦草,簡直成了村門口的草台班子,經常在新年時被附中的學生截圖嘲笑。

班裡的學生是些什麼懶蛋許嵐自己心裡門兒清,她站在講台上,臉上泛著難,剛打算竭力說服一下大家的積極性,參與進入校園活動裡,沒成想還沒怎麼開口,下邊就有人早早舉起了手。

鬱綏支著椅子,狐狸眼微彎,一臉狡黠:“嵐姐,我覺得宋臣年可以上場。”

商訣不是說宋臣年太閒了嗎,所以總把目光放到他們倆的身上,這回交給宋臣年一個重大任務,讓他忙碌起來,也就不至於每天這麼疑神疑鬼了。

商訣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偏頭看過來,眸底的笑意無奈。

至於宋臣年,宋臣年正

趴在桌子上,掰著手指頭計算,今天該去臨幸食堂的哪一道菜品了。

許嵐站在台上,微微驚訝:“宋臣年,你願意統籌規劃這次的節目事宜嗎?”

猝不及防地被點名,宋臣年滿臉驚疑,用手指了指自己,十分不確定:“我?”

他身上沒半點藝術細胞,拉個小提琴被宋父親切的評價為會製造噪音的鋸木工,談個鋼琴被他哥抱著送到了樓下花園裡去種地,轉行畫個畫,滿家的白牆被他畫滿了恐怖娃娃,嚇得他媽連夜搬家裝修,當然,他也喜提了一場屁股開花。

所以在許嵐滿眼期待地看著他時,宋臣年想也不想地拒絕:“老師,我不行,你還不如讓鬱綏上,他會拉小提琴呢。”

先前定在宋臣年身上的幾十道視線倏地從宋臣年身上後移,挪到了鬱綏的身上,大家滿臉期待,顯然對他寄予厚望。

鬱綏沉默了一瞬,繼續添油加醋:“但是宋臣年的創意很好,如果交給他來辦,這場晚會一定能格外出彩。”

鬱綏這話倒也沒說錯,宋臣年這人彆的沒有,鬼點子是一茬接一茬地往外冒,但看前段時間那場運動會就能看得出來。

史曉明坐在宋臣年身側,細細打量了他一番,拍拍他的肩:“我也覺得你當之無愧,可以勝任。”

這樣一個燙手山芋,如果宋臣年不接,又要他這個班長衝鋒陷陣了,這麼一想,其實交給宋臣年也沒什麼不好。

孟傑見大家如此統一戰線,也來了興致,忍不住攛掇:“對啊臣年,我也覺得你能行,你平常不是挺自信的嗎,怎麼這回怯場了,這可不太像你。”

大家樂得看熱鬨,一時之間,幾十隻大鵝齊齊伸長脖子,看熱鬨似的轉向後排的位置。

宋臣年被幾十雙眼睛齊齊盯著,一下子也不太確定起來,他猶疑開口:“我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直到的,文藝晚會這事兒我搞不來……”

“誰準你這麼否定自己的,你能不能行,作為親同學,我們還能不知道嗎?”孟傑給出肯定。

史曉明接連點頭:“就是就是。”

宋臣年懷疑起來,納悶看向鬱綏:“你們彆是在誆我。”

鬱綏率先給出肯定:“當然不是了,”說完,他又瞥了眼台上的許嵐,艱難違心道:“上次你出的創意,不止是我們,嵐姐也很喜歡。”

“再說了,你不是咋們班的班草,總得在學弟學妹們麵前亮亮相啊。”

“對啊對啊,宋臣年,要是你來做這個總策劃,我們班這次的節目一定能豔壓群芳。”

攤子總要有人接,大家樂的看人熱鬨,你一言我一語起來,恨不得把宋臣年捧到天上,贈與他無數的自信。

宋臣年被誇得有些飄飄然,但還是沒有那麼自信,他湊到鬱綏的身邊,小聲詢問:“但我覺得我可能會搞砸誒,你不怕嗎……”

鬱綏拍拍他的肩,眼神在班級裡巡視了一圈,言簡意賅:“人民把你高高舉起,你就要相信,你有這個能力。”

“不

然我怎麼會主動開口,讓你擔此大任。”鬱綏不斷給他加碼:“再說了,不隻是我,就連商訣也覺得你在藝術上很有造詣,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你的表現。”

他用手肘撞了撞商訣,示意他幫自己搭腔。商訣停下手中解題的筆,冰塊兒臉上有些許的裂痕,他想到了當時給鬱綏準備生日宴時對方提出的各種奇葩想法,異常頭痛,但還是違心地點了頭,說了聲:“是真的,我很看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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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臣年尾巴一下子恨不得翹在天上,但還保留了最後的一絲理智,他猶豫試探:“但我負責這件事,我怕大家不願意聽我的。”

史曉明眸光一閃,言辭懇切:“怎麼會,我們班分明這麼團結友愛,大家一定會積極配合你的工作的。”

宋臣年不確定地目光挪向鬱綏,決定給自己拉個墊背的:“鬱綏,你打算參加嗎?”

