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月喬一手捂著右耳,感覺自己在冒煙。
奶奶從臥室裡走了出來,看到她傻站在門邊,一張臉紅通通的,立即警覺道:“在那乾什麼?小河呢,小河去哪兒了?”
陸月喬低下頭,匆匆往屋裡走。
“上完課了,他回去了。”
陸月喬快速道。
於奶奶看著她忙不迭藏到屋裡去,老人家雖然年紀大了,但眼睛還挺好使,一下就看清自家孫女那羞得發紅的臉,不隻是臉,凡是露出來的脖子和胳膊,都帶著淡淡的粉。
畢竟是過來人,於奶奶一下就看明白了,剛才她午睡的時候,倆孩子肯定在外頭暗搓搓乾壞事呢。
於奶奶險些一上頭,要禁止趙晏河來家裡,但轉念一想,還是孫女考大學重要,不能把趙晏河趕出去。
等下回吧,下回她一定把兩人看好了!
*
陸老爺子從鄰市回來了。
他一回來,方馨釋放的事情就藏不住,老爺子向來坦坦蕩蕩,哪怕自家出了醜事,也不會一味地藏著掖著。
方馨被老爺子解了禁,得以出門,大院裡各家各戶,沒兩天就全知道,陸家那個犯敲詐罪的孫女從少管所出來了。
黃巧瑩在外頭聽了許多風言風語,本就鬱悶的心情更加不好,回到家裡就折騰方馨掃地乾活,好巧不巧的被老爺子抓個正著。
老爺子當即斥責黃巧瑩:“你磋磨孩子做什麼?在家裡擺什麼威風!”
“爹,您都不知道外麵人是怎麼說我們家的。”黃巧瑩被訓了,麵色更加難看,“這麼大一姑娘了,也不上學,也不上班,整天在家裡待著,多乾點活兒怎麼了?”
黃巧瑩覺得自己的做法完全沒問題,她已經把方馨的資料交到知青辦去了,因為方馨檔案上的汙點,知青辦原先還不願意收,黃巧瑩為了早點把方馨趕出家門,在知青辦磨了三天,才讓裡麵人把方馨的名字加上。
方馨被黃巧瑩明晃晃地嫌棄,隻低著頭,短發垂下來,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老爺子歎口氣,讓方馨把手裡的笤帚放下,讓她出去透透氣。
方馨知道老爺子這是有話要和黃巧瑩說,她沒走遠,就在院子窗戶底下,偷聽著裡麵人說話。
“方馨以前犯過錯,組織已經教育過她了,你和建國彆再抓著不放。現在她回來,你們倆更要反思自己,好好教她,彆讓方馨再走上歧途。”
走上歧途?老爺子就是這麼想她的……方馨抓著窗沿的手漸漸收緊。
“爹,方馨已經廢了,等過幾天讓她下鄉去,眼不見心不煩,咱們家就當沒這個孩子。”
“胡鬨!方馨現在這樣,適合下鄉嗎?你們不把她看緊了,她又在外麵犯事兒,到時候你們能給她收拾爛攤子嗎?”
“爹,就下個鄉而已,等到農村裡,方馨能鬨什麼事兒啊?”這是黃巧瑩不耐煩的聲音。
方馨聽到這裡,就沒再聽下去了,後麵肯定是黃巧
瑩貶低辱罵她的話。
她冷笑一聲,走出陸家的院子。
黃巧瑩厭惡她,老爺子也嫌棄她,合著自己在老爺子的眼裡,就是個心術不正愛生事的人,自己在少管所吃那兩年苦,還不是因為老爺子不願救她?
要是陸月喬受人指控被逮捕,老爺子會袖手旁觀嗎?
方馨不禁想到前兩天看到的陸月喬,那樣的白皙漂亮,穿著昂貴的洋裙,姿態翩躚地從她麵前走過。
而自己呢,瘦骨伶仃,穿著老舊的寬大襯衫,明明和陸月喬年紀相仿,看上去卻比陸月喬了七八歲不止。
方馨都不敢迎麵碰上陸月喬,隻能迅速躲到一邊,生怕陸月喬看到她。
陸月喬也確實沒發現她,但這也讓方馨更加氣悶。
陸月喬那麼光鮮,不就是靠著老爺子和趙晏河捧著護著嗎?她本人就是個沒用的花瓶架子,等自己賺錢成為大老板,看陸月喬還敢不敢這麼目中無人,完全無視她?
方馨一邊在心裡幻想著,一邊往外走。
她這兩天出了好幾趟門,想找機會在京市留下,在大院外轉了兩圈都沒收獲,她想過把自己弄傷,好賴在陸家,可是黃巧瑩發話了,十天之後就送她走,哪怕方馨動不了,黃巧瑩也要找兩個人把她搬到鄉下去。
方馨隻能繼續找出路,她像之前一樣走出大院。
這時候很多人下班,她不想遇上熟人,就轉到一條兩邊種著樹人跡罕至的小路上,沒走兩步,忽地發現前方大樹下,站著兩個男人。
一個挺人模人樣的,是許久不見的熟麵孔,王康安,另一個……
方馨驀地瞪大眼睛,驚得又上前兩步,好將那小個子男人看得清楚。
一張再普通不過的臉,眼裡透著猥瑣,看向王康安的神情裡還帶著討好。
方馨飛快地從記憶中翻出這張麵孔,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個人叫田白。
上一世,方馨在南邊見過這個男人,他跟著幾個大老板做事,乾的就是誘騙良家女孩的活兒。
方馨之所以記得清楚,是因為這個田白曾給自己金主介紹過姑娘,方馨那時候恨死他了,偏偏又搞不掉他。
這個時候,竟然在京市碰上這個男人?
他麵前還站著王康安?
這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好貨,湊在一起,肯定是在憋壞水。
方馨收回轉向大街的腳,左右看了一圈,選了右邊有樹蔭遮蔽的窄路。
借著樹蔭,她悄聲繞到王康安和田白後頭,躲在一棵大樹後麵,和大樹那邊的兩人隔著不到兩米遠,恰好是能將兩人對話聽清楚的距離。
方馨悄悄伸長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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