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陳亦在之前看那個大胡子燕赤霞鬥蜈蚣精就有些猜測。
他雖然不修術法，但從他在白蛇世界的所見所聞，還有參考皇宮中順來的諸般典籍，也了解甚深
一般來說，術法之道，多有咒語符篆之流。
但不論是咒語，還是符篆，都隻是一種媒介。
用來與天地形成某種共鳴。
隻有這樣，才能與天地“溝通”，才能從天地中“借”來神異之力。
但無論是燕赤霞，還是那個一葉之秋小道士，所念的咒語他根本感覺不到這種共鳴。
偏偏一念咒，就能使出法術。
甚至寧采臣那幾個根本沒有修煉過的凡人，照著念出聲來，竟然也有法力。
簡直是莫名其妙，不講道理。
所以陳亦感覺，這咒語根本不是他所知的那種，用來搬運天地之力。
而僅僅是一個口令，一個達成某種約定條款的口令。
隻要能喊出這個口令，豬都能會法術……
僅僅是這一條，不管這世界的術法對他本身有沒有益處，都對是很有用的。
陳亦看重的就是這種“豬都能會法術”的簡單。
因為很容易普及。
這一點，足以令他花費心思，去摸摸根底。
話說，嗷嗷嗷一路跟著這糟老頭子。
眼看著他跑完這家又跑那家，一會笑，一會兒哭，一會兒又哭哭笑笑。
畢竟是來訣彆的，是人都可以理解。
但嗷嗷嗷不是人啊。
看著老頭又哭又笑，沒完沒了的，煩得它已經忍不住開始磨起了爪子。
對他那些親友也鄙視得緊。
聽聞他將要做的事，幾乎都在笑他，少數有些憐憫，倒也有三兩個敬他忠心。
大半天過去，老管家總算拜訪完親友往回走。
卻不想路過一座香火鼎盛的廟宇，他又走了進去。
因為這座廟，便是他素來掛在口中的那位聖帝之廟。
廟前一塊描金大匾，書有“雷澤大聖帝廟”幾個大字。
進出香客絡繹不絕。
老管家踏進廟中，便跪於大殿之中，一尊莊嚴神像之前，拜伏禱告，滿麵虔誠：“老奴此番代家主一死，盼求聖帝念李家平素無有不敬，供奉不絕，助真仙道長，放回家主魂魄，令家主得以還陽複生……”
不知是心念家主，還是因為自己即將替死，老管家念叨不休，嗷嗷嗷聽得直番白眼。
看著神像前供桌上擺滿的供品美食，直流口水。
蹲在廟中神殿的大梁上，一雙隱泛金光的豎瞳賊兮兮地看了看下方，正巧剛剛出去了幾個香客，殿中隻餘糟老頭子一個人。
三瓣唇勾起一絲弧度，壯著虎膽，用毛絨絨的爪子捂住了脖子下的金蓮，讓陳亦正看著的手機中的直播畫麵驟然一黑……
一縷微風平地而起，趁著神像前的老管家伏頭拜倒時，卷起供桌上的幾盤肉食供品，悠悠地飄上了橫梁。
嗷嗷嗷幸福地聞著肉香，嗷的一下張開虎口，就要一口吞下。
眼角突覺金光一閃，微微一愣，轉頭看去。
赫然發現金光竟是那尊神像發出。
金光之中，一顆光腦殼熠熠生輝。
讓久經大魔王壓迫的嗷嗷嗷嚇得一個激靈，以為是自己虎膽包天，惹了大魔王親臨，差點四爪打滑，摔了下去。
好懸用爪子勾住梁子才沒摔下。
卻聽到那光腦殼用陌生聲音喝道：“汝大禍至矣！”