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馨被噎了一下,在陳秀麗的注視下,艱難地揚起嘴角:“喬喬這麼有信心,那我當然支持了,希望你彆辜負陳阿姨的栽培。”
陸月喬朝她笑了笑,牽住陳秀麗的手,從方馨身旁走過,一起出了更衣室。
因為是背對著,陸月喬沒有看見方馨朝她投來的陰暗目光,那眼神仿佛淬了毒,要將她從陳秀麗身邊猛地扯開。
要是陸月喬發現了,一定會懷疑,這個表情陰毒的女孩,怎麼可能是書中真善美的女主呢?
方馨實在是沒忍住,一時露出了真性。
在上輩子,她就無數次瞧見過,陳秀麗陪著陸月喬出門,明明是天生不對付的婆媳,卻偏偏處得像親母女似的,方馨就沒這個好運氣,碰上一次就眼紅一次。
剛才陳秀麗牽著陸月喬從更衣室裡出來,一下刺激得她想起前世的畫麵,情緒險些控製不住。
想到陸月喬身上的練功服,方馨更加順不過氣了。
前世陸月喬到大院的時候,已經快滿十六歲,根本沒有練舞這回事兒。
這一世她奶奶沒病死,還認了陸爺爺,現在連跳舞都要來試一試!
陸月喬是和她天生犯衝嗎?!怎麼哪都有她!
陸月喬不是要用學舞蹈來討陳秀麗歡心嗎?方馨想著,自己絕不能讓她如願!陸月喬是半道出家,比不上自己從小打下的基本功,她還是個鄉下姑娘,也不會有多高的天賦。
隻要把她比下去,讓陸月喬這片綠葉來襯托自己這朵紅花,陳秀麗肯定會把目光移到自己身上。
討好了未來婆婆,還怕拿不下趙晏河嗎?
方馨向來都是個行動派,立刻從現有局麵中找到對自己有利的因素,當即重燃信心,不停幻想著陸月喬被自己打壓下去的場景,仿佛下一秒就能實現。
她鬥誌滿滿地換上自己的練功服,推開更衣室的大門,重新回到舞蹈教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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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黃巧瑩將方馨扔給指導老師,陳秀麗帶陸月喬的時候,都是手把手親自教的。
從基礎的柔韌性、分離度、鍛煉核心力量,到正確發力方式的講解,陳秀麗都沒有藏私,全部教給陸月喬。
她講解得很細致,身體做出相應的演示,陸月喬聽得也認真,等她聽完這些理論,準備站起來拉筋的時候,突然發現身後坐了一大片人。
原來是整個舞蹈教室的姑娘都聚了過來,全神貫注地聽陳秀麗講解。
最前麵的時小彤提高嗓音:“陳主任,你再多講講吧,我們太需要這些了。”
這些姑娘的基本功都很紮實,但跳舞不是隻要柔軟度和節奏感就行的,剛才陳秀麗所講的發力方式給她們帶來很大啟發,想要跳好一支舞,控製力和爆發力都不可或缺,但很少有人能夠二者兼顧。
沒有正確的指導,自己胡亂訓練,隻會是事倍功半。
陳秀麗打發她們回去訓練:“我說的這些都是入門知識,你們想學更深的,還得去問徐老師,她可是我們文工團的台柱子。”
徐老師就是這些姑娘們的指導老師,舞蹈實力在團裡是數一數二的,就是教學的時候不夠儘心,喜歡聽人奉承,還喜歡收禮。
團裡的姑娘都不太喜歡她。
看陳秀麗真的不願再講了,大家隻好散開,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交流心得,也算是共同進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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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月喬上午一直在教室裡壓腿拉筋,陳秀麗在旁陪著,控製在讓她既感覺到疼又不會拉傷的程度。
陸月喬天生柔韌性不錯,但猛地接受這種強度的訓練,也有點吃不消,看到教室另一頭的姑娘們,個個身軟腰綿,幾乎能把自己團成一個球,陸月喬才咬牙堅持下來。
她現在壓腿的難度,還比不上人家十分之一。
中午是在文工團吃的飯,於奶奶給陸月喬的挎包裡塞了糧票。
陸月喬將糧票拿出來的時候,惹來陳秀麗看了兩眼。
“這是後勤部發的餐券吧?”陳秀麗問道。
“是的,”陸月喬點頭,“奶奶說這個在外麵用不了,正好留給我在文工團吃飯。”
後勤部印的餐券和普通的糧票不一樣,專供官兵一餐的份額,全軍通用。這餐券在大院裡很實用,出了大院就很難花出去。
陳秀麗覺得陸老爺子還挺細心,給孫女準備了一張一餐的飯票,很方便,不需要她計算每天的飯量。
平常沒看出來老爺子有這心思,看來對喬喬是真的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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