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v≦(1 / 2)

“心動了對不對,隻要我經曆過你經曆過的一切,你也無需在這件事上多費口舌,我什麼都經曆過了,一切就都明白了。”

厲行舟看出了厲星極眼中的心動,還在那裡不住的攛掇著。

讓厲星極心中的天平不斷傾斜。

灼灼目光看得厲星極都不好意思起來,“何必去體驗這麼痛苦的事情呢,有些事情隻聽一下描述也足夠了。”

厲行舟聽著厲星極這言不由衷的話,心底發笑。

自己確實是這樣的人,哪怕是遇上極其喜歡的事物,也不好直接表明出來,總要裝上一裝。

端著這派風光霽月的樣子。

實則內裡已經不知道有了多少不堪的想法。

“不真的試一下怎麼會知道好不好呢?你既然想掌控我,就更不應該放棄這個機會才是。”

厲星極聞言看了厲行舟一眼,他越是這樣說,實際上反倒反了過來,自己才是被對方掌控做決定。

不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爭論誰上誰下也沒有太大的意義。

“既然這樣,也不用刻錄什麼陣法,我突然想到了一個法子。”

厲星極說道,“魂體之中自然包含著記憶,不如將我的一部分分割出來直接融合在你的魂魄當中,融合過程中你也能感受到我曾經感受過的一切,如何?”

厲星極承認自己被厲行舟的描述吸引到幾l乎控製不住的地步,但僅存的理智還是讓他有片刻的清醒。

雖然他暫時放棄了直接奪舍的想法,但並不代表他就不能準備一二,若是哪天他改變了主意,他便可推動這一部分的魂體直接奪舍。

“現在就急著神魂交融,會不會有些太著急了?”

厲行舟壓在厲星極上麵,眼睛驟然一亮,仿佛就這麼一句話的功夫,他已經在腦海裡麵過了無數不可描述的事情。

厲星極:“……”

“我以為我剛才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你當真就聽不出我話裡麵的意思?”

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沒有多少理智的嗎?

厲星極印象當中的自己仿佛不是這樣。

“你這麼了解我,怎麼會不懂我想什麼呢?我便是你,我所想就是你所想,至於過去的記憶也不能全然信賴,說不定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你在心中多加美化,實際上與你本人並不相同。”

厲行舟才不管兩人的思維是否同步,反正兩人的身份擺在這裡,這麼一說頓時就將厲星極要說的話給噎了回去。

沒事的時候回憶什麼,直接看他不就好了。

厲行舟這邊已經想到了下一步,“若是你執意要神魂交融,倒也並非不可,隻要你身體能夠承受得住,神魂交融的同時再試一試那雙修功法也未嘗不可呀,我都能——啊!”

厲行舟突然短促的喊了一聲,表情痛苦起來,雙眼緊閉,呼吸都變得斷斷續續。

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了厲星極身上。

厲星極在厲行舟剛才說話的時候,手指在他背上引動靈氣,刻下陣法。

剛才他震驚歸震驚,不過稍稍回過神來,便瞧出厲行舟那點小心思。

分割出部分的魂體融合在他的靈魂之上並非不可,但作為交換就必須神魂交融。

那話裡的潛在意思就是,他可以接受被奪舍的風險,但相對應的也需要極大的回報。

他篤定了厲星極現在的身體並不適合神魂交融乃至雙修,但如果厲星極真的想要用那種方式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他更是大方。

於是厲星極在聽到厲行舟的話越來越沒邊的時候,與其再繼續拉扯下去,還不如乾脆將共感的陣法刻在了他的背上。

隨著厲行舟沉浸在痛苦當中的刹那,厲星極也閉上眼睛,一點點掀開了記憶的封印。

——————

無邊無際的嚴寒順著皮膚一點點的侵入骨髓,帶來的刺痛不斷消磨刺激著神經,加上幽冥之氣的侵擾,人時刻保持著清醒,仿若遭受了千刀萬剮一般。

厲行舟修煉之時一直用的都是最乾脆利落的手段,靈氣粗暴的灌入湧出,無時無刻不在撕裂著骨肉筋理。

損毀,修複,不斷循環往複。

現在此刻他像是感覺不到這天地間還有靈氣存在一樣,渺小宛如一個凡人。

隻能蜷縮在潮濕陰冷的地上。

才不過幾l個呼吸,厲行舟便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然到達了極限。

這是不是因為共感沉入意識當中的緣故,厲行舟的意思明明還是清醒,身體卻完全動彈不得。

連嘗試吸收周圍的寒氣也是不能。

不知在這個狀態中過了多久,久到他已經痛到麻木,突然被人猛的提了起來。

身上的皮肉早就同衣物和那冰冷的地麵凍連在了一起,被提起來的瞬間,接觸到地麵的皮膚被狠狠撕下了一層。

然爾在凍僵狀態下,已經沒有多少血跡流出。

被拖行了沒一會兒就被重重一扔,這時猛然被人揪著頭發強迫的抬起頭。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幾l身華貴的靈衣,然後是那幾l張分外熟悉的臉。

