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亦微微一笑,話語一轉:“女施主臉色蒼白,腳步虛浮,肌膚隱有黑紋如絲,應是近日遭受重創,臟腑俱傷,氣血難行之兆,且心陽已虧,七情不調……”
“醫經有言,喜盛傷心,怒盛傷肝,恐懼傷腎,憂思傷脾,悲哀傷肺……女施主想是平日裡從未得開心顏,五內如焚,如今臟腑之傷,也未必全是因外力。唉,阿彌陀佛……”
“總而言之,女施主你如今已是命在旦夕,如那懸絲,一觸即斷,風中燭火,一吹即滅啊。”
陳亦一臉歎惜,悲天憫人,卻讓幾人各自驚愕。
這也是他的目的。
這是個自帶女王光環的女人啊,從一出現,就帶著掌控一切的勢。
陳亦這麼擰的人,可能讓她如願嗎?
王釗是聽傻了,這副真高僧的架勢就算了,反正一天天的都在裝和尚,也習慣了,可我沒聽說過你還會醫術啊?
裴長風卻是被震住了,同時也是心惶如焚。
看著陳亦,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下蹦了過來,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袈裟:“三藏法師!您既能看出夭華身上之傷,是否有解救之法?若能出手相救,裴某以身相報!”
呸!
小僧不搞機!
丟人的舔狗!
放開!
陳亦好想拍他。
“裴長風,他胡說八道,你也跟著胡鬨什麼?”
軍裝女子冷硬的聲音響起。
“夭華!三藏大師是有道真修,不會胡說的,他剛才說的也都……”
“裴長風!”
軍裝女子語聲加重,裴長風臉色一滯,看著她那冷厲的神情,目中閃過一絲悲意,重重地歎了一聲,鬆開陳亦的袈裟,側過身,不再言語。
軍裝女子才看向陳亦,臉上冷厲依舊:“聽說你很厲害,也立了不少功勞,但這不代表你可以在這裡胡言亂語,亂了軍心,無論是誰,都不能饒恕。”
還嘴硬?
陳亦毫不在意地一笑:“女施主身在軍中,為軍中將帥,手掌軍權,守土護國,本應是一身鐵血正氣,但女施主卻是一身妖媚之氣,眼角時有紅光似妖,恐怕不僅是因為近日所受重創,而是長久以來,被邪氣侵蝕,若非女施主心堅如鐵,恐怕早已沉淪。”
“小僧實是佩服之至。”
“夭華,你……!”軍裝女子神色不改,裴長風卻再按捺不住,一臉驚色地看著她。
王釗吞了吞口水,悄悄挪了過來,扯了扯陳亦衣袖,“悄聲”道:“佛爺,你究竟是不是真的會看病?夭華大帥可不是一般人,如果不是,你可彆亂說呀。”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
陳亦一本正經地合什道。
王釗:“……”
他實在是摸不清陳亦這究竟是在瞎鬨,還是真的。
“王釗,龍城是鎮守重地,不能有一絲閃失,以後不要隨便什麼人都帶到這裡來。”
“龍城鎮守,非同一般,不是誰都能做得。除非我死,否則鎮南龍城沒有任何異族能踏進一步。”
軍裝女子神色沒有絲毫改變,隻是定定看了陳亦幾秒,然後冷冷說了一句話,便轉過身,邁起那雙大長腿離去。
“這……”王釗一臉尷尬,看看女子背影,又小心翼翼地看看陳亦的臉色。
他是真怕啊,這位小爺可不是什麼善茬……
馬的,早知道就讓他去黑晶會鬨一鬨算了。
現在搞得他裡外不是人,還得時刻擔心這位佛爺發飆……
“三藏法師,王隊長,夭華性格曆來強硬,不善示人以弱,但絕無惡意,雖是如此,畢竟冒犯了三藏法師,裴某代她謝罪了。”
裴長風從女子遠去的背影收回他那癡癡的目光,轉身看著兩人說道,然後抱拳鄭重地對陳亦躬身施禮。
“今日你激活了水晶樞紐的防衛機製,已經驚動了血蠻,明日必定會有一場大戰,若想成為龍城鎮守,就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王釗正滿心後悔,裴長風正謝著罪,軍裝女子那冷硬又妖媚的怪異聲音又遠遠傳了過來。
王釗頓時鬆了一口氣。
夭華大帥雖然性格有點生人不近,但是在大局上絕不會有絲毫馬虎。
裴長風臉上也露出喜憂參半的神色。
他自然知道,心上之人能說出這話,已經有了退意。
但同時也代表著三藏法師所言,定然是全都說中了。
她的狀況,已經到了不得不退的地步。
隻有陳亦一臉無語。
我有說過要當什麼鎮守嗎?
我隻是來借路的啊。
隻是路過,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