鬱綏聞言,想也不想地就要拒絕,但剛做出一個“不”的嘴型,對麵的宋臣年緊跟著蹦出來一句:“你要是不參加,我也不參加,我對這些事沒什麼興趣。”

他拒絕的話又硬生生堵在了嗓子眼裡。

回想了一下宋臣年的行事風格,鬱綏想,他最多上台拿個小提琴演奏一首,再不濟就是跟著大家一起合唱,對方總不可能搞個驚天動地的舞台出來。

思及此,鬱綏放下了手,違心地點了頭,做出承諾:“那當然,我一定會支持你,不僅是我,商訣也會配合你的工作,你放心大膽的來做。”

周遭所有人都用期盼和肯定的目光看著他,宋臣年從來沒有一刻被這麼恭維過,他清了清嗓子,擺擺手道:“既然大家都這麼期待我們班在元旦晚會上大放光彩,還極力讓我負責這件事,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大家放心,這次晚會,一定會是我們班拔得頭籌!”

一件極為難搞的事情就這麼被拍板定下,許嵐看著鬨哄哄的教室,心裡的石頭落了地,便也不再過多乾涉,隻交代了兩句用錢事宜,任由這群學生規劃了。

放學鈴聲敲響,大家三兩下收拾好了書包,齊齊結伴朝著食堂的方向過去。

宋臣年在應對這些事情上的確很有責任心,今天難得沒來纏著鬱綏和商訣,而是找了史曉明他們去商量細節。

沒了宋臣年保駕護航每天拽著他的胳膊,對他使用魔音貫耳,鬱綏難得清靜,中午吃飯時,還破天荒多添了半碗。

隻是這時他沒想到,未來幾天之後,宋臣年會給他送一個多大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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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晚上下了課,宋臣年特意提前通知了自己有重要的事情會宣布,希望大家能夠騰出一點時間給他。

聯想到之前落在他頭上元旦晚會的任務,不難想象宋臣年的發表演說的目的。

一中都十幾年沒舉辦過一次正兒八經的晚會了,彆說學生們,就連全體老師都很期待,牟足了勁鼓勵著大家積極參與,鬱綏先前上體育課時,還聽到112班的班長說,他們班的文娛委員為了節目名單絞儘腦汁,恨不得排一場話劇出來。

先前的115班更是製定了大合唱轉變為集體舞蹈的決定,主打一個全員參與,這下誰也不會不滿。

鬱綏前幾天有旁敲側擊地詢問過宋臣年到底準備了什麼,沒想到這廝一臉防備地盯著他,隻一個勁兒地念叨不可說不可說,要保持神秘感,還衝著他眨眼睛,讓他等著自己精彩絕倫的驚世之作。

鬱綏覺得有些迷惑,但依舊保持著一個良好心態。

宋臣年撐死了,不過是像隔壁班搞一個話劇出來,不過按照他的猜測,大抵還是什麼交響樂團之類的節目,甚至有可能在台上表演土嗨味十足的某音熱歌。

在他猜測之際,前排的宋臣年已經三步並作兩步上了講台,這人今天特地挑了件純白的襯衫,還搭配了一個黑色的蝴蝶結,顯得彬彬有禮。

慣常說了兩句場麵話之後,他這才進入正題:“想必大家一定很好奇我準備了什麼節目名單——”

講台之下三十多雙眼睛都亮了,無比期待地看著他,“對啊,你一點消息都沒露出來,肯定會好奇啊。”

“我聽說隔壁幾個班的節目名單都出了,體育班打算跳韓流的舞蹈……”

宋臣年更來勁了,直接打開多媒體,播放了一個PPT,慷慨激昂地進行起了他的演講。

大概是一個超魔幻現實主義的睡夢人大戰白雪公主的故事。

台下同學的表情寸寸龜裂,鬱綏沉默地支手抵著唇,商訣一貫的冰塊兒臉也有了裂痕。

“其實當時你鼓勵他去負責晚會節目,我就猜到要出事……”商訣艱難出聲。

鬱綏闔上眼睛,格外痛苦:“那你當時怎麼不阻止我???”

台上的PPT播放完畢,教室裡陷入了一陣詭異而詼諧的沉默,大家臉上的表情大概是笑著的,但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尷尬。

為什麼宋臣年的劇本裡,小矮人變成了邪惡巫師,白雪公主的後媽變成了仙女教母,還送給了王子一輛南瓜馬車去讓他親吻沉睡中的白雪公主?

“大家有什麼意見可以儘情發表,我可以對這個原創劇本進行小小的修改。”

宋臣年滿麵微笑,對自己交出的作品格外滿意。

這可是他特地為了讓班級裡所有同學都擁有參與感,而特地製作的原創故事,精彩程度堪比《雷雨》,聚焦當下最流行的狗血橋段,一定會受到廣大同學和老師的喜愛。

林曉安坐在最前排,滿臉糾結地看著麵前的PPT,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這個人選是自願的吧?”

她並不是很想參加。

宋臣年大手一揮:“大家放心,裡邊不多不少,正好三十一個角色,我絕對不會厚此薄彼,大家統一抽簽選擇,不會有暗箱操作。”

林曉安沉默了。

孟傑看著上邊扭曲的巫婆麵容,試圖做出反抗:“我覺得,這個舞台劇不太現實,我們班沒有這麼多錢……”

一瞬間,班裡人投向他的目光恍如聖光,他們先前選宋臣年來負責,以

為最多參加個詩朗誦就可以了,怎麼能想到還有這種需要考驗演技的東西。

宋臣年渾不在意:“這點小錢而已,你們放心,服裝和道具我可以包,舞台音響和音源我也找好了,你們大可以放心。”

“再說了,不還有鬱綏頂著嗎?”

鬱綏語氣虛弱:“你怎麼不製定一個全班跳四小天鵝的節目,這樣更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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