一個個帶著嫌惡,又夾雜著幾l分不易察覺的心虛,耳邊聽著葉成顛倒黑白的話。

“回稟執法長老,厲師兄,不厲行舟他的確是救了我們幾l人,但在撕破傳訊符激發傳送陣法時,明明可以跟我們一同出去,卻隻將我們送出,等到厲行舟再出去的時候,魔道中人已經將殘留的仙門之人屠戮一空,唯有厲行舟安然無恙。

弟子不敢多言,但卻也不能因為這親近關係而對厲行舟多加包庇,這當中著實有異。”

“葉師兄,說這麼多廢話做甚!分明就是他拿著將我們送出去當借口,實則與魔道勾結!”

一旁一道女聲突然開口,厲行舟感受到腦袋稍稍轉動了一下,望過去,不是那日昏迷的薑師妹又是哪個。

此刻卻是一臉憤慨,仿佛他是什麼窮凶極惡的歹

徒一般。

“是呀是呀(),此事若不及時給其他仙門一個交代?(),我問天宗玉骨峰的臉麵又能往哪裡擱。”

另一個昏迷的方師弟也在一旁謹慎說道。

聽到這兒,厲行舟哪裡還不明白。

心中所想與這身體所說幾l乎同步,“嗬,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們不過是為了一個所謂的交代,另加心中的嫉恨之情,便將隻是汙蔑到我的頭上。”

“大膽,到此時你還要汙蔑同門!還不速速認罪!”

“認罪?我憑什麼認罪?”

這具身體一臉桀驁不遜,挑釁的看著在場眾人,“無任何實據,就憑這幾l個小人所言,你們執法堂,又有什麼資格給我定罪。”

“簡直冥頑不靈!拖下去關入水牢之中。”

執法長老一臉嫌惡之色,自是瞧出厲行舟被這番折騰之後根骨儘毀,縱然事情真相有誤,也於事無補。

厲行舟雖是玉骨峰內門大弟子,卻無人與之親近,玉骨峰峰主沈千仞對此事更是從無過問,全權交由執法堂,可見其一無價值,二無背景。

“厲行舟這副脾氣,難怪與厲家不和。”

葉成狀似無意地感歎一句,像是說給被拖開的厲行舟聽,也像是說給執法長老。

話音落下那一刻,隻聽執法長老的語氣愈發冰冷,“縱然不承認又如何,隻消關上幾l日,該說的也就都說了。”

這也是厲行舟意識在這具身體當中聽到的最後一句完整清晰的話。

隨後無儘的痛苦將四周的一切全部遮蓋,在此之後,身體瘋狂的吸收著寒氣,又因承受不住而被迫湧出。

期間還有人曾經再度將他拉出去,不過這身體的視力和聽力已然損傷到不可逆轉的地步,聲音嘈雜混亂,卻無法分辨出當中的內容。

隻是哪怕在極痛之下,也未曾認下一件事。

直到身體所有部分都開始衰敗,厲行舟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感受死亡,努力呼吸,這無法控製胸膛起伏。

強烈的窒息感不斷的帶走他和外界的聯係。

原先避之不及的痛苦,此刻卻成了唯一能夠感受到的東西。

可逐漸的,這痛苦也慢慢減弱,靈魂也仿佛四散開來,一點點的在這黑暗之中無儘的沉淪著。

下沉到厲行舟都要以為自己要永遠留在這個地方的刹那,眼底驟然出現了一道刺目的光亮。

這道光仿佛是一道牽引,將他失去的感覺金儘數拉回。

痛苦、失望、恐懼、怨恨、脆弱、毀滅……

等等一切負麵情緒一同湧入腦海,痛的厲行舟腦袋仿佛都裂了開來,隻能在心底不斷叫囂呐喊著,試圖轉移一點,但這痛意卻源源不斷,不斷侵染著四肢百骸。

可就算如此,厲行舟還是在這一刹那感受到了周圍寒氣的馴服,斷斷續續的調整著自己的呼吸,強撐著身體坐正,一點點引入寒氣。

寒氣所過之處一邊破壞,一邊滋養,凶狠卻煥發出了那最後

() 一點生機。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